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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京郊租房住:和黄鼠狼、萤火虫做邻居,小院自种四十五种蔬菜

金龟子、马悤翛 盖娅自然教育 2022-06-07

故事开始之前,我们先来看一幅图。你认识上方图片中的小动物吗?这幅图片来自一名有着8年经验的绿色生活践行者、自然之友志愿者、同时也是第23期盖娅自然体验师——范丽君,自然名“金龟子”。2008年,为了让孩子上一所自然教育幼儿园,金龟子与丈夫从外企辞职,由新疆搬到北京。一家人没有扎进热闹的市区,而是在偏僻京郊租了一个院子。在小小一方天地中,他们通过友善循环的家庭种植方式,尝试修复人与土地和自然的关系。这张黄鼠狼造访的图,便是金龟子在租住的小院里拍摄的。这里是他们的家,也是他们“与自然相处”的试验场。以下是金龟子的自述:


△ 点击视频看金龟子与家人的绿色生活。




辞职!移居北京


我出生在新疆,抬头有天,远望有山。小时候,父亲常在院子里的空地上种些花草蔬菜,妈妈则喜欢在做饭时张罗我去小菜园里拔两根葱、摘几个西红柿。这种收获的体验,在我心里刻下了与土地亲近的最初印记。当我也成了妈妈,却无法再给孩子这样的体验。于是我想给孩子选一家以贴近自然为主旨的幼儿园。这样的幼儿园我们找到了,可惜当时只在北京办学。当年恰逢2008年北京奥运会,我和丈夫思虑再三,决定辞职,移居北京。金龟子夫妻俩年轻时的照片。朴素的郊区小院。在北京我们一直是租客,但是我们希望孩子生活在一个有邻居、有伙伴的环境,于是联合了几个家庭,在一个农场里租了几个小院,就成了一个社区,孩子们成了一起玩的发小。当时觉得在北京这样大都市,有一块自己的土地太珍贵了。我们家的观念一直是,房间可以小,但一定要有土地和公共空间。于是我把院子打理得很好,种很多园艺花类,蔬菜类的不多。家里的木质家具、地板都是二手或手工做的。


打造家庭小菜园

一年种四十五种蔬菜


刚来北京时,我还在一家外企工作,也是典型的爱“买买买”的都市人,出差旅行只要能坐飞机就不考虑火车,能打车就不选公共交通。可是工作越久,越怀疑自己的价值和意义。当时我工作的企业是一家服务于游戏商的广告公司,我会觉得自己的工作对人类、对社会没有什么帮助。后来我干脆从外企辞职。偶然的机缘下,参加了一次自然之友的活动,自然之友是中国最早的民间环保组织,主旨是重建人与自然的连接,推动越来越多绿色公民的出现与成长。这在当时正好戳中了我,在当了一段时间志愿者后,我就成了其中一员。带领公众参加野外观鸟活动。2012年,在租来的京郊小院里,我开始真正“继承”起父亲的爱好,研究起家庭种植,打造自己的小菜园,至今已有8年多。在打造家庭小菜园这些年,既有一筐筐蔬菜果实的满满收获,也有颗粒无收的气急败坏,可以说百感交集。在我的小院里,一年中交替种植的蔬菜多达四五十种。收获最多的,要数豆角、卷心菜、花椰菜、黄瓜、南瓜、土豆、辣椒、小葱等,香草更是年年长势喜人。收成欠佳的,是易生病的番茄、被杂草吞噬的茄子、只收获了一次的荷兰豆、从未收获过的苦瓜等,更有一年,种的香椿被刺蛾盯上,在树皮中产卵,“洋辣子”大爆发,把树叶啃食一空。春天在院子里种菜。葡萄结果。除了种菜,我还要考虑其他的“使用者”们,让院子里的生态能够循环,成为一个“生物多样性”的菜园。这些年菜园里记录到了三种两栖类动物——黑斑侧褶蛙、北方狭口蛙、中华大蟾蜍,一种兽类——黄鼬(俗称黄鼠狼)。蛙类很温和,也很胆怯,因此到了夜晚我们会尽量少在院子道路上行走,怕踩到或惊到它们;蛙类的居住环境需要泥土,我们就没有在院里砌水泥路,这样冬季蛙类就可以在土里打洞冬眠。今年黄鼠狼在院子里繁殖了三只幼崽,初生小鼬们常常旁若无人地在院子里溜达散步,还引来邻居家猫的好奇观察。这几年我在院子里还观察记录到二十余种鸟类:冬候鸟,如红尾鸫;夏候鸟,如家燕;还有迁徙途中的鸟,如柳莺、红胁蓝尾鸲等。我家有两棵枣树,每年会留一些枣在树上,掉落的也特意不清理,让它们成为鸟类的冬日美食。院子里的昆虫和本土植物就更丰富了。我种了一些昆虫友好的蜜源植物,把一些多孔的旧木头堆起来作为昆虫旅馆。跟大多数传统种植有所区别的是,我采用了不翻耕土地的农法,这样就不会惊扰土壤中的分解者,比如蚯蚓和各种菌类。今年夏天的夜晚,我甚至在院子里惊喜地发现了萤火虫。如果你细细观察,其实小小一方土地里,有一个很大的世界。院子里的家燕。迁徙的鸟类在院子里觅食。胡萝卜的伞型大花絮成了昆虫食堂。


我与自然的相处


一粒种子埋进土壤,浇水、发芽、间苗……直到它们长大,这期间除了阳光、水、土壤、养分,最珍贵的其实是等待,这个过程带给我很多惊喜和沉思。从前,人与自然相互依存,现在,体验大自然之美似乎成了一种遥不可及的奢求。很多人花大把的钞票,到山边的五星级度假村、到郊区的游乐场消费,却换不到在自然环境里的欣喜,常有“见山不是山”的乏味感。我想,我们不妨试着弯下身子去观察身边的自然,与自然相处,享受沉浸其中的愉悦感。和团队一起考察湿地。周末带儿子毛毛参加野外观鸟活动。生活中,食物、食材本应是人类与土地之间最密切的纽带,但如今,这样的纽带却变得松散甚至有些断裂。很多人会把食物跟超市里清洗干净、包装整齐的成品、半成品划上等号,却并不清楚它们从何而来、如何生产、与我们有什么样的关系。自然之友的公益项目“城市小菜园”也由此而来。我们提倡大家在自家的阳台、厨房、露台……任何不小于0.2平米的空间开始种菜,亲近土壤,了解食材是如何从土地到餐桌的。春天有些土豆发芽了,种下后,夏天收获新土豆,做成香草烤薯角。疫情期间,我们曾做过一项调研,看看大家买菜时最关心什么。调研结果显示,菜品的“新鲜度”与“安全性”是人们最关注的。还有什么比自己种的菜,吃着更新鲜、更放心?在北京,已经有很多家庭种植爱好者开辟了自己的“城市小菜园”,收获了自己的成果。我也和大家分享一下今年的收获吧。种的豆角老品种“白不老”,夏天时每周都能做一次豆角焖面。用迷迭香、香蜂草、百里香、柠檬马鞭草泡制的香草茶,在阳台也很容易种植香草。儿子毛毛从南瓜架上摘下的南瓜做的南瓜奶油汤。今年种了两种颜色的秋葵:粉红色和绿色,跟香草一起摊鸡蛋。卷心菜好看又好吃,当然也是蜗牛的最爱。饱满健康的豇豆、因雨水太大而收获不佳的西红柿。硕果累累的枣树是秋天最美的风景。今年实现了树莓自由。如果你和我一样热爱自然,也可以捐助自然之友发起的“用行动守护大自然”项目,支持他们开发更多有趣有效且公众易参与的环保行动,支持他们帮助每个人做出力所能及的绿色低碳生活选择,为守护大自然出一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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