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日记｜探访贾鲁河之——鸟殇篇
今天是绿色中原亲水行第二季……探访贾鲁河如期进行。关于这次走河要另外成篇，先放下此行伤情的一个小插曲罢。
行走贾鲁河从花园路桥南开始，小小的敬河仪式后我们一路东去。近中午来到中州大道贾鲁河桥附近，在这里稍事停留，归拢安置了一路清堤已经拿不住的垃圾袋，采集了这里的一个污水口水样才又继续顺河东去。过了一段曲折难走的路段，翻上一个小陡坡是一块平地。挨河边有几趟速生杨，树北则是一块麦地。这里赫然张着一张约30长的捕鸟网。很多伙伴都是第一次见鸟网，大家纷纷围过去。小伙伴暴风眼目光转向迟到一步的我，询问怎么办？有伙伴说举报吧，该报给环保局还是110啊？其实应该举报给林业局和森林公安。但我一点没犹豫，招呼大家动手直接拆除了事，因为知道这样的举报往往没有结果。
人多手快，没多会儿我们就把这张偌大的捕鸟网拆成两盘绳子、几根铁管和一堆网丝。拆网时发现上面沾有一只麻雀和一只蝙蝠，看上去干干的模样，估摸死去多时了。大家边声讨张网者边把东西分类归置后带离原处，以免它再被重新张起。于是再向东去我们一行人手里都多了一根“铁拐杖”...…走在滩涂的绿色麦田旁，犹如一道别样风景。
这次活动请到了水利专家“麦田”老师，我和他走在前面边走边聊，他手里的编织袋装着团在一起的鸟网。河岸上一大片建筑，是刚扩大规模后的马头岗污水处理厂。我们把鸟网取出，放在路边一处野垃圾点上。从这里往河道看过去，是污水处理厂的中水口，我们便下去察看情况。
2012年8月绿色中原到北京参加交流，参与了全国40多家环保公益组织合作的“绿色选择项目”。这个项目以工业污染调查定位为主线，把众多“榜上有名”的污染企业定位到当初的”全国污染地图“上。首次出行第一站就到了马头岗污水处理厂。因为各地污水处理厂不规范运行的普遍性，它们都被列为重点调查对象。这个出水口的水样当初就是我亲手取的，现在它还在这儿，只不过出水口和水量都比以前大了很多，因为厂的规模扩大了不少。我们察看附近的变化，远远瞥见后面的小伙伴一直蹲在路边放鸟网的位置，好久不离开。正当我们不知其意要招呼时他们过来了，走近才看见暴风眼手里捧着一团从鸟网上裁下的乱丝。丝团裹着的是那只麻雀和蝙蝠。再仔细一看不得了，原来以为死掉的两只可怜的小动物都还都喘着气呢，满身缠绕着比头发丝还细的尼龙线。
（2012年我在马头岗污水厂取样）
小伙伴挖了小小的墓坑要埋它们，被我制止了。我小心托起这只肚腹起伏着的小麻雀，用递过来的一把钥匙刀和指甲剪为它清理。暴风眼和另一位女孩给小蝙蝠清理，大家围拢在我们身边紧张地看着。乱丝太难弄了，麻雀应该是拼命挣扎过，叨丝自救，小小的嘴巴和舌头被丝线绕结成一团。只能非常小心地一根根把丝线弄断，惟恐再伤到它。后悔没带一把更趁手的工具。最后总算把它从那团致命的乱丝中一点点剥离出来。在身上的丝线清理差不多时它在我手上弹动挣扎了两下，像是还有点力气，让一圈人又惊又喜。但等到好不容易把它舌头上的丝线彻底清理干净前它就再没动过，眼睛也没了光泽。一边的伙伴说死了，别弄了。我没有停下，只想着即使救不过来，也不让它带着这团罪恶的丝线走。
麦田老师递过来一小瓶盖儿水，我给它滴进嘴里几滴，但小麻雀仍一动不动。它小小的身子躺在我右掌心，不知是不是感到我手的颤栗。生而为人真是愧对上天赋予的思想与自由，不断积累恶的共业是没有后果的吗？
伙伴向墓坑那儿示意掩埋，被我摇头否定了。我把小麻雀带向几棵大树，在树根一处背阴又不会被惊扰到的地方放下它，随手折下三两枝枸杞覆在它身上。小鸟若有幸活转，几根绿枝不会妨碍一个跃动的生命；它若就此去了，愿这抹绿意带给它些许暖意。它是有理由憎恨我们的，人类侵占了地球太多的空间，把生命乐园变成其他生命的地狱，我们真的因此幸福了吗？身边这条贾鲁河若从鸿沟算起已静静流淌了2000多年。在这条漫漫的时光长廊中它可曾有过今天的模样？黑黑的河水来自城市下水道，满河垃圾漂浮的是人类索取无度的物欲。曾经我们的祖先贾鲁带着可能是你我先人的民工，在这条河上日夜劳作挥汗如雨，疏通水道，栽杨插柳护坡护堤。他们可曾想到这条倾注了自己心血劳力，以为会造福子孙的大河有一天会沦为城市的污水沟？
祖先在上，黄土在下，作为今人，我除了羞愧还能有什么呢？
·END·
注：鸟网是一种捕鸟工具，最早是科研所用，丝线粗，网眼大，一般不会对鸟造成致命伤害。如今捕鸟网是用超细鱼线编织的网扣，极难被发现，网眼直径比鸟头略大，鸟在飞的时候撞上去后，头被网扣缠绕，鸟身过不去，鸟的羽毛挂住网线无法脱身。鸟儿惊吓、挣扎弄伤自己后很快就死了。
发现捕鸟网及违法捕捉、贩卖野生鸟类行为，请举报。
郑州市森林公安局：86608110
河南省森林公安局： 0371-65957545
国家林业局森林公安局：010-84238110
青青随笔｜农业的出路：有机or无机？——绿色中原有机农业交流分享会有感
青青随笔｜世界地球日的“圆桌”来客——2016年世界地球日主题沙龙活动有感
文图∣桑青青
编辑∣九穗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