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分享 | 经济增长目标压力与企业研发创新的挤出效应 ——基于多重考核目标的实证研究

作者简介

李茫茫，南昌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师资博士后）、博士，先后在《金融研究》、《南开管理评论》、《中国工业经济》以及《经济评论》等国内权威期刊发表论文多篇，研究方向为制度与会计财务行为。

王红建，南昌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博士，先后在《Journal of Banking and Finance》、《管理世界》、《管理科学学报》、《中国工业经济》、《金融研究》、《南开管理评论》以及《会计研究》等期刊发表论文20余篇，研究方向为制度变革与微观企业行为。

严楷（通讯作者），南昌大学旅游学院（师资博士后）、博士，先后在《南开管理评论》、《会计与经济研究》等期刊发表论文数篇，研究方向为宏观制度与微观企业行为。

研究缘起

经济增长目标管理作为我国政府管理宏观经济发展的重要方式之一，成功助推了我国经济取得过去四十年的辉煌成就。当前我国经济正处在增长速度换挡期、结构调整阵痛期以及前期刺激政策消化期“三期叠加”的新常态阶段，经济增长一定程度上要让位于体质改革已经成为这一阶段的普遍共识。大量文献研究表明，以中国为代表的转型经济体对经济增长目标的“干预”会显著影响地方经济行为，这些文献主要从宏观层面探究经济增长目标如何影响地区经济活动，但却较少从企业层面考察经济增长目标产生的微观经济效应。然而，企业创新作为宏观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微观基础，并且创新作为引领发展的第一动力，如何促进企业创新以推动高质量发展，是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内确定发展思路、制定经济政策和实施宏观调控的根本要求，因此从微观视角展开关于经济增长目标管理产生的经济后果对综合评估经济增长目标管理功能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

内容简介

经济增长目标管理作为我国政府引导经济发展的一种重要方式，研究其在发挥对经济增长促进作用的同时如何作用于企业研发创新，对于进入新常态下重新审视经济增长目标作用具有重要意义。根据多重考核目标理论，在资源有限条件下当被考核者在面临多目标任务时，会优先完成权重更大、显示度更高（更好观测）以及见效期更短的任务。在政治锦标赛晋升机制的激励下，我国地方政府主政官员往往同时面临经济增长、环境治理、民生支出等多任务考核。相对于研发支出转换为创新专利，固定资产投资转换为经济增长具有权重更高、可观测性更强以及见效速度更快等特征。本文利用2009-2017年我国沪深A股非金融类上市公司作为研究样本，基于多目标考核理论从地方政府资源分配的差异性视角研究经济增长目标如何影响企业研发创新行为及其具体作用路径。

检验结果显示：第一，经济增长目标压力更高的地区会显著抑制当地企业的研发支出行为，表现为明显的“挤出效应”；第二，地区资源分布差异程度越大以及在非国有企业的样本中，经济增长目标压力对研发支出的“挤出效应”越显著；第三，从创新绩效来说，经济增长目标压力越大的地区其创新绩效越高，表现为单位研发投入转为专利产出的能力更强。以上研究基于多重考核目标理论揭示了经济增长目标压力对微观企业创新行为的传导机制，为我国经济增长由高速增长调整为中低速增长以推动新旧动能转换提供了理论依据。

理论贡献

本文研究贡献与学术价值主要有：第一，根据多重目标考核理论可以预测，相较于经济增长具有见效快、易观测等特征，由于企业研发支出形成创新产出存在时间滞后性（长周期性）以及不可观测性，地方政府在面临经济增长目标压力时会选择牺牲研发创新等长期投资行为以优先确保经济增长目标，因而本文研究拓展并深化了多重考核目标理论。第二，本文研究发现对于经济增长目标压力越大的地区，越倾向于将有限银行信贷或财政补贴资源配置到该地区相对于规模更大的公司，以撬动更多社会资源助推实际经济增长，从而对企业研发支出形成了挤出效应，因此从银行信贷和财政补贴资源配置的差异性分配视角揭示了经济增长目标压力对企业研发支出挤出效应的具体作用路径。第三，从企业研发创新的挤出效应视角揭示了经济增长目标管理产生的微观经济效应，拓展并丰富了宏观经济目标管理与微观企业行为之间关系的相关研究。

政策启示

本文研究至少存在如下政策启示意义：

第一，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我国经济发展阶段已经由经济增长速度向经济发展质量转变，因此如何在经济增长速度与经济发展质量之间平衡是我国未来宏观经济政策的重要目标。本文研究表明经济增长目标压力过大会对企业创新产生不利影响，而企业创新是宏观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微观基础，当前我国经济已经进入新常态，经济增长速度也开始调整为中低速增长有助于营造一个创新的宏观环境，因此本文研究结论对经济增长目标的调整与经济的高质量增长提供了理论依据。

第二，本文研究发现经济增长目标压力对辖区企业创新投入具有显著挤出效应，且当银行信贷或财政补贴资源在地区企业间分配差异程度越高时，经济增长目标压力对研发支出的挤出效应越严重，反之若政府将资源在企业间分配差异程度越小时，经济增长目标压力对辖区企业创新投入具有显著挤出效应越弱，此外经济增长目标压力对研发支出的挤出效应在非国有企业中更明显。因此，为降低经济增长目标约束对辖区企业研发创新的不利影响，政府应保持竞争中性原则，增强资源分配的普惠性。

第三，如果将企业创新和全要素生产率作为宏观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微观指标，那么本文研究结论表明经济增长速度与经济发展质量两者之间存在冲突，如何正确处理两者之间的协调发展关系将考验宏观经济政策制定者的智慧。考虑我国地区经济发展不平衡，即使是单个省，其各地区经济发展水平差距甚大，政府制定经济发展目标时应结合地方经济发展水平差异综合平衡经济增长速度与经济发展质量，实现两者之间的协调发展。

原文引用

李茫茫,王红建,严楷.经济增长目标压力与企业研发创新的挤出效应 ——基于多重考核目标的实证研究.南开管理评论.2021,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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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严莉

审核：徐芳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