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调学员】Jessup华盛顿朝圣路:小面里的樱花和梦想
【作者简介】赵超,重庆大学法学院2014级本科生,D调魔法学园第3、4期学员。年级排名1/117,国家奖学金获得者,国家大学生创新训练项目主持人,校级英语辩论协会会长;第58届Jessup中国区选拔赛全国一等奖,位列全国第六,在华盛顿国际赛中书状单项位列全球第九,获最佳书状奖(best memo)。赵超的D调代表作是:【D调内所】汉坤、国浩:资本市场的起舞精灵、【D调资讯】国际组织法律岗位空缺(20160607)。
重庆人爱吃小面,早饭吃,中饭吃,晚饭也吃,因为它佐料简单却飘香四溢。可我吃小面的原因不同,因为它速度快,吃完可以马上回教室做research去。
2017年是我第二年Jessup,是我第三年呆在重庆,跟每一个大三本科的法科学生一样,在这个节点我被迫考虑很多利益得失,功利地去分配自己的时间。特别是2016年在我的故乡苏州折戟的经历,让我在重新开启这段旅程中必须面临记忆中的疼痛。但Jessup本身是不能被功利考量的事物,无论是过去经历爆炸袭击和牺牲,只有部分队员抵达华盛顿的伊拉克队员,还是今年在特朗普政策下,历经千幸万苦取得签证的穆斯林国家,都彰显了Jessup那“more than a competition”的意义。这也让我鼓起勇气,“挥霍”这宝贵的半年,从世界边缘的西南边陲(仅仅就普通法的世界而言),开始一场向华盛顿的朝圣之路。
朝圣路的终点——书状全球第九
就今年的Compromis而言,结合我们之后在华盛顿听的案例作者自己的阐述,延续了Jessup的风格——第一,话题新兴而存在广泛争议;无论是跨境蓄水层、土著居民还是难民赔偿,其实都是对现实中发生的真实事件的折射。第二,案例双方的优劣势被严格平衡;案例设计时,双方在4个诉求总体形成平衡,即使在每一个诉求内部,都存在原被告双方不同的胜负手。第三,每个诉求的论证路径都是多样的;就我本人负责的两个诉求中的文化财产返还一题而言,其习惯国际法的证成,在华盛顿的冠亚军决赛中被悉尼大学A方二辩论证地虎虎生风,但在其他场次的比赛中其他辩手通过逆权占有和先条约义务也达到很棒的说服效果。这就给我们一定的启示:每个诉求一定会有不止一个点供你进行argue,哪点强哪点弱也是基于你research的范围。Jessup的research没有极限,你越往下挖,可能会对这个点有新的认识。
从九月份到二月份,对诉求的认识和理解以及research的程度也像一棵大树,向地下盘起了越来越深的根。这里想分享一下如何在research的基础上进行argue。诚然,经过全面的理论研究,我们已经发现了某个诉求AR双方的薄弱点和强力点,但由于我们是一个counsel而非scholar——不能一五一十地给法官摆出来,很多人的作法就是避重就轻,挑选对自己有利的点来进行argue。但法官对于诉求的强弱点和你现在正在避重就轻的表现大多数时候是门清的,很多问题你是逃不掉,法官希望你去正面回答最challenging的问题,有些research强的队伍就会找一下非常新奇的authority去弥补这一漏洞。这一做法的效果非常不确定——这取决于法官对未知事物的态度和oralist当时的advocacy。其实法官最希望听到的,是你就经典的、大家都清楚的核心authority进行不同的,甚至颠覆的解释。这是我个人理解的,北大杨肯师兄所说的“普通法的技艺”。由于大陆法系学生的思维定势,在Jessup中只有遇到条约解释专题我们可能才转向这一思路,但事实上,一个case可以被重新解释,case中的一段话,甚至诉求本身都可以被重新去解释。我就听过一个非常优秀的R方站起来就说“All submissions from Applicant relied on para.72 of Barcelona Traction Case. However, “xxxxx” in this paragraph should be interpreted as xxxx because of xxxx. Essentially, the same interpretative standard has been applied by this Court in para xxxx of xxxx case”。
这个塞维利亚的小姐姐和我一般高
当然,这一切的总结都是后话。我也和所有准备Jessup的同学一样,有熬夜写稿写到意识模糊,有查到对counterpart有利的authority时不甘心的嚎叫,有组织oral时如绣花一样的小心翼翼,有找到一篇内容齐全的良心paper时的感恩戴德……这样的故事,每年九月到二月,都会在中国,以至世界各地的法学院里或豪华或简陋的教室里发生着,以至于学院楼的门卫叔叔长时间以为我精神有问题。这种共同的经历给人以共鸣,在闭门造车的时候也会给人以振奋,你要相信这个比赛真的是universal的。比赛结束后,我和与我对位过的塞尔维亚counsel讨论我书状中“盗贼不能转移权利”的点。她告诉我前一天晚上看到我这个点时的惊讶与称赞,而我也想起来几个月前我把这个点放在整个诉求构造中的原因和用意。两个陌生人的联系就因为这么一个微妙的思考联系在了一起,彼此对对方表现出来的创造力和不足又有如此清晰的认识。这不得不说是Jessup的魔力。
就像恋爱一样,比赛也会在每个人的心里留有阴暗面。存在对成功的期待,对失败的恐惧就无时无刻不会若影若现。第一次负责口头庭辩的我,也为自己肩负的责任惴惴不安。但当我站上podium的时候,看到法官专注的目光,我告诉自己,总不能让“May it please the Court”变成一句空话吧。
每个Jessuper都经历过在明德楼外
等待公布“生死状”的经历
一年以前,我在苏州大学王健法学院楼外经历了一生难忘的沮丧一夜;一年之后,从苏州到北京,当我看到这张纸的时候,仿佛时间和空间重叠,一切的场景都是那么的熟悉,有人尖叫,有人沉默,只是我已经改变了位置。除了感慨命运无常和光怪陆离,我还是得去感谢自己。利物浦主教练克洛普说过,生活不是美好的,是我们自己给了生活变美好的可能。如果你是一个虔诚的朝圣者,那你就会有让生活峰回路转的可能。
而正是这样的想法,让我从重庆走到苏州,又从北京走向了华盛顿。赶上华盛顿樱花节的尾巴,我在艳丽的阳光下慢悠悠地吃了一顿奢侈的法式早餐,恍惚中我却又感觉自己在身处重庆的某一个坡坡上,在朝圣的起点,吃着那再普通不过的二两豌杂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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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表示——
自己吃小面,但是女朋友想吃火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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