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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3岁男孩被妈妈勒死,检察官这封道歉信看哭网友:孩子,请你原谅我

新读写 2020-0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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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我要请你原谅我们……是我们做得太慢,是我们做得不够……”4月26日晚,苏州市人民检察院官方微信平台“苏州检察发布”刊登了一封特殊的信件,连日来让无数网友为之动容。


收件人是一位被精神病妈妈勒死的3岁男孩,写信人是办理这起案件的吴江区检察院未成年人检察科的付雷。

信件标题是“孩子,我要请你原谅我”,信里共出现10句“孩子,请你原谅”,网友看完后纷纷留言:“含着泪看完的”、“不能想象3岁的小男孩是如何面对这一切”、“检察官写得真好”。

以下内容来自苏州市检察院官方微信:

4月26日上午,小编收到了一封来自吴江区检察院未成年人检察科付雷的信,收信人是一个已经死去的3岁男孩。这个男孩,是被精神病母亲勒死的。

付雷在这封信里,写下了他对这个案件的感触。

他身边的很多人看过这封信,读信时,无一例外地拉直嘴角,他有些紧张,是写得不够正面,不够积极向上吗?

随后,小编又收到这样一段话:

案情简介:

2018年1月12日晚,犯罪嫌疑人杨艳在苏州市吴江区同里镇一租房内,因怀疑屋内有流动的毒液,用小推车载着被害人杨苏离开租房,在同里镇街道行走。至1月13日中午,因体力不支而晕倒,被治安巡逻人员发现后送回租屋,并通知其弟弟杨某某。

杨艳回到租房后开始烧纸,并感觉自己马上要死亡,于是打电话给自己父亲,声称自己要死了,托付杨苏。此时杨苏因围巾绕颈,要求杨艳帮其解开,杨艳忽然觉得自己死后杨苏没有人管,很可怜,决定带杨苏一起死。于是用两手抓住围巾两端,勒住杨苏脖子,致其倒地失去知觉。随后将杨苏抱到床上。

此时其弟弟杨某某在从上海赶到同里镇的路上,接到其父亲电话,于是与杨艳联系。杨艳告诉杨某某,已经把杨苏勒死了。杨某某挂断电话后立即打电话给租房的房东,请其去租房查看。房东敲门,但杨艳不开门,称等其弟弟来再开门。房东于是打电话报警。此时杨苏忽然咳嗽,有苏醒迹象,杨艳再次抓住围巾两端用力勒

杨某某赶到租房,立即对杨苏进行施救。此时120救护车和110警车赶到,送杨苏至医院急救。急救半小时后,医院确认杨苏已死亡。

经法医鉴定,杨苏系因颈部被勒引起呕吐,呕吐物堵塞气管致窒息死亡。经苏州市广济医院司法鉴定,杨艳处于轻度精神病状态,有限制刑事责任能力。其作案系因轻度精神病与现实因素共同作用。

杨艳自称,2011年至苏州吴江打工。其间认识一名男子同居。2015年杨苏出生。但杨艳家人从未见过该男子。杨苏出生时杨艳某提供了一张男子的身份证复印件,用于杨苏的出生证明,但经调查该男子与杨艳无关。据杨艳弟弟反映,2015年开始杨艳开始怀疑有人偷其财物,有人要害其性命。

以下是这封信的原件(我只字未改):

孩子,请你原谅我

孩子,一直总觉得有件什么事没有去做。今天,时隔20天再次接到这份案卷,才恍悟,原来,我是想给你写一封信。

我要请你原谅我。在七天的审查逮捕期限内,我没有静下心来,为你举哀。你要知道,在那些天我要搞清楚你的妈妈为什么要终结你的生命。她是真的有精神病性症状,还是别的什么。她不肯回答我的问题,她不肯去回忆2018年1月13日那天下午发生的事,她是真的因为负疚而无法面对,还是想推脱责任回避处罚?

我要请你原谅我。我和警察叔叔们一样,用冷静的目光查看照片里你凉凉的小身体,一点点地读法医写下的检验报告。

我私心里其实希望你可能是误食了什么,或者是哪里病了,摔着了,而不是被亲生母亲勒颈窒息。审查起诉阶段,从头阅卷。我现在的时间相对多了一些,悲伤就象漫堤的河水,缓缓地将我淹没,我没有泪,我的泪在你妈妈的哭泣声中悄悄地流干了。

我要请你原谅我们。在你出生时就不知道亲生父亲是谁的时候,母亲出现关系妄想和被害妄想的时候,我们都不知道,你正在经受苦难。你一直在不正常的监护下生活了三年,这三年里,你比同龄人更早学会自己吃饭,还会给妈妈嘴里塞吃的;你比同龄人更早学会自己穿衣,还会对妈妈说:我爱你。

我要请你原谅我们。当我们的孩子参加夏令营的时候,你正紧紧地牵着妈妈,陪着她在火车站滞留。在长达半个月的流连往返中你或许也看到了候车室里精美的图画书和五颜六色的玩具?你一定也闻到了汉堡包和奶油的香味了吧?


我要请你原谅我们。关于你的亲生父亲,你妈妈给我们的信息太少了。警察叔叔调查了很久。通过访查,我知道你妈妈的朋友圈里有一张你和一个男人的合影。他是不是那个从来没有抚养过你的爸爸?他是不是遗弃了你和妈妈的那个人?

我要请你原谅我们。当邻居在深夜听到你妈妈长时间嚎哭时,不知道你是怎么面对和渡过的。当邻居听到你对妈妈说“妈妈,我要脸的,我有脸的”时候,当邻居听到你妈妈打在你脸上的耳光声音时,当我循着检验报告在你的脸上找到了针孔时,你那小小的心灵是在经历怎样的恐慌与煎熬啊!而这一切,当时我们都不知道,都不知道。

那天,你的小舅舅来找我,一个努力在上海打拼的普通农民,伤感、疲惫、无奈。他是你最亲的亲人了吧?看着你出生,对你最疼爱。半天才说了一句:小时候是我姐姐带我的。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带着我姐和我外甥去打工啊。

面对你妈妈的轻度精神病的鉴定结论,他默默地流泪:“我以为我姐就是被人抛弃所以心情不好,我真不懂啊,我若早知道她得了精神病,我怎会离开,我怎会离开。”

这些年做未检,如果没有眼泪灌溉,我也许还是那个心中只有法条的公诉人;如果没有播种希望,我一定还是那个走不进孩子们内心的检察官。可是,满以为做得挺好的我们,还是要请你原谅我们。

如果我们早些知道你的情况,我们会找你的外公,找你的舅舅,找你的大姨。他们不懂不要紧,我们可以告诉他们;他们不愿意负担也不要紧,我们可以劝说、帮助他们。我们一定不会让你置身于如此危险的成长环境之中,我们绝不会让你的妈妈幻想着“带你一起离开人世”!

孩子,我要请你原谅我们。你知道吗?去年我们办了一件支持“撤销监护权”起诉的案件。那个小姐姐离开了侵害自己的亲生父亲,她的世界恢复了纯白,她又有了梦的未来。

可是,我们还是处在探索和研究阶段,没有法定化,没有规范化,更没有让所有人认识与记住,检察机关可以支持起诉“撤销监护权”。是我们做的太慢,是我们做的不够。

孩子,我要请你原谅我们。照片里的你,有大而黑的眼睛,抿紧的双唇和尖尖的下巴。在人世的三年中,你少有笑容,妈妈难得有清醒地说“爱你”。但你仍然象个天使,是邻居和亲人眼中那个懂事的小精灵。你放心去吧。对于我们而言,你会成为是我们推进撤销监护权公益诉讼工作中的指路牌,长明灯。

你穿过黑暗的时候不要害怕,因为前面天就会亮起来了。从今往后,我会建议同事们,从你的名字当中取字,作为今后我们对支持撤销监护权工作的代称。每当念一次你的名字,这个世界上就有一个孩子得到了安全和温暖,好吗?

吴江未检付雷

写于2018年4月24日

(文中人物系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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