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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硕:于每一个幽微而短暂的寄身处

2017-05-15 钟硕 青春文学月刊


钟硕,女,闲时写作,偶尔发表、获奖和收入一些选本。现居贵阳。





钟硕的诗



于每一个幽微而短暂的寄身处


如同某则新闻联播谛造的隔膜

黄昏我不会染指于注水牛肉

只在晚风中交出体表的热

直到窗外灯盏冰凉

云朵不会停留于鱼群


作为一名病秧子

我有幽深的喉,须在熟悉的池塘发呆

化开远去的云朵和鱼儿,仿佛忘却

对这座城市的曲意将就

忘却这粗笨物质的三维时空

无处不在的呼吸、吃食和排泄

……

每一个幽微而短暂的寄身处

我不断剔除三聚氰胺、地沟油和血肉

坚持着更彻底的循环——

城市,云朵和鱼群,还有那扇窗

所有明艳而流动的画面中

彼此遗忘或再次偶遇

来来回回的心,零落又饱满

漫向天地所有的孔穴



觉者,如果这肉眼可以退化


许我借来水纹,江河之远

借来那一栋房舍的框

借来脚边坚硬的卵石

它也空了去!

许我借来深山钟声,那似有若无的

硕大边沿

借来所有边框内外的空

借来柱子内大大小小的圆


许我把肉眼彻底退化

攒足陌生与被陌生

把表情集中在足底

半途上,唯泥泞记得它

偶尔相互打动——


哦,许我借来所有的世界

那人型或不规则型

都销融于更硕大更空洞的边框

许我借无所借时,你仍旧如空气般

无所不在

于人世间所有的弯曲或毕直都逐一停留

任我的心,等同于一粒尘埃的原貌



备忘


三月里,熟悉的陌生者总会想起

那个叫哑姑的女人立在村口

刚开花的梨树下

她始终无所事事,呆望着田野


而经历了词语的观望者

一直这般无奈和天真

30年了,总在陌生处

仿佛自己就要飞入那个幽深的喉结

躲过桃花劫,刀兵劫

还有漫长的青春期



煮酒论因果


互不亏欠的事物,爱恨都清淡

比如草仔和飞雪的亲热

秋阳对雪峰的淡然。

川藏线,你游了很多次

溃烂的胃里不再晃荡酒肉

说是那貌似肝胆相照的部位

埋下的疼痛小石头

正是一种善的“提醒”……

嗯,好心肠的人都在远方,挂经幡

戏称胃袋子叫停尸房

说取命者,也取走附加的晦气和病灾。

是的,“奥秘”真的停不下来了

没有恩与仇,没有被创造和被消逝……

你说这并非是杯中事,如果不明所以

就让脑洞划过一些葫芦吧。



故人


守着百叶窗,和它分配过的阳光

有会儿风稍大

坏掉的那一片,漏出一只蝶形的光斑

那天我的确认为

尘埃遁迹,这蝶未曾追逐过什么

它让你的脸忽明忽暗

让你的笛声优于钢琴

那天你轻轻抬了抬双臂

说吹笛子要这样吹

嗯,宛如轻轻吹拂一小片羽毛

那天我其实更想说

这是我白昼的所有

俗物曲折,大抵如此

文学中的蝴蝶都是厌世者



有寄,一只瞎眼的熊出去了

 

我的好兄弟,这普通不过的夜半

我习惯有梦,且不分辨好坏

一只瞎眼的笨熊从此地起身

 

它缓慢,无声,又聋又哑

大蛮腰顶开了门板

(全天下的门板随之移动)

我真羡慕它,它笨拙而自在

 

我的好兄弟,我有嘲笑白昼的权利

你看一只瞎眼的笨熊恰能走出门外

竟然畅行无阻

夜色是它的国

它越来越大,越来越黑

填充所有地平线

 

我的好兄弟,它就是夜的本身

哦,瞎眼的笨熊,它帮助我,不,是人类

完成着一种驱赶

一种连你也不能懂得的驱赶

 


人间烟火

          

披挂夜色的跛老头

咂了咂肉嘟嘟的嘴

起身走回了小院。

(我知道,一会儿他就会发出呼噜声)

每次骂完娘他总要先哭一会儿

那尖细的哭声

常吓得我家的抱母鸡支起耳朵。

这无法了之的人间烟火

同频率晃荡着的

不一定完全属于人类。

那幽暗处,一袭通体红彤彤的毛孔

独自下沉着

犹如几个破酒瓶和一群鸡仔并不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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