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愿者手记】盖娅·沃思花园“劳动换食”随记
我想要的生活
——盖娅·沃思花园“劳动换食”随记
作者：慈母龙（张媛媛）
图片拍摄：大洋葱、橙子
10月2日至3日，国庆小长假中难得的两个好天，蓝天白云、暖阳微风，我去盖娅.沃斯花园“劳动换食”去了。
远望浅山、近看野花，田间小路曲折幽长，道旁庄稼繁茂喜人，还没到达神秘花园，我已被深深感染了，心中溢满步入世外桃源的欣喜，也有回到记忆中儿时乐园的快乐。
刚下车走上土坡，就听小狗欢叫起来，把我们迎进了屋。蚊滋滋和长角羚正在里屋低头分拣红果，我们进去简单寒暄后，就放下行李戴上草帽和手套下地了。
已经有前一天就到的七位伙伴在地里干上了，望着地里一片及膝的绿，我根本分不清哪是野草哪是花生秧子，只能按着伙伴的交待先跟着揪花生。抱歉我真不知道用规范的农家话应该怎么说我干的这活啊，就是把花生一个个地从花生秧子上揪下来。开始觉得有点小失望，本想多学点技术活呢，原来就是干这个，估计我家五岁的小闺女都能干。好在同伴们边干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再加上暂时远离了城市生活很是新鲜，我一会功夫就进入了状态，手头上的活越来越快，心思也越来越沉静。秋日的暖阳洒在后背上，空气中都是泥土和庄稼散发出来的天然气味，从容地揪着手中的花生，感觉时间都静止了。
话说忍冬发现一株“模范花生”，不仅秧子上挂着的果实多，而且个个颗粒饱满，看着煞是讨人欢喜，我们纷纷起身和这株高大帅的花生先生拍照合影，花生地里一时间活跃起来，笑语连连。
不觉时间过得很快，蚊滋滋招呼大家吃饭了，这才一看表，都干两个多小时了呢。开始收工，查点工具、归拢草秧，一拎起口袋，嗬，有两个大半袋呢，心里立马觉得满当当的欢喜——该对得起中午换的这顿饭食吧。
回到屋前，蚊滋滋已经摆好了餐食，一大桌啊，好几个都是用盆盛的，也难怪，有11个人呢。大家开始惯常的餐前感恩：感谢天感谢地，感谢万物众生灵，感谢农夫和主妇，努力吃饭不浪费，长者先幼者后，大家请用餐。此时的感恩好有感觉啊，发自内心地敬畏，这桌上苦瓜、茄子、冬瓜、豆角……哪一样可都是身边这片田地里一日一日长出来的，而自己刚刚在花生地里的半日劳动已经让我对这块土地有了一种不一样的感情。
或许因为食材都是新鲜有机的，或许因为有了半日的体力劳动，但我觉得更主要的原因还是——蚊滋滋的手艺简直太好了。劳动换食的四餐我每次都会吃到爆，食量是平日里的两倍还多。而且，我们吃得那叫一个香啊。确实很香，就连晚上那白水煮出来的面条，放上蚊滋滋调将出来的拌料和蘸水，在月夜中的天棚下吹着微凉的山风，再热腾腾地吃下去，真觉得是无上的美味。真的，已经许久没有对食物有这种感觉了。平日里或许是因为时间紧急急地吃上一口仅为果腹，或许是在饭店里饕餮一顿却不会有欣喜，在盖娅.沃斯花园的小天棚下，不紧不慢，从容地吃一顿简单的饭食，云淡风轻的，生活本该如此啊。
这里的夜很凉、很沉、很静，天空很低，满天的繁星啊，似乎一伸手就能摸到它们。吃完晚饭我在车前的指引下，第一次看到了北斗七星，连成好大的一把勺子，赫然悬在山上的半边天空，亮亮的，还闪着淡淡的荧光。等到九点多，我们分拣完第二天要送去设计周的核桃红果后，再从屋子里出来，已经看不到北斗星了，可能是已经落到山后面了吧。而此时月亮已从山后渐渐升起来，先有亮亮的光，接着是它的边，慢慢地直到整个月亮，在深蓝的天空中亮极了，从房后树枝的剪影中望过去，真美！
晚上真是困得快，没等上床我已经眼皮打架了，平日里我可是夜猫子型的，看来农场劳动确实有助于规律生活身体健康。蚊滋滋提前给我们铺好了火抗，被子很厚很沉，象极了我在老家时妈妈自己用棉花打的厚棉被，钻进去把所有的寒冷都挡在了外面。我们已经要睡觉了，蚊滋滋和长角羚屋里的灯还亮着，他们在为第二天需要装车去设计周的农品做最后的准备。好熟悉的感觉，当时就唤起了我小时候的记忆，那时每次入睡时爸爸妈妈都还是在忙碌的，我和弟弟装睡骗过妈妈后会在床上再玩上一阵子，却从没体会过父母当家操劳的不易，现在自己人到中年，再遇到这样的情景，已很是感慨。
早上醒来就听见外屋窸窸窣窣的声音，再仔细辩认，能听出蚊滋滋屋里屋外忙活的脚步声，真是勤快啊。看了看同床的小蚂蚁和车前还睡得挺香，我又懒懒地赖了会儿床。见外面越来越亮，虽然还想眯一会的，可受不了良心上的压力——我是来劳动换食的，可不是来休闲度假的啊。心里一使劲，立马翻身起床。
早上的空气清新微凉，站在水池边洗漱，看着对面的浅山，觉得生活无比美好，这就是我一直想要的田园生活啊，简单的劳作，简单的快乐。不知怎的，就想起刚工作时和领导一起到深山的一个村里扶贫时，在一贫困户的家门口看着面前高高的大山层峦叠嶂，我禁不住赞叹美景想要留下居住时，当时的领导听见了，淡淡地说：“你要是这户人家的女子，永远也走不出这座大山，又改变不了自己必须面对的生活，你还想一直住在这吗？”我就想啊，若是我必须留在农场里，面对着一日日重复的劳作，还要看天收成，担心生活，那还会有这样的情致吗？问过小蚂蚁，我们三人一天挖出的花生够不够卖200元，我想的是三个人一天至少也得有200元才能正常生活吧，得到的回复是不可能差远了。哦，天啊，看来我还没有能力能够依靠这种劳动过上我心目中的田园生活。
洗漱完毕，房前屋后地走，不知道该干些什么，我就和小蚂蚁笑说，幸好社会的进步和城市的发展解放了我们女性啊，不然像我这样眼里不出活的媳妇在农村肯定是要挨婆婆骂的。不过现在也理解了，若不是婆婆故意地挑刺，我们在城市里养成的懒骨真是与农村的生活格格不入，挨骂也是应该的。按照蚊滋滋的交待开始喂鸡喂狗喂兔喂羊，干活的时候才觉得自己在农场里的随意和价值，才觉得自己可以稍稍心安理得地待在这里，才能稍稍坦然地面对一餐餐的饭食。不得不提到早餐时的月饼啊，五仁月饼，小时候的味道，多年未见，回味悠长啊，呵呵。
劳动的大部队都走了，只留下我和小蚂蚁、车前三个人。所以，我们必须自己从找花生到挖花生再到揪花生，把全套的活都做一遍。呵，不是不会，是没被逼到那份上，这会儿再看，不管疯长的野草多深，满地里都能看到花生秧子。自己用铁锹挖出一把花生，那股子收获的喜悦真是难以言说，体会到了什么叫土里刨食，为什么叫大地母亲啊。刚挖出的花生还裹挂着湿土，剥开后能看到花生仁白生生的，藏在粉白的花生衣里。忍不住放进嘴里嚼上两颗，真是好吃极了，新鲜的花生汁水在唇齿间，还带着股泥土淡淡的香。
干起活来就觉得时间出奇地快，等出车的胡师傅给我们打电话时，我们才恍惚过来——劳动生活就要结束了。坐在车上，看着自己右手剥花生的两个指头明显粗糙，绽起的干皮中还有已经刺进去怎么也洗不净的灰，就想起了妈妈那双粗糙的老手，那真是干了一辈子活的老手。心里又有隐隐的疼，妈妈那双手干活是生活所迫的无奈更多些啊，我这短短的两天怎么能比。
晚上回到家洗完澡躺在床上给孩子讲我这两天的劳动经历，才发现这两天中我的洁癖自愈了，竟然还能上旱厕，这确实是一大进步。还是很钦佩蚊滋滋能够坦然清理旱厕的功力，现在的我是怎么也达不到啊。再给孩子讲起麦麸洗碗喂鸡，花生秧子喂羊，花生壳拿去喂兔子，小孩子就迫不及待地问我啥时候能带她去看看这神奇的花园。我又想起蚊滋滋在聊天时告诉我们污水的就地处理等生态建造细节，只能感慨，田园生活可不是就买个农场看山看水喂牛放羊这些看似很简单的东西，里面需要的自然循环和自然保护理念，以及所需要的劳动技能和务农常识，我还差得远呢。
所以，我现在想要的，不是虚无缥缈的所谓田园生活，而是老老实实地先在盖娅.沃斯花园当个长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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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娅•沃思花园介绍】
沃思香草生态农场（Ås Herb, Asa Bigger Place）：位于北京平谷浅山地带，占地约30亩。始于守护自然的年轻梦想，沃思以“小农做美事- Small Beautiful Farming”为自身理念，遵循“物质循环、能量流动”的生态法则，尝试以安全生态的方式栽培食用香草，通过种养结合，提升农业生态系统自身循环程度，并在不断复育土壤活力的过程中，产出人们生活所需的蔬果肉蛋等食物。在这里，生态保育与环境教育并肩前行。在前辈开拓的基础上，沃思希望保有荒野、农地、人居环境的平衡，让人与自然的生息在土地上静静舒展。在从事生态农业生产同时，通过环境教育重建人与自然、土地的连结更是农场执着的使命。希望在这里学习和生活过的伙伴，都能反思自我在自然环境中留下的印迹，在生活中养成友善地球的行为习惯。
【自然之友·盖娅自然学校】
通过体验式环境教育活动、重建人与自然的深层联系、促进保护环境的自觉行动、培力绿色公民的社会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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