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逼疯博物学家的皇家图谱,到底有多“奇葩”?
这是清康熙年间,浙江人聂璜绘制的一部海洋生物图谱。他把在中国沿海所见、所闻的海洋生物都画进来,画风清奇、内容古怪。
▲ 像工笔,但动物神态很卡通,像漫画,又一本正经的样子。
后来,《海错图》辗转流传被皇家所珍藏,这大概是收了无数好东西的故宫,最“奇葩”的一本画谱。画工不算最精巧,画风也不算最漂亮,却得到了历代皇帝的喜爱,尤其是乾隆,对它爱不释手,声称它“满足了自己对大海的想象。”
在展览上,看惯了那些中国传统花鸟工笔画的人,被这些图萌到了。但大部分人可能回到家就忘在脑后,但其中有一个15岁的男孩,眼神放光,新世界的大门被打开了。
▲ 供图/张辰亮
他觉得自己“体内一个暗埋的兴趣点发光了”。从那之后,他对海洋生物对兴趣越来越浓。他阅读相关书籍、去各地沿海探访、每到沿海城市必去海鲜市场遛弯儿……
他叫张辰亮,后来作为@博物杂志 在微博上回答问题,粉丝已千万。被称为“博物君”“十万个都知道”,是个高冷还有点嘴贱的大V。熟悉他的人都溺爱他,管他叫“玉亮”。
▲ 戴胜是博物君亲儿子。
88年出生的小亮已年过三十,但身上透着现在流行的少年感,眼神依旧清澈,就像他早年趴在地上抓虫子、俯在玻璃上看《海错图》时那样。他不说话时像尊兵马俑,带着蒙娜丽莎的微笑。说话时也像兵马俑,带着刚出土的隔世感。只有聊起专业,像打开了开关,比脱口秀演员还有激情。
熟悉他的人都溺爱他,管他叫“玉亮”,在微博上被称为“博物君”“十万个都知道”,是个高冷还有点嘴贱的大V。私下里却很低调,他从小喜欢动物,尤其是虫子。昆虫在他眼里是微型机器人,观察虫子的活动就和我们周末窝沙发里看电影儿一样。
有时盲目相信古籍:
《本草》竟然说玳瑁只有“四足”?“未深考其形状”,不能乱说啊!
《华彝考》说玳瑁有“六足”,那它必定是有“六足”。
小亮:这不还是没有深考其形状?😓
↑ 聂璜写:“河豚的毒性集中在肝、卵、眼,是因为易怒的河豚,戾气会积攒在肝和眼睛,日久便成剧毒。”
↑ 聂璜写:“古书里每一个“鱼”字旁的字,都对应着一种现实中的鱼。既然古书中有“䲟”字,就说明世上一定有一种身上带着印的鱼。(然后他就画了上面那条)“
小亮:我不要你觉得,也不要我觉得,咱们考证了再说。😂
老聂还喜欢跟着感觉走,凭感觉下笔。
↑ 有个渔民好像说海鳗下颌长牙?上颌还是下颌?不管了,画吧。大笔一挥,给下颌填了一排牙。
小亮为此费了一番周折,查资料跑市场找鱼类学博士帮忙,才确认这是“梨骨牙”,长在上颌中央。
就这样,小亮从从文字和画中发现蛛丝马迹,辨别真伪,并一步一步推理分析,从而鉴定出画中生物的真身。就像在破案一样,非常过瘾。
▲ 小亮在《海错图笔记》与《海错图笔记·贰》中的官方吐槽,左右滑动图片查看
他把这些个考证过程,包括吐槽都一并写成了书,便是这系列《海错图笔记》。从2015年开始,到今年已经是《海错图笔记·叄》了。
▲ 《海错图笔记》系列。摄影/honyi
写第一本《海错图笔记》时,小亮还能挑些相对简单、在知识储备射程范围的物种。第二本开始触及一些难考证的,到了第三本,不得不动用全套“装备”,古籍,实地,分子实验,手作标本还原,手绘概念还原……无所不用其极。
比如聂璜说鳓鱼头骨可变身吉祥仙鹤。
▲ 鳓鱼头骨拼成仙鹤,左右滑动查看
▲ 会“飞”的蚶,左右滑动查看
蚶长了小翅膀,还能飞?小亮不信啊,以为老聂又在胡说,就没管。
直到有人在微博上@他,拿着一张和《海错图》里一样的图,问这小翅膀是怎么回事。生活就是有这么多的巧合,小亮赶紧立案调查。
生活还有许多不如意,提问完后,这位微博网友就失联了,小亮便用一年时间寻找证物、证人、证件,最后通过基因检测,《海错图》中的“丝蚶”壳上的翅膀,是核螺属的一种小海螺产的卵。
聂璜还喜欢不靠谱的神话。
比如他相信海市蜃楼是“蜃吐气化成”,还相信“万物皆祖于龙”
说到龙,小亮拉起袖子,这得好好说说。然后一口气从27份古籍和许多现代资料记载中,梳理出从古至今关于“龙”的信息。
首先,根据今天科学家的推算,万物可能皆祖于LUCA,一种形似细菌的微小生物。
其次,相信龙存在的人常举出“十二生肖都是身边常见的动物”的论据,但是目前发现的最早十二生肖记录,是在发掘出的睡虎地秦简里。和今天的生肖十分不同,并不是“申猴、酉鸡、戌狗”,而是“申环、酉水、戌老羊”。在其他秦简、汉简里,还有今人闻所未闻的石、玉石、老火等生肖。这说明,生肖最初并不是以“常见动物”作为选择标准的。
▲ 2017年,美国西海岸观察侧腕水母。供图/张辰亮
至于许多堕龙目击事件,也是疑点重重。小亮同意《西游记》著名研究者李天飞的观点,从古至今的事件,人们应对堕龙,都是无师自通地运行同一套流程,而这正说明其不真实性。因为如今哪怕鲸鱼搁浅,人们也有浇水的、拍照的、报警的,堕龙事件中人们整齐划一的行为更像是民间传说的套路。
虽然总忍不住吐槽,小亮心里与老聂还是惺惺相惜的。
聂璜写书时,是在看到一个物种后去找它们的所有资料,然后去探访渔民,问他的朋友,自己观察标本,最后把这些都记录下来,给出自己的分析。这和小亮的行为顺序是非常相似的。他们都是抓住一个线头,开始捯,一边捯一边滚自己的线球,越捯越大,建成自己的体系。
▲ 2017,马里亚纳军舰岛,正在拍摄粒唇鲻的张辰亮。供图/张辰亮
聂璜遇到当时无法解释的现象时,他把这些问题记录下来,等待后世有人能够解释。很多现象其实今天的科学已经可以解决了,但是没有人去解决。小亮看到了,并一个个去考证攻破,解决了老聂的心头疑惑。每当这种情况的时候,“我就觉得真正有了一种跨时空对话的感觉”,小亮说。
一次分享会上,有读者提问:如果聂璜看到这本《海错图笔记》,他会怎么想?
▲ 在婆罗洲沙巴海鲜市场观察箱鲀。供图/张辰亮
“可能会很开心自己的疑问得到了解答。可能有些段落不认可我的分析,也可能会生气我对他的吐槽吧。”小亮一脸真诚地回答道。
他们另外相惜的一点是,俩人都爱吃,写着写着海洋物种,眼睛里就出现了海鲜。比如大闸蟹这段,《海错图笔记》一个回身就成了《舌尖上的中国》,感受下↓
▲把《海错图笔记》的文字用作舌尖的字幕,一点都不违和
小亮还“以身犯险”给大闸蟹辟谣,带着怀孕媳妇吃大闸蟹、和一帮朋友一口柿子就一口蟹做直播。相比考证物种,可能这种差事更过瘾。
▲ 小亮与@松鼠云无心 @战争史研究WHS @开水族馆的生物男 @妖妖小精 一起吃柿子与大闸蟹。
从「一本清代“海鲜”图鉴的解密笔记」
到「一次更话痨的《海错图》考证历程」
再到《海错图笔记·叄》的「一场艰苦的《海错图》攻坚战」
(以上为三本书的序言标题)
▲ 《海错图笔记》写作中。供图/张辰亮
共考证141幅故宫珍藏古图,形成74篇长文笔记,
小亮也从一个比普通人多认识一些虫子的人,成为一个还多认识很多鱼的人。
在装帧上,虽然众口难调、虽然有人喜欢第一本的裸脊的古色古香,《海错图笔记·叄》还是沿用的是第二本的圆脊精装,方便收藏与保存。
现在,这本《海错图笔记·叄》已全面上市,京东、当当均可购买,或者复制下面口令,直接到淘宝打开:€n65eYJrX34q€
如果看完不过瘾,微博@无穷小亮微博,催他赶快出第四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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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XY、苏小七
编辑丨苏小七
设计 | 五月、XY
排版 | 西湖醋鱼
一本有考证、有文化、有手作
更有深夜食堂的博物笔记!“博物君”张辰亮,耗时两年,
考证63幅故宫珍藏古图20篇长文笔记又一场跨越时空的皇家图谱“对谈”
《海错图笔记·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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