在抽象与具象之间,表现现代人的心理状态
《子夜 》200×180 布面油画 2014
《夜晚折叠》一120×60 纸本丙烯 2020
《夜晚折叠》二145×60 纸本丙烯 2020
《肉山》140×25 布面油画 2014
《青春期》150×120 布面油画 2017
欧洲速写
对话·艺术家
作为一个90后,我觉得我与他人的不同就是我比别人笨一些,反应慢一些。我觉得现在的年轻人都越来越聪明,很机灵,变通的很快,什么有利可图,什么见效更快,就会立刻朝那个方向去做,我就不行,遇到问题往往苦思很久都解决不了,只能蒙头画画,画出来还不一定比别人效果好。
但我不觉得笨一点是件坏事,历史上的艺术家往往分两种,笨画家与巧画家,你很难说两者哪一个更厉害,塞尚就是笨画家;鲁本斯就是巧画家,鲁本斯生前风光无限,家财万贯;塞尚生前则穷困潦倒,孤单寂寥,但当你从艺术史的高度去看,塞尚的影响力似乎反而要比鲁本斯还高出那么一点,这是为什么呢?因为人在画面中下的努力是可以看出来的,巧画家轻易地就达到了一个不错的画面效果,然后他就停笔了,甚至沾沾自喜,而笨画家则会反复琢磨思考,坚持不懈,不留余力地去把画画好。
如果说我有比较特色的地方,我觉得就是我比较有自知之明吧,比较善于自省,反思自己的问题和不足。
《山中景》218×118.5 纸本丙烯 2018
《山中景》是我画的瑞士少女峰中的景色,整幅画充满了青葱绿意,当时独自一人在欧洲游学,到瑞士之后坐火车从卢塞恩去因特拉肯,途中观光火车在阿尔卑斯山中蜿蜒盘旋,窗外是牧歌一般的山景,车厢里只有我一个人,一个背包,一本速写本。
当时突然就有一种超然的感觉,可能就是所谓的物我两忘吧,感觉眼前的景致和个人的心境融为一体。回国之后,在工作室中,我就试图在画布上还原当时的感动,结合第一印象,再通过照片进行二次创作,从直观的视觉物象出发,夸大主观感受和情绪性的触感,进行抽象归纳和重构再现。旅行的过程中我画了大量的速写,由于行程紧凑,很多地方不允许我仔细的描绘,很多速写只能画一半,未完成的状态带回住处晚上继续画,这样就产生了一种把物象携带回来的意义,而不只是简单地对于物象的当场描摹。
除了表面的速写本的携带过程,绘画的创作也是一个持续的过程,回国后将素描小稿进一步放大再创作成更加完整的油画,这又是一次创作的过程,跨越时间和空间,通过速写本和脑中的印象,将物象带回工作室,进而呈现给观众,这样就有了携带性和不确定性,使得画面既有写生时的活泼鲜亮的形象,又有后期的归纳和主观的重构。整个过程就像是传话游戏,通过每次重复过程中的微差,对于本来物象进行主观加工,从而产生一种似是而非的感觉,源于物象却又不同于物象。
每年都会到苏州园林、水乡去写生,但是大的主题创作还没有。苏州的景物要画好说实在的非常的难,真的是非常的难,一方面因为小桥流水都非常秀美,秀美之后就很容易画的艳俗,另一方面,有太多前辈艺术家们画过苏州的景致了,要画的不同于前人有所新意,难上加难。
但是我本人是对家乡有着很深的情感的,也一直在思考怎么样以我的视角去创作出一个具有当代性的苏州主题创作,不久以后我一定就会画一幅这样的创作。
我近年的作品都是一种抽象与具象之间的表现,我觉得绘画中是需要给观众留出想象空间的,太过写实往往会失去趣味性,变成单纯的炫技,太过抽象则使人感觉艰涩难懂,变成单纯地追求形式。因此我选择了一条中间的道路,在具象的范畴内进行抽象和表现,弱化物象而强调感官,一幅画往往变成一种扑面而来的体验,光影冷暖,疏密变幻,凑近了一看却只有色块的堆叠。
我的作品的关注点是有一条连贯的思路的,那就是表现现代人的心理状态,尤其是年轻人,通过对于夜景的描绘,试图抓住年轻人心中那种迷茫与压力,在不属于自己的城市中的那种,缺乏归属感与安全感,在灯红酒绿中彷徨。由于要表达的是一种心理感受,肯定不能太写实,而似是而非所产生的距离感反而更好,弱化物象使得平时司空见惯的夜景街道,又变得不那么一样了,有一点神秘感,一点疏离感,一点平常中的不平常,这就是我想要的。
吴小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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