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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大屠杀80年后,生活在新街口的日本人 | 看见

2017-12-12 褚衍 新浪图片

距南京大屠杀已过去80个春秋,中日之间也早已恢复邦交,尤其在经济关系上,中国和日本更是不可分割的邻居。历史不应被遗忘,尤其不能遗忘那场嗜血的战争,这也让中日在民间交流上显得比较微妙。


  在南京,据2016年底的统计数据,定居着500多名日本人,他们在这里求学、淘金、恋爱、结婚……在南京的核心地区居住生活,看上去已经融入了这座城市,而南京这座城市似乎也在学着走过历史的伤痛,一点点接纳他们。


编辑:米杜

摄影:Stamlee

出品:新浪图片

随行翻译袁彩云对此次采访亦有贡献


  新街口,位于中国的南京市,它是中国著名的商业中心之一。

 

  自民国时期,就有众多银行聚集于此,构成银行区,使这里成为中国的“华尔街”。今天,新街口商圈核心区面积不到0.3平方公里的范围内集中了百家世界五百强分支机构进驻,这里不仅有金鹰商厦,还有近700家商店、1万平方米以上的大中型商业企业30家、1600余户大小商家星罗棋布,高中低档全面覆盖,商贸集中度超过北京王府井、上海徐家汇并翘首中国,为中国商贸密集度最高的地区,节假日日均客流量峰值超过百万人次。

 

  胜野、池田、石原、清水、楢葉博美,和所有来中国的外国人一样,他们有的是为了求学、有的为了淘金、有的为了家庭、有的为了爱情……。但他们又与其他的外国人有所不同。因为他们来自日本,因为他们在南京。因为历史上,发生在这片土地上的侵华战争,发生在南京的那段不忍回首的大屠杀往事。但事实上,70后的今天 ,他们在中国的经历,也说明了中国人民仇恨的是战争,而不是日本人。


  他们在南京,生活在新街口......

 


  51岁的胜野先生来中国已经有15年了,之前一直在香港和深圳。因为对中国的了解,所以来南京也让胜野犹豫了很久。哪怕最终决定来了,刚开始的两个月,他只白天在南京郊外的工厂里,晚上却住在镇江。


  胜野管理的是一家电子产品包装生产加工厂。和周围其他小工厂不一样,这里要整齐、干净、有序很多。即便如此,胜野还是经常一边亲自动手收拾,一边不停地道歉并叫工人纠正。


 司机说,工人们都有点怕胜野,主要因为“这日本人太细心了,比如灭火器摆放的方向要一致,连鞋子都得排整齐。”

 

  走进厂里后的胜野,确实,如司机所说的样子。这是一家电子产品包装生产加工厂,原料区、加工区、半成品区、成品区、办公区;换鞋、清洁、整理,工厂虽小,但参观的步骤却条理分明。我觉得,这确实与我之前参观过的中国小工厂不一样,要整齐、干净、有序很多。但胜野,还是一边动手清理,摆放,一边不停地道歉并叫工人纠正。

 

  胜野的办公室黑板上,记着各种数据,他说,自己记性不好,数学也不好,所以,为了及时掌握每天的厂里状况,他都会很细心地记下。


▕ 三年前胜野先生受朋友之邀来到南京,帮助朋友管理在南京的工厂。

 

▕ 胜野叉着腰环视了一遍车间,觉得有些不满意,要给工人们开一次会。

 

▕ 走出车间大门时,胜野看到灭火器责任人的标识掉下来半边,亲自动手把标识重新贴好。

 

和在东京打拼的职场男人一样,下班后“喝一杯”也是胜野的习惯。在小酒馆里,胜野没有了上班时的严谨,显得亲切随意。

 

▕ 胜野手机存着很多日本的照片:相扑、传统的踩街表演、妈妈做的菜……来中国这么多年,胜野很少有机会回日本,父母和孩子都在日本,他也只能翻翻手机聊解思乡之情。

 

石原也是老南京了,他娶了一个中国妻子,并且在新街口的一个小区里开了一店日式小酒馆。小酒馆很小,不到20个座位,厨房也是普通的家用厨房。这里每天都会有三三两两的日本同乡来聚会。

 

石原说,在新街口石鼓路一带,大约有20多家日料店他的店里,也常常会有中国的年轻人光顾,他们会成为朋友。

 

石原的店里每天都会有三三两两的日本同乡来聚会,胜野也是这里的常客。他们之间说话通常很小声,酒足饭饱后,互相很有礼貌地鞠躬告别,就像是去朋友家做客一样。

 

▕ 小酒馆很小,不到20个座位,厨房也是普通的家用厨房。

 

▕ 石原很喜欢做菜,对做菜之外的事,一概不感兴趣。

 

▕ 石原会陪客人们喝几杯,聊聊家乡,说说在南京的工作和生活情况。

 

楢葉博美来南京只有两个月,丈夫是汽车技术专家,因为工作变动从日本来到南京,楢葉博美就带着三个孩子,跟到这里做起了全职太太。起初,家人是反对的,他们怕不安全。如今,这样的担忧已经完全没有了。


因为国际学校只用中文和英文教学,每周六,日本孩子要加课一天学习日文,楢葉博美会去学校协助老师,管孩子们吃中午饭。


不过短短两个月,她已经喜欢上南京这个地方,尤其“喜欢吃中国菜”。博美的丈夫则偏爱在单位排队吃中式快餐,他说“那个味道太好了”,所以,博美最近开始学习做中餐。


▕ 博美两个大一点的孩子在南京的国际学校上学。孩子们喜欢足球,年轻的妈妈就在场外默默地陪伴着。


▕ 孩子学了中文歌回家唱,博美却听不懂。为此,她专门请了个中文老师,每周学习三次汉语。她把上中文课的老师约在一家日式奶茶店里,“主要是喜欢那里的装修风格和很多日本小玩偶,就像在日本的家里一样。”


▕ 她喜欢让老师教他用淘宝,最喜欢的是网购上海小笼包。

 

清水是南京一家国际学校的外教老师。也是5个受访者中唯一一个去过南京大屠杀纪念馆的日本人。他去过中国很多城市,北京、上海、西安、成都……,男友是中国华侨。


她说她喜欢中国文化,所以,也了解中国人。去参观南京大屠杀纪念馆,她并不担心会有意外,所以参观始终,没有开口说过话。


▕ 清水说:“战争是所有人都痛恨的。在日本,也有原子弹受难者纪念馆……”


我请楢葉博美和清水去吃川菜和串串香。在店里坐下来选桌时,清水和楢葉博美都要坐在一幅京剧脸谱前。她们说,京剧是中国的国粹,很美,她们来中国之前就知道。


点餐前,翻译再三提醒她,“这个会很辣,你确定要尝试吗?”清水用中文回答:“我,可以试试!”


▕ 虽然在中国已经呆了三年,清水依然对这里的一切都保持着好奇心。


▕ 两个日本女生一边吃,一边用餐巾纸擦眼泪,可就是停不下筷子,“太辣啦!太辣啦!但很好吃!”楢葉博美还用半生的汉语说:“周末,要带老公一起来……”

 

池田,来自日本东京,妻子是中泰混血。因为想来中国做演员。朋友们就在南京工作,所以,他们推荐他来南京。


因为长得帅,有点明星相,他已经被模特经纪看中,想让他去拍一些广告。池田觉得,中国有淘宝、微信、有支付宝,未来的市场会越来越大,他希望未来能在中国发展。


▕ 他来南京只有两个多月,在南京大学专门学习中文。


▕ 池田有些着急学好中文。为了尽快提高自己的汉语水平,除了学校上课外,池田还专门请了家教,每天加学两小时。


▕ 在学习之外,池田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健身房。


虽然生活在南京的日本人和南京本地人并没有什么太大不同,不过他们还是有自己的小圈子。


一群人可以聚在一起打发寂寞,也会有服务员听着他们诉说乡愁,对他们来讲这也是一种抚慰;又或是,填补他们在异乡的寂寞。


▕ 在新街口一些写字楼里有不少“清吧”或者“日式CLUB”,这里是他们聚会的场所。


▕ “清吧”其实就像中国大多数的小酒吧一样,只是多了日本文化元素。年轻人们往往喜欢去这里聚会,这其中包括日本人,也包括中国人。


▕  “日式CLUB”则更多是职场的男人下班后的去处。那里会有服务员陪他们聊天,就像东京小巷里的夜店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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