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悟禅定第九讲 ②《丹道法诀十二讲》
编者按:胡孚琛教授,男,1945年12月生于河北省吴桥县。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主要学术专长是道家与道教文化,现从事中国哲学研究。1980年,胡孚琛教授接受钱学森院士关于调研佛、道二教的修持法诀,为人体科学作贡献的嘱托,破涉江湖、遍际山林、亲赴康藏、出入禅密,历时30年。终于完成了丹道、禅宗、密宗的调研任务,于2009年9月将80万字的《丹道法决十二讲》(三卷书)交到钱老手上。转载此文,仅供参考,不代表公众号观点。
开悟禅定第九讲 ②《丹道法诀十二讲》
第二节 何谓开悟
什么是“开悟”?永明寿禅师《宗镜录》卷一载有“十问”以判定是否开悟,南怀瑾先生《如何修证佛法》已逐条作了讲解,读者自可参看。我从新道学的视角统摄禅学,解读禅学,直截了当地说,就是心灵中的灵明性体显现,谓之开悟。
我们遍观世界各民族之哲学史和宗教史,发现一切拥有独立文明和智慧的民族,皆有对世界万物究竟本原之探索,皆有对宇宙之绝对本体的追求。西方哲人靠理性思维去推究而建立了形而上学,然仅能认识相对之本体论,无法认识绝对之本体论。故康德干脆否定人有认识绝对本体之认识能力,后现代主义哲学家则进一步解构了西方哲学的本体论,解构了形而上学,这是西方哲学史的一种悲剧性的终结。靠灵性思维建构的东方哲学则不然,佛陀反求自心,证得灵明性体,这是人类哲学史和思想史上的一大发现。老子则以灵性思维发现了“道”是宇宙的绝对本体,是世界万物的本原,从而建立了真正的形而上学。人的灵明性体与道相合,达到即心即道的境界,则是东方哲人的最高成就,也是人类的智慧之光。人的灵明性体呈现,就会达到主客一体、物我合一、天人合一的境界,得到一即一切、一切即一、一粒微尘即大千世界、刹那万世的心灵体验,这就是开悟。
陈健民上师著《禅海塔灯》,据《传灯录》、《五灯会元》、《指月录》等所载禅宗公案,将禅宗“开悟”之证量分为“入处”、“出处”、“用处”、“了处”四个层次,读者自可参究。我今以道解禅,简单说来,人能截断意识流,中止逻辑推理,排除理性思维,即是“入处”。这个“入处”,就是古德所谓“用心即错”的“心识不到处”,故赵州曰:“且什么处着得?‘一心不生,万法无咎’,坐看三十年;若不会,截取老僧头去!”牛头《心铭》亦云:“一切莫顾,安心无处;无处安心,虚明自露”。
所谓“虚明自露”,即“色界”和“无色界”的通道,也即内丹学中的“玄关一窍”!人能进而破除“我执”,认准“无我性空”,即是“出处”。楼子和尚从酒楼下过,偶因系袜带少住,听见楼上歌妓唱曰:“你即无心,我也无。”忽而大悟,所悟在一个“无”字。此即二祖慧可“觅心了不可得”,也即六祖慧能:“无念念即正,有念念成邪;有无俱不计,常御白牛车。”《续指月录》载宝芳进禅师法偈云:“真性本无性,真法本无法。了知无法性,何处不通达?”亦是此意。人能更进一步激起灵性思维,生机勃勃而事事无碍,即其“用处”。
二祖慧可浪荡于屠门、酒肆,人问则曰:“我自调心,何关汝事?”西天二十二祖摩拿罗尊者亦曰:“心随万境转,转处复能幽;随流认得性,无喜复无忧。”此即荆州天皇道悟禅师所云“开悟”后“保任”之法:“任性逍遥,随缘放旷;但尽凡心,别无圣解。”陈健民上师又谓“任运之用,非作为之用;离能所之用,非有对待之用。”马祖道一更谓之曰:“平常心是道,无造作、是非、取舍、断常、凡圣。”以上为禅的大机大用之处。内丹学以“打破虚空”为了当,禅学则以“万缘忽息”,灵明性体无染为“了处”。
禅学是从心的层面证道的学说,《心经》讲“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即是说“无我空性”之灵明性体,本来固有,人人具足,朗然常照,它不是另一个东西“生”出来的,无生故无灭,无灭必有大机大用。丹道之功,也全在这个“生”字上,生即大机大用。人而能修持到六根并用,一心清静,才寻到禅的了手处。《禅海塔灯》载龙牙禅师颂云:“夫人学道莫贪求,万事无心道合头;无心始体无心道,体得无心道亦休。”这“道亦休”一句,便是“了处”,此所以船子德成禅师待夹山禅师开悟后,弃舟入水而逝也。人能参禅得个“入处”、“出处”、“用处”、“了处”,便开悟证得灵明性体,可称之为“明心见性”了。
世界上有两样东西最易障道,一个是权,一个是钱,因之高官和巨商,人性已被异化,灵魂大多扭曲,皆受权和钱的腐蚀而程度不等地造下诸多恶业,故修道最难。人而立志修佛道,必先痛下出离心,和花花世界的名利色权诸贪欲作个了断,所谓“了则业障本来空,未了还须酬宿债。”百丈山怀海禅师云:“努力猛作,莫待耳聋眼暗,发白面皱,老苦及身,眼中流泪,心中怆惶,未有去处;到恁么也如此时,整理手脚不得也,纵有福智多闻,都不相救。”祗园性虚禅师辞世偈云:“好去了,好去了。无生路上人知少。他年再有相逢日,大众修行须及早。”而后又有明本禅师曰:“今之参禅,不灵验者,第一无古人真实志气;第二不把生死无常当作一件大事;第三拌舍积劫以来积习不下,又不具久远不退转身心。毕竟病在于何?其实不识生死根本故也。”“惟有痛以生死大事为己重任者,死尽偷心,方堪凑泊直下。傥存毫发许善恶、取舍、爱憎、断续之见,则枝叶生矣。可不慎乎!”
六祖《坛经》云:“我此法门,从上以来,先立无念为宗,无相为体,无住为本。”实际上不仅禅宗如此,丹道之性功亦以无念为宗,无相为体,无住为本。人的灵明性体是本来圆满具足,“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的,各种妄想、杂念等意识活动,本质上也是灵明性体的影响、显现和机用,恰如海水扬波、物体留影一般。能离诸相,灵明性体清净曰“无相”;能离诸境,灵明性体不染曰 “无念”;能离诸缘,灵明性体不缚曰“无住”。然而遍观各种性功修炼法门,欲达“无念”之境不外“操、纵”二途。所谓“操”法,即用“系心一处”等法门,据心理学规律以止念。
念头和呼吸犹如波浪一般是间断的,过去念已去,未来念没到,现在念即可止于当下。在前后二念之间止念入定可得汞(元神),在前后二息之间停息而成胎息可得铅(元精)。得汞必有轻安的觉知,得铅必生大乐的感受。止念不是如死尸一般的“顽空”或木石一般的“无记”,而是无“攀缘心”,正如二祖慧可所云:“外息诸缘,内心无喘,心如墙壁,可以入道!”所谓“纵”法,就是不作意于止念,随意而修,无心而修,以不修为修。六祖《坛经》云;“惠能没伎俩,不断百思想。”人欲“止念”,而“止念”的想法本身亦是一念,这好比高能物理学里以光来测定光子的状态,测量本身即改变了光子的状态,以念止念亦是造作,并非真实。从本质上说,人之灵明性体皆自圆满,不假修证,故而道不用修,但莫污染而已!
《续指月录》载:“夷峰宁禅师参大冈月溪澄和尚,久而彻证。澄付以偈曰:祖祖无法付,人人本自有。汝证无授法,无前亦无后。”一些有意造作的炼性之术,多是重增束缚,如剜肉生疮,自疗自伤。然而不修之修,亦非什么功夫也不做的“自然外道”,“自然外道”是“放任”而非“保任”,“放任”是达不到“无念”境界的。欲达“无念”之境,就“纵”法而论,又有“随流”和“溯源”两术。随流之术,即当念头生时,以灵明性体所发无念之正念照定它,不擒不纵随流而去看它如何变化。此念头被照看后如海水扬波仍会波归大海趋于平静,亦如蛇之盘结终会自解而归蛇行,久之妄念则离去不生矣。溯源之术则是当念头生时,反观此念头缘何而生,由何而来,追溯至一念未生前,看是什么?
临济义玄禅师云:“看取棚顶弄傀儡,抽牵全藉里面人!”人之妄念,皆由自己灵明性体攀缘而生,灵明性体即是幕后牵线弄傀儡的“里面人”!意识来自何方?只要向一念未生前悟去,灵明性体自露!迷则迷自本心,悟则悟自本性,悟后灵明性体呈现,可谓“不改旧时人”,只须调驯之,保任之。何以谓之“保任”?临济义玄禅师云:“心心不异谓之保,要行便行,要坐便坐谓之任”。由此可知,“纵”法即是保任之法,心不攀缘便是修道!人的念头虽然随波攀缘,但能觉能照的“主人公”本身并没有动,能反观此念头,追寻此念头,此念头必空。
与“纵”法的“随流”和“溯源”两术相对应,“操”法欲达无念之境,也有“增”和“减”两术。所谓“减”,即是系心一处将念头渐渐减少,古德云“制心一处,无事不办”,就是这个道理,最后连这个“系心一处”也要空掉。诸如禅定的安般守意,止观法门,天台宗的“六妙法门”,“三际托空”,丹道的心息相依,以铅伏汞等,皆属“减”法。而密宗的观想本尊、持咒念佛、磕大头、禅宗的跑香、打香板、起疑情、参话头等,皆属“增”法。增法其实是应用了道学“物极必反”、“阴极生阳”的“太极原理”,将念头不减反增,增至极端,也会突现一片空明的无心之境。古德云:“修行不到无心地,万神千般逐水流”,至无心地灵明性体才能显露。
傅大士有偈云:“有物先天地,无形本寂寥。能为万象主,不逐四时凋。”这段话是对人之灵明性体的真实描述。人之灵明性体,即是道学里的“一”,也即湛愚老人《心灯录》里所述佛陀降临世间时云“天上天下,惟我独尊”之“真我”,也称作“本来面目”。欲显现此灵明性体,禅宗“参话头”的方法最为殊胜。如前所述,参话头属作意止念(“操”法)中“增”的心术,其术是找一个最易使人生疑的语句(疑问)作为话头首先起疑情,将心中的疑情全集中于话头上,用尽心力参悟,使之欲求不得,欲罢不能,终于爆发灵性,大彻大悟。这些话头有可以用逻辑推理的,有根本没有逻辑或语义的,但都是一些不能找到答案的语句,目的仅在于生起疑情,故有“大疑大悟,小疑小悟,不疑不悟”的说法。有些话头可用逻辑推理和理性思维参究,如“万法归一,一归何处?”“父母未生前我是谁?”“何为佛祖西来意?”“念佛者是谁?”“狗子有佛性也无?”等。有些话头无逻辑可寻,如“庭前柏树子”,“吃茶去”,“秦时轹钻”,“一二三四五”,“非梁陈”,特别是马祖道一的“藏头白,海头黑”,根本不能用逻辑推理去理解是个什么意思。
这些话头,其要害在于生起疑情后,理性思维增而又增,增得头脑承受不住,从而截断意识流,激起灵性思维而开悟。湛愚老人《心灯录》云:“参语句,最妙在去不得,更妙在于罢不得。”“古德想出参语句之法,直要人当下即超入如来之地。更妙在语句并无理路可思、理路可议,刹那间即将你有生来多少妄想一截即断,使你心意识去不得,不得不生疑。然这去不得之时,正是我本来面目显露之时,与十方如来觌面之时,实相无相之时。”“然而妙在此疑,此疑只隔一层纸,这疑即是你出头的要路,即是你脱生死轮回的妙法,即是你证道与诸佛相见的密因。百千万劫容易不得到这里,百千万参学之士容易不得到这里,万万不可罢手!”“然要尽力去疑,疑到极处,自然悟入。悟后一想,原来多了这一疑。当去不得时,早已得之矣!”又说:“马祖答僧问西来意曰‘藏头黑,海头白’。此两句全无理路,又要你参,所以为妙。一参便去不得,直将你心意识之根截断,教你无可奈何。”“然全亏此两句,把断要津,不通凡圣,为末后一句,乃能跃出。”如此解门关闭,悟门必开,灵明性体忽地显露出来,将无始以来所染所著的习气销尽,既息诸缘,又不断灭,绝见离境,渐臻玄奥,名曰“善自护持”。
《续指月录》载双峰净琴禅师闻尊宿静晃云:“佛性虽人人本有,若不以智慧攻化,只名凡夫。今欲成办此事,直须尽扫葛藤枝蔓,只将一句无义味话头,自疑自问,自逼自拶,不肯求人说破,不肯依义穿凿,决要命根顿断,亲证亲悟。如此昼三夜三,迫勒将去,年深月久,忽然心华发明,如云开见日,古人公案,一一洞了。始知无禅可参,无佛可做,头头上了,物物上通,如人到家,不问路也”。万峰时蔚禅师亦云:“大凡参学做工夫者,先将平日所知所见,人我名利,尽情扫却,然后将本参话头,顿在目前。行住坐卧时也参,著衣吃饭时也参,屙屎送尿时也参,静闹闲忙时也参,喜怒哀乐时也参,但于二六时中,心心无间,念念相续,不忘这个话头。须是大起疑情,大疑即大悟,不疑即不悟。悟即悟自本心,明即明自本性。古人云:‘佛见、佛法,是两重铁围山。若有所见,尽成其障。’所以《证道歌》云:‘心是根,法是尘,两种犹如镜上痕。痕垢尽除光始现,心法双忘性即真。’此事不论根性利钝,只要信得及,行得切,时节到来,忽然触着磕着,洞明大事。”这就是说,当选定参话头时,必须持续不停地连自身也参进去,使通身都是话头,形成一个“大疑团子”。
陈健民上师《参禅捷径》云:“话头应一个接一个如箭射入上空一般”,不能间断,如接续不好则箭会全部坠地。“因此,一个接一个,它们必须紧密相接,以免任何其他念头夹杂其间。这是看话头之秘诀。”直到心识路绝,理性思维承受不住而突然截断,于是知解两忘,人法双泯,澄澄湛湛,这个“大疑团子”蓦地爆破,迸出一轮红日照耀山川,便开悟了。乌石世愚禅师偈云:“时时觌面不相逢,吃尽娘生力气穷。夜半忽然忘月指,虚空迸出日轮红。”(《续指月录》卷七)不难看出,“参话头”只不过是一种心理学上以“增”的办法止念的技术,《管子》一书最早称之为“心术”,“开悟”也是深层心理学上“元意识”被开发和凝炼的一种状态。这样,我们将禅宗“参话头”、“开悟”的程序和本质已揭示得很透彻,这对学术研究来说是大好事,但对真参实悟来说却未必是好事!因为学者一旦明白此“心术”的底细,反倒容易认指为月,望梅林而止渴,将黄叶以止啼,增添了一层理障,在修证时认光影、弄虚头,仅解得清明,在信位上徘徊不前。总之,知解门开,悟门必塞,擅长逻辑推理的理性思维,恰恰是禅学修习所极力避免的!
吕祖《百字铭》云:“动静知宗祖,无事更寻谁?”“宗祖”即灵明性体,古德唤作“无事道人”。临济义玄禅师云:“山僧无一法与人,只是治病解缚。你取山僧口里语,不如休歇无事去!”天宁道济禅师偈云:“道本无为岂属修,有修头上更按头。虚空若使重加柄,野草闲花正好愁。将谓衣中有宝珠,衣穿方知宝珠无。前年尚有无珠说,今日无珠说也无。”育王如琪禅师亦云:“地大、水大、火大、风大,若一念无疑,地不能碍;若一念无爱,水不能溺;若一念无瞋,火不能烧;若一念无喜,风不能飘,如此即是无依道人。”
看来禅宗“无修”、“无事”、“无依”的境界,和丹道“虚无”、“无为”的境界是殊途同归的。禅宗以证量授受,以证量显现体用,但有言说,但有工夫,皆非实义,皆是解悟而非证悟,必则参须实参,悟须实悟,须由自证,不假他求,不涉言诠,不存知解,如电光石火,一得永得,才是证悟。在禅学看来,天地间生死流转,善恶是非,报应循环,无非是一大道场;世俗之事,皆可视为灵明性体之机用;其他如天堂、地狱、极乐世界、佛祖接引、涅槃、轮回、三恶道、飞升云云,皆是人之心相。参禅开悟后,则无人相,无我相,无寿者相,无智亦无得,即与所有心相毫不相干矣。参禅至忽尔有悟,以心见性,尚非全悟;必得眼见此大千世界,细至微尘,皆是灵明性体化现,方为彻悟。悟而得乐,有快活受用,才能真悟;若无受用,乃影响之见,尚非真悟。悟后要根据自己的性格偏向、心理弱点下手调驯、保任此灵明性体,“善自护持”才是工夫。
禅学认为“心外无法”,因之不必心外求法,只将其灵明性体“任运无整”即可。“无整”即无执、无著、无作、无饰的状态。灵明性体呈现的开悟境界,是一种先天的无差别的绝对境界,它无二元对立,无主客之分,无彼此,无名相(无概念),离知性,无缘取,无企盼,无作意。因之任运无整即为修,善自护持即为修,不动心即为修,毋须排斥什么,毋须舍弃什么,毋须出离什么,毋须取代什么,以不修而修,在原来境上保任,任何境皆为清净佛境。堪布卡塔仁波切《了义海》云:“倘若我们了解佛法在究竟上并非意指消除甚样东西,然后再带入另外一样东西;倘若我们了解事实上,它并无一样可消除,也无一物可增补的话,那么这便表示我们已抓到了要点。”是以实相般若本无染垢,仅因我等之业障体认不真,一切佛法的目标均在于消除执著,使心无攀缘而已。直视念头、不擒不纵、不生分别则心无攀缘,心无攀缘即是悟境。黄龙慧开禅师偈云:“是非长短耳边风,切莫于中觅异同。要得八风吹不动,放教心地等闲空。”老子《道德经》云:“绝学无忧”(20章),这应是禅学的真见地。
禅学之修持,须用一个“绝”字,外绝诸法,内绝诸见,绝见即离缘离境,但非断灭相,直到“绝学无疑,逍遥无心”,方是禅的境界。临济义玄禅师云:“一念缘起无生,超出三乘权学”。权学即“善巧方便说法”,佛教小乘、大乘、金刚乘的三乘佛经,其实都是引导人们明心见性的“权学”。观想佛教密宗的大量本尊、千手千眼观世音,修“上师相应法”、“那洛六法”等,亦不过引领我们证悟的“方便法门”。人一旦见到灵明性体,则禅宗千七百公案都成了用不着的闲家具。老子赞“愚”不赞“智”,惟愚者能息见而入悟门,故“绝学无为”为禅宗修行之要诀。最后再参一则公案:“万法归一,一归何处?”答曰:“一归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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