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常成、宋冬林 | 数字经济与产业空间布局重塑：均衡还是极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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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姚常成 宋冬林
内容提要 数字经济作为一种新经济形态，其能否在重塑产业空间布局的过程中促进公平效率更加统一，目前尚缺乏理论支撑和经验证据。本文使用融入了中间投入品的新经济地理模型，并基于由数字技术变革所引致的城际产业关联水平、劳动节约型技术进步以及区际交易成本的参数变化，来识别数字经济重塑产业空间布局的微观机理。利用2011—2019年我国286个地级市的面板数据，采用工具变量法以及“宽带中国”的准自然实验等方法，本文实证检验了数字经济促进区域产业均衡发展的微观机理。研究结论表明：第一，数字经济发展一方面有利于城际产业关联水平的提升，另一方面又在两者的交互作用下促进了区域产业的均衡发展；第二，数字经济的劳动节约型技术进步特征不利于大城市的产业扩散，进一步加剧了产业空间布局的极化风险；第三，数字经济所带来的交易成本的降低，有利于引导产业扩散，重塑均衡的产业分布结构。
关键词 数字经济 产业空间布局 宽带中国
作者简介
姚常成，西南财经大学经济学院副教授，611130；
宋冬林，吉林大学经济学院教授，130015。
刊 期 《财贸经济》2023年第6期
数字经济作为一种数字技术融合应用的新经济形态，它可能会削弱产业布局对要素禀赋、产业政策、区位条件以及市场需求等的过度依赖，在对新经济地理等传统理论形成挑战的同时，可能重塑产业空间布局，并决定区域协调发展新方向。但目前还鲜有学者对此问题进行深入研究，具体而言：（1）虽然目前围绕数字经济与产业空间布局的研究初现兴起之势，但既有研究多关注数字技术或信息通信技术对对经济地理格局的影响，而对数字经济如何影响经济活动空间分布以及产业空间布局的演进则相对匮乏。（2）由于缺少将数字技术的影响纳入区域经济学分析框架的建模策略，既有关于数字经济和产业空间布局问题的研究更多会将两者分开来进行独立的数理考察。这样容易导致在产业空间布局的动态演化分析中忽略数字经济这一新经济形态的重要影响，或是在做强做优做大数字经济的过程中忽略产业空间布局的平衡性协调性问题。（3）从数字经济推动产业空间布局优化的尺度来看，现有文献多对国家尺度上产业空间布局的演化规律及驱动机制进行深入分析，但是从城市尺度上如何在产业空间布局的动态调整中实现区域协调发展问题则探讨不够。
基于此，围绕数字经济重塑产业空间布局问题，本文可能的边际贡献是：（1）研究视角上，在关注交易成本的变化所带来的产业空间布局重塑的同时，本文还考察了由数字技术变革所引致的城际产业关联水平变化以及劳动节约型技术进步等特征对产业空间布局的微观影响机制。因为随着对数字经济内涵与特征认识的不断深化，数字技术所具备的劳动节约型技术偏向型特征被挖掘出来，但该特征却未被纳入产业空间布局的定性或定量研究中。此外，既有研究也忽略了数字经济的发展所引起的城际产业关联水平的提升对产业空间布局的重要影响，因为产业空间布局的动态演化实质上就体现为城际之间产业关联格局的变化过程。所以，将其纳入到数字经济与产业空间布局的研究体系之中也尤为迫切。（2）理论方法上，关于产业空间布局的理论研究，主要以完全竞争和均质空间框架为起点，虽然它在假定不存在运输成本的前提下，论证了产业的均匀分布情形。但空间分布中不会出现集聚体的结论显然不符合现实。而后，为了突破空间不可能定理，学者们通过引入空间异质性或外部性等条件，来研究产业布局问题，得出了如能源指向、原料地指向、消费地指向、劳动力指向等产业布局特征。但这种理论无法解释中心商务区为什么在这里而不是在其他地区产生。最后，以Krugman和Fujita等为代表的学者又构建了不完全竞争模型，引入了规模报酬递增与冰山成本，梳理出了产业中心-外围布局结构的微观机理。但由于此模型采用的C-D和CES生产函数均假定希克斯中性条件，即认为技术进步对劳动力与资本的边际产出影响的无偏性，同时也较少考量到中间投入品的影响。如此就不能考察由于数字经济所引起的生产方式变化对产业空间布局的影响。基于此，本文便在中心-外围数理模型仅考虑劳动力一种投入要素的基础上，引入了中间投入品情况，并通过设置适当的参数变量，将数字经济的影响纳入到模型的分析框架之中，并结合Puga和Venables（1996）有关产业转移问题的讨论，来研究数字经济对产业空间布局重塑的影响。（3）实证尺度上，借助于城市尺度上的面板数据，运用工具变量法以及双重差分的准自然实验方法，对以上微观机制进行实证检验，从而突破了经验研究多停留在国家尺度或省份尺度上的局限，为数字经济重塑城际产业空间布局提供经验指导。
本文研究结论发现：首先，数字经济发展一方面有利于城际产业关联水平的提升，另一方面又在两者的交互作用下促进了区域产业的均衡发展；其次，数字经济的劳动节约型技术进步特征则不利于大城市的产业扩散，进一步加剧了产业空间布局的极化风险；最后，数字经济所带来的交易成本的降低，有利于引导产业扩散，重塑均衡的产业分布结构。
本次写作中，我们遇到的困难主要集中于逻辑梳理和理论推导等方面。最开始我们同时还考察了数字经济所带来的区域经济协调发展效应，但这让文章内容显得有点庞杂。所以，审稿专家和编辑部老师建议我们删除这一部分内容，让我们把研究中心重新回到产业集聚与扩散问题上。这样的逻辑梳理使得我们的文章变得更加紧凑和聚焦。此外，由于文章使用了数理模型，所以在对数理模型推导上的严谨性方面，审稿专家和编辑部老师也给出了很多中肯的意见。总言之，这些对我们之后的研究工作都有很大助益，在这里由衷地向您们表示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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