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地球日(4月22日)那天,我们和地球另一端的一位朋友,进行了一场跨洋对话。或许你并不知道他,但也许看过或听说过他导演的影片——《地球公民》。是的,就是那部由奥斯卡影帝华金·菲尼克斯旁白的纪录片,就是那部改变了无数人生命走向的纪录片。△纪录片《地球公民》片段,完整版可在腾讯视频上观看
尚恩·莫森,从上世纪末开始筹备拍摄《地球公民》,五年后,影片才得以面世。是什么促使他拍摄这部影片?通过这部影片,他又想要传达些什么?在洛杉矶长大的尚恩,一直到二十岁,饮食都是标准的美式,肉蛋奶占据主导地位,对此,他也从未有过什么怀疑。《黑暗之心》,一部讲述70年代越南战争电影《现代启示录》拍摄过程的影片。屠杀水牛、炸掉鸭头……影片里记录着各种虐杀动物的场景,触目惊心。震撼的画面,足以触动人的心弦。“那时我还在吃培根当早饭,所以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碰过猪肉。”当时,一直想当电影导演的他计划完成一部宣传宠物绝育的公益短片,拍摄过程中他来到了一个位于洛杉矶中南部地区的动物管制中心,在这里,他亲眼目睹了狗狗如何被安乐死,存放动物尸体的冷冻室是多么可怕。于是,他联想到了其他被屠宰被冰冻的动物,它们最后都会变成超市货架上的商品、人们餐盘中的食物。那一刻,他决定,不再吃任何动物,彻底成为一个纯素食者。也是在那一刻,他想要把这部公益短片,拍成一部电影,一部把动物虐待的真相告诉所有人的电影。这部电影,正是文章开篇所提到的,那部影响了无数人的《地球公民》。“总得有人做这件事,我得找到某个人或组织来做这件事,然后我突然意识到,见鬼了,那个人不就是我吗?干脆我去完成这件事。”首先最大的问题,就是如何拍摄素材。一般屠宰场或动物训练场,均为封闭式,拍照录像,是被禁止的。所以,这件事,单靠尚恩也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可能实现的。但幸运的是,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和他一样的人,关注着动物权益,并为此努力着。他联系上了一些朋友和组织,他们有些在动物训练场工作,有些很早就拍摄过一些屠宰场的片段,只是还没有找到适当的时机去发布。尚恩的这部影片成了一个最好的契机,于是各种素材越来越多,而他主要负责后期的剪辑和配乐。但是,当时他还有自己的正职工作,还有妻子女儿需要照顾,而完成这部影片又需要大量的费用,所以他只能白天工作,再利用晚上的时间,制作影片。而后期制作的过程,又困难重重。如何把这些零碎的镜头,更好地拼接起来?选择何种配乐,才能完美契合画面?还有画质的问题等等,都需要他一个一个去解决。他最喜欢的导演大卫·里恩曾说:“你必须不断剪辑,找到最佳方式去呈现它。”也正是这句话,不断激励着他,反复修改剪辑方式,直到最满意为止。配乐也是个大问题,古典乐很合适,但是太贵。直到经朋友介绍认识了摇滚歌手莫比,他同样也是位素食者,为他解决了配乐的问题。影帝华金·菲尼克斯的加入,又为这部影片注入了无限力量。1999年-2004年,前后五年的时间,他自掏腰包,花费30多万美元,在家人朋友的支持下,在一间狭小的车库里,终于完成了这部影片。“当你真心想要去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全宇宙的人都会联合起来帮助你完成。”
——《牧羊人的奇幻之旅》
期间,当然会有无数濒临绝望的瞬间,但是心中那股强大的信念,想要敲醒世人的信念,是无法被动摇的。这一初衷,也让他从未想过要通过这部影片牟利,但让他更没想到的是,那些曾和自己站在同一战线的宣传素食的激进分子,有一天会因为它而谩骂、威胁自己。2005年,《地球公民》正式发行,只是它并没有通过院线播放,因为这并非一部商业电影,而是被尚恩直接传在了网上。不收取任何费用,任何人都可以点击观看。这让影片的传播没有了门槛,但与此同时,无数盗版开始出现,还有人直接下载下来做成影碟去卖。这样的状况一直持续了十年,虽然这样不仅赚不到钱,每年还要自己贴钱,但尚恩并没有追究,因为这“起码能宣传动物福利”。只是后来盗版得越发猖狂,甚至有人直接篡改内容,这让他忍无可忍,于是在2016年决定申明版权、禁止盗版。“这电影免费是理所当然的!”
”你就是资本主义猪!肯定赚了很多钱。”
“你应该被强奸谋杀,全家都该去死!”
各种可怕的字眼出现在他的个人社交网站上,那段时间令人害怕。身为素食者,推广这种美好的生活方式,当然是应该的,但若变得太过激进和迫切,那么效果只会适得其反。拥有一颗平和宽容的心,理性智慧地面对所有问题,我们才能最终收获真正想要的。2015年,时隔十年,尚恩再次推出影片《万物一体》,继续着《地球公民》未完成的路——探索人类彼此之间的二元关系。“借由《万物一体》我想让人们明白:我们,不论是人类、动物或者树木,均源自共同的根,那就是——地球。”
近几年,他又开始筹备编写新版的《地球公民》,这次不是一整部电影,而是分集展现。
“这次我会找别的剪辑师提高效率,但我肯定会自己负责剧本,自己导演。”
最初的版本,受限于技术及取材难度,在尚恩现在看来并不好,所以他想要再拍一次,以求更加完美。当然也有很多人给过他建议。比如著名导演詹姆斯·卡梅隆曾指出,影片的主题很棒,但缺乏了艺术性,不够吸引人。但尚恩认为:“在这种大环境之下,艺术性是排第二位的,忘了艺术吧,那听起来很自我中心,动物们正在死去啊……”这是纪录片,记录的是真相,而真相正是如此严肃又残酷。在世界地球日那天的跨洋连线中,尚恩说:“世上最大的奇迹,就是一个念头的转变。”他很庆幸,自己的所作所为,能够改变这么多人,能够创造那么多奇迹。那么就继续吧,在有生之年,尽己所能地唤醒更多的人心,无论有多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