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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终将过去,可我们对于“生命”是否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The following article is from 日敦社幼师学院 Author 日敦社幼师学院



在最近一段时间,国内的疫情明显好转,但国际上的形势却愈发严峻起来,甚至有人戏称“疫情在中国要完了,在国外却要完了”,可是不论是人与人之间,还是人与自然中的其他生命之间,又有谁能孤立存在、独善其身?


疫情会按照它一定的规律过去,但是我们对生命最根本的理解,却会一直体现在我们所有日常的行为里。或许,是时候补上这堂名为“生命教育”的人生课程了!而作为教育工作者的我们,又应当在其中有怎样的担当和作为呢?



疫情发展至今(3月13日),国内外共累计确诊逾13.8万人,死亡逾5000人,在这些跳动的数字背后,有无数活生生的人在遭受着创痛。这些创痛不仅在身体上,更是在心灵上;不仅发生在确诊病人中,还发生在每一个被裹挟进来的其他人那里。


我们不仅经历着空间上的隔离,也在遭受“人心的隔离”:标语上的粗暴劝说;“砖砌土堆”的野蛮封路;武汉返乡人员的家门被钢架焊死;以一腔善意支援火神山建设回乡的工人,却被冰冷相待……


防疫标语


危机之时,最能暴露问题。疫情就像是一个 “探照灯”,“啪”的一声亮起来,来不及准备,来不及隐藏,把平常那些“看不见”的痼疾统统暴露在人群里。人人都在惊慌失措中讨论,在猝不及防里愤怒,在生死不定里绝望。


身为教育者,我们也许可以思考一些更根本的问题:这些现象中的人是怎样被培养出来的?作为一个“人”,到底需要什么样的教育?我们现有的教育教会我们如何面对生命的难题了吗?

 


01 /

缺乏生命教育

危机之时会出现“人人为己”的恶果


在专业教育方面,我们国家一直都在不断发展,无论是理工科还是人文学科,各方面数据显示都比较好。但是在数据标准的掩盖下却有一些严重的问题,比如在应试教育的竞争和压力之下,因为“听话”的秩序要求、社会富强的要求、个人发财致富的要求,共同作用形成一种“为己的虎狼教育”。

我们各个地区的教育主管部门或者学校,都会横向比较,今年清华、北大去了多少个?985、211类学校去了多少个?但是我们几乎不曾听到,因为我们的教育,使一个地区的社会风气发生了很大变化。


社会整体上还是呈现出一种“利己”的状态,并且这种“利己”没有节制,人们可以把其他人都当作是“我”成功的阶梯,“我”成功的道具,正如钱理群教授提出的“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亦或是一边喊着“武汉加油”,一边遇见湖北人就四处驱赶的人,“利己”得甚至显得“粗陋”。


“被加油”和“被驱逐”的湖北人


利己和利他在我们的社会里面应该是一种平衡的状态。如果利己的时候没有利他的一种维度,如果我们不给其他的生命观以传播和提倡的空间,那我们遇到危机时,强烈保存一己性命的愿望会压倒一切,在恐惧中做出种种伤害人心、有悖伦常之事,甚至让社会在慌乱中失序。


这个社会正因为道义与担当、仁爱与利他的“稀缺”,所以每当人们做出坚守职位、传递善意的举动,就会被放大和传播。但这些本来就应该成为自然而然的事,也是教育本就该完成的任务。

 

正如上海大学历史系教授成庆老师在此次疫情中评论到:安定的力量来自于多处,例如环境的适宜、权威的共识、秩序的稳定等等,但是这并不能保证一个社会能够真正地面临危机时刻,因为人心的混乱、自私以及恐惧,都会在社会危机时汹涌而出。此时以权力、制度以及环境来安抚失序的社会心理,如以草绳系野牛。

 

如果不能以平日的生命教育融入,让大家体验到人与人之间的连接性与关爱,危机时势必彼此为敌……我们对下一代的教育都是为己的“虎狼教育”,他人、社会、人类最终沦为空洞的意识形态,因为我们从来没有感受到人和人的内在精神连接。


被敌视的武汉人


实际上,我们需要什么样的生命教育,无论是在体制层面,还是社会层面,都是没有思考过的。分科教育分裂了学科,以单科分数为目标,分裂了学生对整体世界的感知;竞争教育带来的功利之心和极大压力,让学生到了高中或大学会出现严重的人格心理问题。


随着网络越来越发达,我们可以想象,未来的人类可能是这样:很大的头、很小的身体、很弱的心。这就是生命教育的缺失,让我们只有智识,而没有丰盈的心灵,也没有有力的肢体。

 


02 /

从疫情看

我们到底需要什么样的生命教育?


我们需要什么样的生命教育是需要长期去讨论的。但就此次疫情中折射出来的问题,我们可以有一些基本的思考。

 

/ 爱与温暖是生命最根本的姿态


此次疫情之中,我们看到很多行为是基于恐惧的恐吓式隔离,有人把别人的家门,用钢架封起来,并在大门上写着“此户系武汉返乡人员,请勿接触”。很难想象,如果门内的这一家人有一天走出来了,他们的心态会是什么?我们该怎么面对他们?如果他们走不出来,那封门的人又该如何理解自己当时的这个行为?还有很多污名化武汉、污名化湖北的现象,我们的教育里真的缺乏对生命最基本的尊重和理解。

 

生命教育里,爱和温暖是根本的姿态。如果没有爱与温暖,孩子无法诞生;如果没有来自家人的爱和温暖,孩子也难以成长,身心会生发出各种各样的疾病,甚至无法存活。


像现在的极端情况下,大家应该是基于恐惧的“隔离”而生存下去,还是应该基于爱的“在一起”才能生存下去呢?还有像现在让班主任天天调查统计学生感染情况,但除了这个冰冷的数据之外,我们可不可以有更多温暖的连接呢?

 

疫情会按照它一定的规律过去,但是我们对生命最根本的理解,却会一直体现在我们所有日常的行为里。

 

/ 人和人,人与自然之间需要基本的伦常


“伦常”是对人性的界定,是人类身处社会的伦理常态,也是维护“秩序”的需要。但是我们常常会看到一些有悖人性伦常之事,比如“7名护士集体断奶奔赴一线”、“流产10天后,武汉90后女护士重回一线”,我们尊重这些母亲有如此选择的勇气,但是作为故事的宣扬、倡导,确实有不顾人性伦常之嫌,如果我们需要那些本该被保护的弱者冲到一线救援,那社会到底是溃败成了什么模样!

 

我们所说的伦常绝对不是道德说教,也不是学校操场上几千名学生给家长“一起洗脚,一起哭”的荒唐,而是基于你的内心,基于对生命本身的尊重和理解,去面对一个人,面对一个生命。


我们现在常常看见小朋友给老人家拜年,眼睛就只会盯着压岁钱,他们不会说爷爷奶奶过年好,没有人教,也没有人示范。实际上拜年的背后是说,我跟长辈拜年,讨一个吉祥话,老人在给孩子压岁钱的同时,也是在给一年的祝福。“拜年”的形式,是在教孩子基于内心如何去面对一个长辈,是自私、傲慢的吗?还是基于尊敬和爱的?

 


除了人和人之间要有伦常,那我们与动物之间有伦常吗?如果有伦常,人类还会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可以猎杀野生动物,什么都敢吃,破坏各种栖息地吗?如果有伦常,人们会因为对病毒的无知而杀猫、打狗、灭蝙蝠吗?


正如郝冰老师说的:我们的呼吸,和12月份华南海鲜市场中的那些买卖野生动物的人的呼吸是息息相关的。我们一方面离不开大自然,一方面可能又很傲慢地觉得自己最大。人与动物,与自然之间,最基本的伦常是对生命的敬畏,如果失去敬畏,肆无忌惮就会随之而来,并招来灾祸。

 


/ 生命教育应该教会人如何面对苦难


大难之下有很多生离死别。我们看到视频上,妈妈被救护车带走,孩子在后面追着哭号;我们看到全家被感染,拼命打电话求助,却无可奈何;我们看到阳台上敲锣的女子,在绝望之境的求救之音;我们还看到在巨大的恐慌吞噬下,有人隔离在家十天后精神崩溃,有自杀的倾向。

 

长期以来,我们的文化忌讳死亡,认为这不吉利。从小到大,父母直接就把我们面对死亡的可能性屏蔽掉了。成庆老师在给大学生上“生死课”的时候做过调查,问学生们有没有见过亲人的死亡,有没有进入过太平间观察过死亡?绝大部分都没有。死亡在我们的教育里不被看见,也不被讨论,当它突然砸在每个人身上,如同当头棒喝。至亲至爱的人突然永诀,怎么可能一瞬间接受呢?

 

生命教育要解决我们对生死的态度,我们既要热切地爱着生命,也要坦然地尊重死亡。但危机时刻是无法临时抱佛脚的,就算没有这么大的灾难,但生老病死每天都在发生,只是疫情把日常的苦难放大,假如这次死的不是1000个人,而是10个人,那这10个人的悲痛就应该被忽视吗?媒体也许可以忽视,但是身为教育者的你却不能,你所影响到的也是一个个鲜活的孩子,他们以后也可能会经历生老病死,他们的悲痛需要长期的教育的力量去化解。

 

当然,关于生命教育还有很多可说的,身心健康、人格完整,还有价值观、安全感、自尊、自爱、自信等等,这些看起来务虚的东西,在人生的关键时刻却会起到决定性作用。

 



03 /

对职业天命有深入的思考和实践

危机时才经得住考验


成庆老师常年关注大学生的通识教育,他认为教育的伟大性其实是在它的日常性,因为教育无法一下子看到效果,需要日积月累地去做一些事情。像我们应对这次危机,看起来是在应对病毒,其实也是直指人心的问题,身在其中的每一个人到底有没有在日常去完成好他自己的角色?

 

每一个人的角色都有他应该履行的“天命”,有他本应该完成的事情,这些事情只有靠平时扎实的积累,危机时刻才经得起考验。

 

武汉的政府部门官员,他们的日常有没有在公共治理方面有意识地积累和精进,还是被动地在国家机器上轮转?真的在考验天命的时候,他们扛住了吗?还有我们的医生,如果在他们的角色里没有对生命本身有理解,或者没有对职业能力的建构,那么医院在面对这样残酷的危机时也可能随时崩塌。

 

那教师的天命又是什么呢?你有想过自己到底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教师,培养出什么样的学生呢?

 

我们的教育常常容易沦为“教育技术化”,为了完成以教科书为指导的教学目标,我们会运用一些教学手段,比如过分强调教案的设计,但这并不是教师应该思考的重点。重点应该是,以后中国的孩子,他应该是什么样子?具备什么样的特点和品质?教师应该对各种思想资源以及未来社会的趋势,有一个自己的判断,而不是在各种教育理念里摇摆不定、随波逐流,或者想到什么教什么,而没有一种连续性的教育目标。

 

可是一线教师往往不太去思考这些大的问题,因为这些大问题好像是专家、学者、文人、哲学家应该思考的事。但实际上,教师才是具体的实践者和思考者,也是最有直接影响力的人。

 


就幼儿教师来说,如果你清楚你的天命,你知道你要培养的是什么样的孩子,那在疫情的特殊时期,也许你就不会在没有想好时慌乱之中就扑在线上课里,不会在听风就是雨的状态下盲动,而是尽量把自己的心定下来,和家长尝试一种新的家园共育。在外面变动很大的时候,可以帮助家长把家里的生活节奏定下来,让孩子在一个健康的节奏里生活,而不是在乱掉的节奏里生病。

 


04 / 

结语


最后我想引用成庆老师的话结尾:“作为教育工作者,这样的危机其实更让我感受到,我们所谓教育,不能只停留在所谓的专业技术层面,尤其是人文学科,我们不是教育学生们考多少分,发表多少篇论文,而是要让所有的学生都能培养起生命的反思能力,体察人性的幽暗与良善、自我与社会的关系、个人能够提升生命宽度的可能性,这些都不是专业知识教育所能提供的。”

 

由此来说,可能离高考很远,离童真很近的学前领域,有更大的空间让我们的学习和教育保持更接近生命本真的样貌。



* 非常感谢上海大学历史系教授成庆老师接受采访,本文的主要内容来自他宝贵的思考和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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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编  /  晔子

撰稿人  /  小秋



图文转载自公众号“日敦社幼师学院”(ID:KTCR2018),原题目为《人心膨胀,私欲难平,一场病疫撕开的难道仅仅是人性之恶?|疫情下的思考系列之一》,部分文字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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