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过程人民民主的中国实践”系列报道③｜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景德镇实践

文/本社记者 张勇 徐隆林

来源：《民主与法制》周刊2022年第21期

        编者按

2019年11月2日，习近平总书记考察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工委在上海市长宁区虹桥街道设立的基层立法联系点时，首次提出了“全过程人民民主”的重要理念，“我们走的是一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发展道路，人民民主是一种全过程的民主”，为新时代发展人民民主、探索中国式民主指明了方向。

　　全国人大常委会工作报告显示，截至目前，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工委共建立22个基层立法联系点，覆盖全国三分之二省份，带动省、市两级人大常委会又建立立法联系点4777个。地方各级人大已建成22万多个代表联络站和代表之家，全国基本实现乡镇、街道全覆盖，不少地方延伸到社区和行政村。人民群众的意见、建议通过基层立法联系点、代表联络站和代表之家，直达国家立法机关。

　　与时俱进，全过程人民民主的经验做法上升为法律。2021年3月，全国人大组织法修正草案与全国人代会议事规则修正草案在十三届全国人大四次会议通过，“全过程人民民主”被明确写入“一法一规则”。从此，全过程人民民主在法治的轨道上有序推进，在立法工作中有着更为生动的实践。　　有数据统计，党的十八大以来，共有190多件次法律草案向社会公开征求意见，约110万人次提出300多万条意见建议。“十四五”规划建议的起草广泛问计于民，仅网上征求意见就收到100多万条，很多意见都被吸收进建议稿。在社会各界的积极参与下，每部法律都承载了满满民意，闪耀着人民智慧的光辉，国家立法成为百姓的“身边事”。　　如今，全过程人民民主已经转化为扎根中国大地的制度形态、治理机制和人民群众的基本生活方式，从国家政治生活到社会生活，各环节、各方面无不体现人民意愿、听取人民心声。全过程人民民主这种“最广泛、最真实、最管用的社会主义民主”，在彰显中国式民主制度优越性的同时，不断增强人民的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

“全过程人民民主的中国实践”系列报道之三

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景德镇实践

本社记者 张勇 徐隆林

        2015年7月，江西省景德镇市人大常委会被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工委确定为首批设立的四个基层立法联系点之一，自此开启了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景德镇实践。

　　景德镇市是世界瓷都,中国直升机工业的摇篮，国务院首批公布的24座历史文化名城之一，先后获评世界手工艺与民间艺术之都、全国社会治安综合治理优秀地市、全国双拥模范城及江西省文明城市。六年多来，景德镇市人大始终把人民放在心中最高位置，倾听人民呼声，回应人民期待，充分发挥自身接地气、察民情、聚民智的优势，构建“三级联动”工作网络，实行“三个结合”工作机制，持续加强基层立法联系点建设，建立健全民意“直通车”制度，更好发挥基层立法联系点“连心桥”作用，全面收集群众立法建议，提出了许多“接地气”的“真知灼见”，做到上接“天线”、下接“地气”，为人大立法工作贡献瓷都智慧，推动民主立法、开门立法不断走向深入。　　截至2021年11月底，该立法联系点共对73部法律草案开展了意见建议的收集和整理工作，共收集各类意见建议2213条，并整理1694条建议书面报送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工委。其中，在已经正式颁布的法律中，有200多条意见建议被正式采纳。　　三级联动工作网络　　“希望草案能进一步加大对诈骗分子的打击力度。”“希望从源头上制止诈骗分子的犯罪行为。”“希望国家能成立一个专门的机构来打击帮信罪。”2021年，一场《中华人民共和国反电信网络诈骗法（草案）》征求意见建议座谈会在景德镇市人大常委会机关会议室召开，座谈会上，来自司法局、工信局、公安局等部门及景德镇陶瓷大学、基层立法联系点的群众代表等，纷纷对《草案》提出了意见和建议。　　像这样“广开言路”的座谈会，是景德镇市人大常委会积极开展基层立法联系点工作的一个缩影，更是新时代中国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的生动实践。　　“开展好联系点工作，人是关键。”据景德镇市人大常委会法工委负责人介绍，市人大常委会采取“点、面、线结合”的方式，将政府有关部门、法检两院、高等院校、基层组织和个人有效地进行整合、衔接。据介绍，江西省景德镇市人大常委会被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工委确定为首批设立的基层立法联系点以来，景德镇市人大常委会积极贯彻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基层立法联系点的重要指示精神，总结工作经验，完善和拓展基层立法联系点，建立了两个地方立法研究基地、两个立法联络小组、12个立法联系点和75个代表联络工作站的联系网络，同时从当地大学、法检系统、律师事务所等单位聘请了78名专业人士，作为常委会的立法咨询专家，确保有一支能够快速反应、尽职尽责、热爱立法工作的立法联络员队伍。　　工作中，为了能在法律草案意见征求过程中收集到最基层群众的意见建议，市人大常委会紧紧围绕基层立法联系点工作职责，运用人大自身优势，构建网络搭平台，形成了市、县、乡“三级联动”的工作网络。其中，市级由市人大及其常委会各专工委、市政府各部门组成，县级由县（市、区）人大常委会及政府相关部门组成，乡级由重点乡镇（街道）人大、司法所、村（居）委会、社区组成。　　同时，各成员单位指定一名工作人员作为联络员，在具体的法律草案征求意见时，根据草案的具体内容要求，组织市、县（区）、乡（镇、街道）三级的相关人员共同参与讨论，以便收集同一条“线”上各个层面的意见。　　据介绍，三级联动工作网络不仅在规范工作程序、提高工作效率上成效明显，各成员单位更加关注国家层面的立法工作，同时也打造出了一支素质高、能力强、主动性好的立法联络员队伍。这些成员单位不仅从自身角度对法律草案提出许多意见建议，还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延伸触角，带动相关单位甚至是身边人一同参与立法联系点工作。　　其中，在野生动物保护法（修订草案）征求意见时，该市人大从收到草案到提交建议仅用了十几天的工作时间；在土壤污染防治法（草案）、农村土地承包法（修订草案）等征求意见过程中，乐平市人大常委会主动提前召开座谈会，听取基层群众的意见建议，形成书面材料并及时报送景德镇市人大常委会。　　三个结合工作机制　　开展好法律草案的意见征集工作，合理确定参与的单位和人员是关键。景德镇市人大常委会基层立法联系点工作始终围绕求“准”不求“广”的原则，同时把握“真”“实”“度”的工作要求，实行点与面结合、定向与随机相结合、专家与民众相结合“三个结合”的工作机制，将政府有关部门、法检两院、高等院校、基层组织和个人有效地进行整合、衔接，准确定位参会人员，扎实开展调研座谈，充分地反映和表达民愿、民情、民意，保证联系点工作任务能够保质保量地完成。　　据介绍，“点”包括两个地方立法研究基地和两个立法联络小组，“面”主要有法学专业人士、行政机关、普通公民及各类组织。在征求法律草案意见时，可根据具体情况，灵活征求“点”“面”或者“点+面”的意见建议。其中，在人民法院组织法、人民检察院组织法、法官法和检察官法修订草案征求意见工作中，在召开专题座谈会后，还点对点地听取了市委组织部、人事局和市人大选任联工委等单位和部门的意见建议。在环境保护税法（草案）征求意见工作中，采取“点与面结合”的方式：一是对点征求两个地方立法研究基地和法检两院的意见建议；二是在召开座谈会时分别在法学专业人士、行政机关和其他单位各邀请了部分同志参加，以保证法律草案征求意见时能够听到各方面的声音。　　定向与随机相结合，主要是在邀请参会人员时，既定向邀请“三级联动”的成员单位、立法研究基地和立法联络小组的同志参加，也随机选择与法律草案所调整社会关系密切的企业、群众参加。据悉，在中小企业促进法（修订草案）、电子商务法（草案）、土壤污染防治法（草案）、民法典合同编（草案）等征求意见时，该联系点除了定向邀请成员单位参加外，还结合法律草案调整的对象，随机在辖区内选择了部分企业、商铺、公司的负责人和群众参加座谈会。　　2016年7月21日，景德镇市人大常委会按照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工委基层立法联系点工作规则，组织地方立法研究基地、立法咨询专家库成员、法院系统部分从事一线民事审判的法官、检察院从事民行工作的检察官，召开《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总则（草案）》征求意见座谈会，提出了48条意见建议。值得一提的是，此次座谈会既邀请了具备法学专业知识的人员参加座谈，也邀请了社区居委会主任和普通居民参加座谈，正是“专家与民众”相结合工作机制的运用。　　在反家庭暴力法（草案）征求意见中，邀请了居委会的同志参加座谈，他们根据实际情况，提出了“应当允许居委会或村委会作为申请人身安全保护令的主体，代受害人进行申请”“一方对另一方长期进行辱骂等精神方面的折磨，也应当属于家庭暴力”“不仅是中小学要开展反家暴教育，幼儿园也要开展”等建议。这些意见都是基于日常生活中遇到的情况提出，虽然非常普通和平实，但都是“接地气”的好建议，并都在已实施的反家庭暴力法中得以体现。　　景德镇市人大常委会法工委负责人介绍，为保证联系点收集到的“原汁原味”的意见符合立法目的，市人大常委会要求征求到的意见建议，有理有据，既讲清“法”理，也讲通“情”理。既有针对条款摆放的位置、用语规范等方面的建议，也有法律没有规定，但现实生活中又需要解决的问题如何通过立法加以规范的建议；既有法学专业人士从专业角度提出的建议，也有普通市民从日常生活的情理角度提出的建议。“看得见”的全过程人民民主　　2019年11月，景德镇市人大常委会在梨树园社区组织了一次关于未成年人保护法（修订草案）的意见征求座谈会。彼时，七旬老人余炎焇就建议在该法中增加教育减负的内容。看到近年来相关的法律中都落实了减负的内容，余老感到很开心：“没想到我一个普通老百姓提出的建议，立法机关真的就听取采纳了。”　　2021年1月21日上午，军人地位和权益保障法草案征求意见座谈会在景德镇市人大常委会机关会议室召开。景德镇市退役军人事务管理、住建、教育等部门，人大代表、退役军人（军属）代表、群众代表等各界人士齐聚一堂，为这部法律的制定出谋献策。江西景扬律师事务所副主任江逸群作为军属应邀参加。　　“草案关于随军家属就业安置问题不够明确，各地做法也不统一。我建议法律就该问题作出进一步具体说明。”江逸群在座谈会上说。　　2021年8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军人地位和权益保障法》正式施行，江逸群在该法律草案征求意见时提出的建议，得到了全国人大常委会的采纳，写入了法律。目前，根据军人地位和权益保障法的规定，国家鼓励有用工需求的用人单位优先安排随军家属就业。国有企业在新招录职工时，应当按照用工需求的适当比例聘用随军家属；有条件的民营企业在新招录职工时，可以按照用工需求的适当比例聘用随军家属。　　“通过景德镇市人大常委会的座谈会参与立法，说出自己对法律的想法，提出相关的法律建议，并看到它们写进法律，我由衷地感到自豪和欣喜。”江逸群介绍，她的丈夫是一名海军军官，卫国戍边二十余年，自己作为军属和法律从业人员，对相关话题一直十分关注。得知自己在座谈会上的建议被反馈到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工委，并在正式出台的法律中得以采纳，她特别高兴。　　“一份份意见建议通过基层立法联系点直达立法机关，这样的民主‘看得到、摸得着’，群众才乐于参与。”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工委经济法室副处长现挂职景德镇市昌江区区委常委、副区长的刘泽巍表示，召开法律草案征求意见座谈会时，要始终坚持保证基层群众发表意见的主体地位，最大限度保持“原汁原味”，将基层群众的意见建议真实快捷地反馈到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工委。　　如今的景德镇，作为民意直通车的基层立法联系点，触角正在全面延伸，其带动的民主立法、科学立法、依法立法不断反哺于瓷都自身的发展建设。2017年5月24日，《景德镇市市容和环境卫生管理条例》经景德镇市第十五届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五次会议通过。2020年11月25日，江西省第十三届人大常委会第二十五次会议，表决通过了关于批准《景德镇市文明行为促进条例》的决定。2021年7月27日，景德镇市人大常委会会议表决通过了《景德镇市陶瓷文化传承创新条例（草案）》。近两年来，全市代表联络站共接待选民1640人次，梳理选民所提建议意见828件，已办理落实676件。　　“责要担得起、人要选得精、事要做得实、理要讲得清。”景德镇市人大常委会法工委负责人表示。　　“法非从天下,非从地出,发于人间,合乎人心而已。”六年来，在景德镇市委的坚强领导下，景德镇市人大常委会以地方立法研究基地、立法联络小组和11个下设的立法联系点为依托，面对面听民意，实打实解民忧，拓宽广大群众有序参与立法途径，载满民意的立法进程一再提速，人民民主已然成为景德镇市推动发展改革最硬的底气，成为奋进在新征程赶考路上的不竭动力。

编辑：狄磊 芦佳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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