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献与探索】如何扩大幸福和社会平等？城郊区隔空间不平等的理论框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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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别：社会治理

导言

近年来，世界各国发展中的郊区化现象被认为加剧了社会中的不平等。地理学家和城市规划者们认为郊区化和城市扩张产生了一系列负面的社会外部性，如严重的社会不平等和群体隔离等问题。但目前针对郊区化的研究尚缺乏有力的经验证据。更具体的说，就是这方面的文献依旧忽视了对生命、平等机会和社会再生产的分析。为此，Amnon Frenkela & Emil Israel两位学者进行了深入研究，本研究通过将以色列的八个郊区作为研究案例，采用不同的统计方法来测量空间不平等指数。这一研究对于当前正在全国各地轰轰烈烈进行的城镇化建设与发展、城市更新来说，将会有较好的借鉴意义。

（文献来源：Frenkel, A. , & Israel, E. . (2018). Spatial inequality in the context of city-suburb cleavages–enlarging the framework of well-being and social inequality. Landscape and Urban Planning, 177(8): 328-339. DOI:10.1016/j.landurbplan.2017.02.018）.

引言

现有关于发展中的郊区化现象的研究文献忽视了对生命、平等机会和社会再生产的分析。关于公平和不平等的问题偶尔会针对不同的空间过程进行讨论( Wei，2015)。本研究的目的就是弥补这方面的研究空白，并提出一种认识论框架对机会均等的概念进行空间测试和测量。在本文中，社会平等将被定义为人的生命机会之间的平等。本研究将郊区化作为一种重要手段，而非导致社会不平等的驱动因素来考察，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郊区化反而会成为社会不平等的重要产物。研究表明，在个人生存环境中形成的经济、文化和社会形成的资本决定了空间的机会平等。

郊区化和社会平等

发达国家的郊区化和蔓延反映了低密度住宅区的发展模式。根据经济学理论，这种现象是各种变量互相作用导致的个体理性决策而产生的结果，且郊区化是以社会平等为代价而产生的。有些学者认为，当更多的人口从城市迁移到郊区边缘时，会导致极端的分配不平等和社会隔离问题(Ewing, Hamidi, Grace, & Wei, 2016)。虽然已有大量关于郊区化和城市衰退问题的探究，但其中很少有具体去分析社会不平等问题。本研究将采用皮埃尔·布迪厄（Pierre Bourdieu）和阿玛蒂亚·森（Amartya Sen）中有关阶级结构和能力的经济指数指标来探索城市扩张社会成本。

将森的能力理论和布迪厄的资本形式理论作为理论框架

目前的研究中多借鉴不平等的概念来衡量城市—郊区分裂背景下的空间不平等问题，此外机会均等意味着不同形式资本的生产、积累和传播的平衡（图1）。首先，森的能力理论(Sen, 1992)是指人们选择他们想要的生活方式的机会，以便在不同的社会领域中有效地生活和运作。在森的定义中，机会均等本身并不涉及功能（或结果），而是获得它们的能力。因此，实现个人的愿望（即生命机会）的自由是这种自由主义理论的政治目标。所以，人的能力是一个人的社会环境（社会制度、社会规范等）或物质环境内外的结果或物理属性。

基于上述理论，使人获得自由（机会）的手段是由一个人的社会空间构成的。资本形式的概念源于皮埃尔·布迪厄的理论(Bourdieu，1985)，该理论为社会阶层的复杂性提供了解释。布迪厄认为，社会是一个网络，它们是以特定形式的权力或资本为基础的社会地位的结构化系统，且资本形式具有空间性。当人们意识到他们各种资本形式的潜力时，他们会聚集到不同的空间配置中。因此我们可以假设一个极化的社会空间，即一个具有经济、社会和文化资本的个人和群体的具有对立面的极化社会空间。在本研究中，郊区化可以作为一个很好的研究案例，因为它会加剧特定大城市地区群体之间能力的不平等。

根据这一理论框架，个人能力受到其获得多少种不同形式的资本以及生活环境条件的影响。预期的生活机会将会形成并由个人在社会空间中的相对位置以及政治环境所决定。也就是说，拥有充足资本形式的人可能会在不同的社会领域中，从更大范围的自由中获得他们所想要的能力。他们可以积极利用自己在社交空间的相对位置，更好地将不同的商品和商品转化为优势。如果打破了机会均等的平衡，可能会对人们的选择和思维方式以及资源分配行为等产生影响。

研究假设

布迪厄提出的社会分层分析为本研究提供了来来理解自由民主社会阶层结构的理论基础。

首先，我们假设一个人的社会地位以及社会不平等之间的关系，提出

假设1：社会空间由不同空间实体的不同资本形式积累构成。

其次，反映阶级地形的生活环境包括描述空间社会分层的资本概况，我们提出

假设2：资本形式的积累与个人对生活机会的接触是正相关的。

最后，在社会空间中对每个人的资本形式的融合，可以识别出人际差异，从而影响资本形态在不同社会领域的能力和功能的转换。我们提出

假设3：郊区居民而不是许多城市居民，享受着更大的布迪厄资本形式的积累，这些资本形式塑造了社会空间，以及丰富多样的生活机会。

研究方法

本研究采用探索性因子分析方法（EFA）和多元回归模型检验了影响个人生活机会的社会空间的存在。

数据收集

第一，本研究选择以色列的特拉维夫市作为研究案例。特拉维夫市拥有350万居民，占以色列人口的40%以上。在过去的几十年中，由于人口分散化趋势和物质结构的扩展，这个城市的空间结构发生了显著的变化，许多郊区与主要城市的呈现共同发展的模式。本研究选择了特拉维夫市的中心城市内坦亚和八个郊区作为研究集群，其中研究人口共为79000户（内坦亚包含70%，八个郊区包含30%）。

第二，通过多阶段抽样对研究人群进行抽样分析。第一层涉及内坦亚与郊区之间的划分，提高了郊区的人口比例；第二层与郊区部门的划分有关，与八个郊区的面积成一定的比例；第三层将内坦亚和郊区划分为其他子区域。划分的依据是基于人口和社会经济进行人群划分的，目的是为了尽可能在均匀的区域产生样本。

第三，本研究为实证分析还设计了问卷进行调查。问卷由四个部分组成，分别为教育文化特征、社会经济资本生产和累积（社会关系）、经济资本的物质特征以及生活机会（是否失业等）。共收到1063份完整问卷（内坦亚680份，郊区383份）。由获得的数据可知，郊区的居民较城市的更为年轻，代表了他们具有相对较高的经济实力；多数家庭由三个人组成，郊区家庭规模明显大于城市家庭；郊区居民收入要高于城市居民，这之间具有统计学意义；郊区家庭的教育水平高于城市居民，其中职业之间也存在明显的差异。

研究结果

首先，本研究采用探索性因子分析法对三大类的35个变量进行降维处理，分析结果具有良好的内部一致性，且不具有多重共线性。通过正交旋转因子分析后，社交空间中产生了六个因子（文化资本、个人的经济资本以及能力、机构象征性文化资本、邻里凝聚力及其社会支持、培养个人社会文化的资本投入、社会互动），生活机会产生了三个因子（控制个人的物质环境和生活条件、个人的职业自由和从事高地位职业的能力、家庭的社会经济稳定）。首先是社交空间方面，它表现出不同形式的布迪厄资本形式的六个因素共同解释了68%的方差，从而证实了第一个假设。其次在生活机会方面共同解释了54.5%的差异。

其次，在社会空间不平等方面，郊区化在具有文化资本中获得了更高的平均因子得分，且郊区居民持有的物质资本投入和教育水平也要高于城市居民，与此同时，郊区居民之间的邻里凝聚力更为强烈。

最后，在生活机会不平等方面，其结果与社会空间不平等相似。具体来说，郊区居民个工作比城市居民更有声望，且享有更高级别的精英职业，因此郊区家庭相比城市家庭而言可以为后代提供一个更为良好的生活环境。在研究的最后，我们采用了多元回归模型来检验资本形式对个人生活机会的影响。结果显示，制度—文化因素在个人生活机会中最具有影响力，经济资本的显著性紧随其后。这说明社会文化和资本对社会空间的影响以及对个人生命机会的影响。

讨论与总结：城市/郊区领域的空间不平等

本研究通过引入用于检验城市与郊区之间机会均等的空间差距来探讨城市扩张是否具有积极或消极的影响。结果表明，社会空间与生活环境之间的相互关系，影响了“资本”和“能力”的创造，并证实了第一个假设。此外，郊区的社会群体比城市的居民可以接触到更多生活机会来改善他们的生活质量，从而证实了第二个假设。最后，郊区的居民比城市的居民而言拥有更多的资本形式，这可能使得他们可以享受到更好的生活质量，从而验证了我们的假设二和假设三。

但是我们必须意识到，关于社会平等和郊区化之间的讨论在很大程度上是对因果关系的研究，但很有可能的是，城市和郊区之间的空间差距本身也是社会不平等的产物。不过本研究的结果依然具有一定的理论意义，也可能代表了其他发达国家大城市的发展模式。

尽管存在上述的局限性，但本研究证明了有的城市发展模式可能会加剧社会的不平等。从这个意义上说，这一研究对于我国当前将会有较好的借鉴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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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参考文献附参考文献附参考文献

Bourdieu, P. (1985). The social space and the genesis of groups. Theory and Society,14, 723–744.

Ewing, R., Hamidi, S., Grace, J., & Wei, Y. D. (2016). Does urban sprawl hold downupward mobility? Landscape and Urban Planning, 148, 80–88.

Lees, L., Bang-Shin, L., & Lopez-Morales, E. (Eds.). (2015). Global Gentrification:Uneven development and displacement. GB: Policy Press.

Marom, N. (2014). Relating a city’s history and geography with Bourdieu: Onehundred years of spatial distinction in Tel Aviv.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Urbanand Regional Research, 38, 1344–1362.

Sen, A. (1992). Inequality reexamined. New York: Russell Sage Foundation.

Wei, Y. D. (2015). Spatiality of regional inequality. Applied Geography, 61, 1–10.

近期推送的相关文献：(直接点击链接即可进入该页面)

此处也可以下载全文：

https://www.researchgate.net/publication/315586804_Spatial_inequality_in_the_context_of_city-suburb_cleavages-_Enlarging_the_framework_of_well-being_and_social_inequality

原文链接（阅读原文　点击左下角）：

https://www.sciencedirect.com/science/article/pii/S0169204617300476

凤凰网一点资讯：

http://www.yidianzixun.com/channel/m408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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