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专访| 合规律师的非常规职业经历
今年，工商机关查处商业贿赂的力度很大，许多医药、医疗器械行业和汽车、汽配行业的企业都曾被或正被工商机关调查。您如何看待这一现象？对于未来工商机关可能侧重的行业趋势，您如何预测？
今年工商机关的执法以医药、医疗器械行业和汽车、汽配行业为重点，我个人认为有两个主要的原因。首先，这两个行业惯用的商业模式容易滋生商业贿赂，客观来说也一直都是重灾区；其次，查处这两个行业同时也回应了来自民生的一些呼声。群众反应药价过高，政府机关认为商业贿赂是助长药价虚高的症结之一，所以政府对这块比较看重。汽车零配件行业也是如此。
其实工商机关的重点关注行业不宜揣摩，也很难找到规律。也许是按照行业逐一排查，也有可能是因为某个突发事件的曝光，使得工商机关认识到该领域也有很大的问题，从而重视这个行业。
本期人物专访
by LCOUNCIL
Lawrence Z.Q. Hu advises clients on most types of tax matters, including value-added tax (VAT), business tax, corporate income tax, individual income tax and international tax in industries that range from fast-moving consumer goods (FMCG) to manufacturing, financial services, software and technology, distribution and pharmaceuticals.
01/在进入律所之前，您有在法院和投资银行的工作经历。请问您如何规划您的职业生涯？您在法院和投行的工作经历对您现在的律师工作有怎么样的影响？
我的职业生涯是在法院起步，但是一段时间后我发觉这份工作存在局限性。有时候看到出庭的律师发挥不是很好，而自己作为法官又不能帮当事人做些什么的时候，就会产生一种错位的感觉。
“ 有句话叫“年轻没有失败”，
这也是我在当时能敢于做这样尝试和转变的原因。”
BY Lawrence HU
那时我就觉得，如果能进入市场，不论是在投行还是律所工作，发挥的空间会更大，收入、待遇与能力挂钩的程度也会更高。正好有一家投行希望招募一位有法律背景的人士，机缘巧合之下我就进入了投行。
法院的工作经历，让我将学校里学到的法学理论知识落实到了实践中。在读书的时候，看到的所有案例都是典型的，法条和案情能够一一对应；但是在法院中遇到的现实案例，都是非典型的，似乎适用这一条法律也可以，适用那一条也没错。
在几位拥有丰富审判经验的法官的指导下，结合平时的实践积累，我对法条的认识更深刻，判断也更加精准了。而在投行的工作经历，则夯实了我的财税知识基础。
我在本科期间学习了很多的财务和税法知识，而在投行为企业客户提供上市、并购、证券发行等服务的过程中，也需要对企业的财务状况进行梳理。法院和投行两个阶段积累下来的实务经验，为我之后提供税务法律服务和现在主要从事的合规和反腐败、诉讼的业务带来很大的帮助。
02/您提到您的法律和财务双重背景为您提供反商业贿赂法律服务时带来了很大帮助，那么您是如何将这两块的知识结合起来，来处理反商业贿赂的业务的？
商业贿赂案件并不是简单判断Yes or No就可以了，大部分商业贿赂案件的处理会是一个相对漫长的过程。从最初证据收集开始，财务凭证就是非常重要的证据之一，可以反映出当时交易双方的意图，来判断当时的交易是否合规。
另外，企业在对一些不合理的费用进行相应的税务处理时，例如将增值税发票进行抵扣，或在企业所得税申报的时候将该笔费用作为成本进行列支，那么在商业贿赂成立的前提下，这样的税务处理是有问题的，企业需要进行补税。而我在这方面的经验恰好也可以帮助到企业很好的解决这些问题。
所以，从事先的证据收集，到事中的专业判断，再到事后可能的补税处理，都有涉及到财税知识的内容。如果同时兼具法律和财务背景的话，就可以为客户提供全产业链的服务了。
03/元达律师事务所是在2007年成立的。与上海地区其他的几家老牌律所相比，元达成立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但在一些专业领域非常杰出，已经获得了业界的认可。您在元达成立不久后就加入了元达，您觉得您与元达的缘分体现在哪里？
虽然元达这家律所的成立时间并不是很长，但元达的律师团队其实可以追溯到很久以前了。元达的两位创始合伙人John Z.L. Huang和Kevin Y. Qian合计已有四十多年的为世界五百强企业提供法律服务的经历。
“ 这是一个
互相认可、吸引和选择的过程 。”
BY Lawrence HU
当时，元达在涉外法律服务领域已经处于领先地位，而且元达的战略同盟律所McDermott Will & Emery在税法领域也拥有无可争议的行业地位。
他们能够选择我，是对我专业能力的认可；借助这个平台，对我而言也可以更好地发挥我的专业能力。所以这是一个互相认可、吸引和选择的过程。
04/ 加入元达之后，您的职业发展又产生了怎样的变化？
加入元达之初，我主要为客户提供税务法律服务，至少有一半的工作时间是在处理这方面的业务。但是一个律师职业生涯的发展，和企业是一样的，在一个特定的时代背景下也要抓住机会转型、升级。
我参与的第一起商业贿赂案件，是我们的一位客户被审计机构要求对一些费用进行说明。在为他们提供法律服务时，我发现这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领域。
“ 机会转型+升级 ”
BY Lawrence HU
首先，这对律师的水平是有一定要求的，律师需要有法律和财务的双重知识才能挖掘到财务数据背后的商业贿赂风险；其次，由于国内工商机关对商业贿赂执法的标准尚存模糊性，某种程度上来说也为律师提供了更广阔的发挥空间；第三，不论是当时的国内环境还是国际环境，对合规监管愈加严格的趋势已非常明显。
对于美资企业，我们既要帮助他们应对FCPA的监管，也要帮助他们应对来自中国工商的监管，我们在企业合规工作中扮演的角色越来越重要。
元达律师事务所是国内最早注意到合规业务并组建团队的律所之一。我们的美国同事很早之前就让我们帮助处理FCPA在中国境内的业务，让我们很早就接触到这一领域的市场并着手组建团队。
当时有部分税务组的同事，因为具有良好的财税背景而被吸纳到合规工作中来；此外，我们还聘请了一些曾在公检法机关工作的人员，对案件是否形成刑事责任进行判断。可以说，我们的合规团队在人员构成以及知识面上都是非常完备的。
04/ 律师这份职业的工作压力很大，加班也是家常便饭。您在工作之余有什么兴趣爱好，来排解工作的压力呢？
您又如何平衡工作与生活、家庭的关系？
Lawrence HU
我目前坚持的兴趣爱好有两个，其一是足球。我在2005年开始从事律师工作之后加入了一家足球俱乐部，同一帮朋友每周一下午都在静安工人体育场踢足球，连续十年风雨无阻。
我很喜欢足球这项运动，它能让人从工作的压力中解脱出来。在球场上踢球时，大家都是心无旁骛的，不然就容易丢球。即使踢球前有一件困扰了很久的案子，在踢完球、出一身汗之后，有可能豁然开朗迸发新思路。
“ 40岁的我们，
如果寻找区别老大爷的运动？”
BY Lawrence HU
Lawrence HU
随着年龄慢慢增大，我现在也开始尝试另一种运动方式，就是太极拳。太极拳其实是一个非常精致的、科学的事物。与老大爷打的太极操不同，太极拳的运动量很大，即使在冬天打一套完整的拳也会出一身细细密密的汗，对体力是有一定要求的。
我现在一周上两次课，但每天都会花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练习。一天的工作下来，晚上还坚持练拳，这也是对意志的锻炼。足球和太极这两项运动动静结合，基本就是我工作之余的主要爱好。
“ 40岁的律师，
我们最需要的是策略思维。”
BY Lawrence HU
律师这份职业，在不同的阶段和角色有不同的特点。我个人感觉，在20岁的时候，律师是拼体力的，30岁的时候拼的是体力和经验，而40岁时拼的就是之前积累的个人品牌和策略性思维。
所谓策略性思维，就是指如何管理一个团队，知道安排什么人去做什么事，可以给团队带来最大的效益。
这个年资的律师，既要知道如何开拓市场，建立和扩大品牌的熟知度，同时对内也要合理安排和分配工作，来保证业务质量。
05/您与LCOUNCIL之间长期以来一直保持着密切的合作，是什么原因让你选择LCOUNCIL作为您的合作伙伴？
对于LCOUNCIL未来的发展，您有何意见和建议？
Lawrence HU
我在三、四年前就对LCOUNCIL有了简单的了解，初步的合作之后我发现LCOUNCIL做事真的非常用心。我一直认为LCOUNCIL是个非常好的平台，我的企业客户与LCOUNCIL的企业客户也有相当的契合度，对LCOUNCIL的评价也很不错。
不论是从专业层面，还是从情怀层面来说，法务和法务之间、法务与律师、法官等其他专业人士之间，都需要有像LCOUNCIL 这样的一个平台来作为大家沟通的桥梁。
对律师而言，LCOUNCIL也对我们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通过LCOUNCIL，我们更深入地了解到客户的需求，并以此检验自己的工作是否已经解决了客户的需求，是否能更好地满足客户的需求。
这能推动我们的业务水平不断精进。不夸张的说，LCOUNCIL已经是行业内标杆性的品牌，LCOUNCIL所做的事情在业界也都是比较领先的。
但是，就像我之前说的，不论是律师还是企业，都需要不断地转型和升级，才能为客户提供更好的服务，保持持久的竞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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