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学是英语专业,二外是日语,毕业之后曾经在网上学过一段时间的德语,所以一直以来都非常关注多语言学习这个问题。我经常探索究竟语言学习有什么秘诀,人有可能同时掌握很多种语言吗?尤其是我们中国人,不像欧洲学生那样占了得天独厚的条件,我们有没有可能做到这一点?找着找着,我就找到了一个最厉害的多语学习者——季羡林先生。季羡林先生一生是传奇的,他是国学大师,学界泰斗,具有多重身份,用我们当下流行的话语来说,是个标准的“slash青年”,多重职业者,但是我最关注的还是他作为语言学家的身份。这个称谓,他绝对是当之无愧的。他一生通英文,德文,梵文,巴利文,能阅俄文,法文,尤精于吐火罗文,其实还有一门语言没说,是南斯拉夫语。这样算下来,他就会八国外语了。如果要认真追溯起来,他刚到哥廷根大学的时候还学过一个学期的希腊文,并且在那段未确定方向的日子里自学过一段时间的拉丁文,这里就姑且不算,那么他学习这八国语言的经历是怎么样的呢?英文是他从小学就开始学的,一路都很好,并且是他在德国哥廷根大学读博士时候的副系之一;德语是他在清华大学时候的本科专业;梵文和巴利文是他在哥廷根大学读博士时候的主系;斯拉夫语是他读博士时候的另一个副系,这个语系里面他学的是俄语和南斯拉夫语;吐火罗文是他跟随第二个博士导师西克(Sieg)教授学习的(第一个导师当时世界二战爆发被征军入伍);法语应当是在清华的时候读过一点,他还曾提到过那个教法语的德国老太太,并且在德国十年之后,他曾经去过瑞士的法语区弗里堡待过一段时间,后来在法国马赛也同样待过一段时间。这些都是他主要会的语种的学习经历,另外关于希腊文和拉丁文,在清华教他第四年德文并指导他学士论文的德国教授艾克就精通希腊文和拉丁文,所以多少有点受他影响,再加上上文提到的哥廷根大学的学习经历,就基本构成了他的语言学习经历。读季羡林先生的自传,我觉得他学语言的经历既有不可复制性,又同时带有一点可借鉴性。不可复制性的原因在于他超高的语言学习天分以及他在学语言经历上所遇见的老师,教授,几乎很多都是世界级的语言大师,比如教他吐火罗文的西克教授,是难得得通读了吐火罗文的世界大师,这种经历世界上是没几个人享受得到的。而我觉得可借鉴的一些原因来源于他的学习经历和他老师的教授方法及他的学习方法,也正是我所要探索的一些东西。01 语言学习没有捷径
唯有勤奋二字
现在的我们都很喜欢在课外补习英文,当年的季羡林也不例外,他在小学里参加过班主任给他们开的英文补习课,认识了不少单词,在后来考中学的时候意外派上了用场。后来在正谊中学,遇到了一个英文非常好的郑又桥老师,写英文作文的时候季羡林写好一篇,是非常中国式的英语,郑老师在旁边另外写一篇,是非常地道的英文作文,季羡林拿自己的作文和老师写的作文一字一句对比,领悟得非常之多,老师固然认真,学生的勤奋和执着也远非我们现在能比。除此之外,季羡林也在尚实英文学社补过多年的英文,那是个私人学社,老师水平很高,他记载,“自己每天(除星期天)早上从南关穿过全城走到大明湖,晚上五点再走回南关。吃完晚饭,立刻就又进城走到尚实英文学社,晚九点回家,真可谓马不停蹄”。这种勤劳和吃苦的精神造就了他非常扎实的英文功底,以至于在后来的高中时,遇到一个记忆力超群的对手,那个人却始终屈居于他,因为季羡林的国文和英文的功底实在太好,他自己也说这个绝非一朝一夕所能改变之事。因此,撇开天分,我觉得学语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勤奋二字。
季羡林先生所学的博士主系是梵文。梵文是一种怎样的语言,用季羡林的话来说:“这一种在现在世界上已知的语言中语法最复杂的古代语言,形态变化之丰富,同汉语截然相反。”
另有一例可以作证。当年季羡林开始学习梵文班的时候最初只有他一个学生,后来来了两个学生,其中一个是历史系的学生,且之前已经跟西克教授学习过几个学期,但是他学习梵文却始终也跳不过这个龙门。季羡林说:“尽管他在中学时学过希腊文和拉丁文,又懂英文和法文,但是对付这个语法规则烦琐到匪夷所思的程度的梵文,他却束手无策。在课堂上,只要老师一问,他就眼睛发直,口发呆,嗫嗫嚅嚅,说不出话来。”对付这样一门难得语言,季羡林又是如何做到的呢?我觉得从他选择梵文作为主系的原因就可以看出。他在国内读书时,就曾经动过学习梵文的念头,只因当时国内没人教梵文,所以愿望没有实现。后来到德国,碰到一个中国留学生学习过两个学期的梵文,并且把一本梵文语法书送给了他,季羡林觉得自己非读梵文不可,迫切地想要研究中印文化关系,于是在日记里连续三天都记叙自己非读梵文不可的决心。正是这种兴趣和决心,使他在这门如此复杂的语言学习中,依然取得了最好的成绩,他的博士论文口试是sehrgut(优秀)。所以有意向学多语种的朋友们,在选择的时候,不要看别人都选了什么,而是看自己的兴趣和内在驱动力在哪里。兴趣是最好的老师,这句话是学习多语言的至理名言。
想要学习多语言,但是以没资源没时间为借口实在是有点糟糕。因为在现在的学习条件下再说这点就有点可耻了。季羡林学习的年代几乎是中国最贫穷的年代之一,他家里穷得一塌糊涂,他叔父将他接到济南学习,可以说是寄人篱下。在那样的情况下,他愣着每年节衣缩食省出三块大洋买英文书。国内没地方买,他是在日本东京的丸善书店买的,方法是写明信片邮寄,书寄到邮局之后他走二十多里的路去邮局拿书,拿到书开心得像拥有全世界,还曾经翻译过,这些决心和方法大概是我们从来不曾想象的。现在的很多英语学习者还没有阅读英文原文的习惯,更不要说尝试翻译。而对于语言学习,季羡林一直尝试的就是用已知去挑战未知,未知完全不可怕,就像小时候,他字都没认全的时候,就看《彭公案》,《七侠五义》等书籍,看得不亦乐乎,有些字不认识不要紧,不影响全文阅读啊。就是这样的学习方法支持着他走得那么远。除了阅读原文和翻译原文的学习方法,我也看到了他是如何克服听力和口语难关的。初到德国,他是去上课的,然而他自己也承认,在清华学了四年德语,其实是哑巴德语,一说不了,二听不太懂(当年他们德语课都是英文授课的)。那么怎么办,初到柏林,他就到了柏林大学补习口语,找人练习,要求自己张开嘴;我曾经也看到过一篇采访季羡林先生的文章,他说学语言,“不要脸”的人学得好,“不要脸”是指“不怕犯错”,“不怕被人笑话”,说出来,自然而然就提高了;而听力,在母语环境里,就尽可能地去听母语者说话。他提到他的房东太太,人特别好,就是爱唠嗑,说特别琐碎细小的事情,他其实没兴趣,但是他天天听她说,就当练听力;初到哥廷根大学,除了希腊文之外,还选修了很多其他的课,一天上6个小时,目的无他,也是练听力。对于浸泡式学习,这点在多位老师的引导下被季羡林贯彻得很透彻。在学习吐火罗文的时候,老师不讲语法,直接让他们读原文,读的是《福力太子因缘经》,季羡林说他自己在下面翻译文法,查索引,译生词,到了课堂上,他同另一个学生古勿勒轮译成德文,西克教授加以纠正,就这样慢慢从完全无法越过的高山渐渐攀上顶峰;在学俄语时,老师就开头把字母讲了讲,第三节课就让学生念果戈里的小说,所以每星期4小时的课,学生起码要花三天时间来准备,查语法,查单词,苦得很,但是20个星期下来,就念完了整本小说,已经能够开始阅读一些原文了。当然这种方法需要学习者巨大的耐心和毅力。其实,写到后来,我们早已发现,学习语言并没有什么捷径,无非就是多听,多看,多说,多写。我们胜在这个时代快捷的资源,网络给了我们很大的便利,想听原文,网上有;想说话,网络上也有,甚至线下的口语角也可以。所以其实现在的我们需要的只是一个行动。结语:无论你是想学习一门外语还是多门外语,某些道理和方法都是相通的,认清本质,不急躁,沉下心,我相信,我们也能成为语言的征服者。 一个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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