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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曾祺先生出镜:谈吐、仪态、精神气质,熠熠呈现,好可爱一老头!

新读写 2020-09-10

The following article is from 视觉志 Author 张先森

独具人气的语文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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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视觉志(ID:iiidaily)

想到汪曾祺先生,立刻就会想到他的这段文字:栀子花粗粗大大,又香得掸都掸不开,于是为文雅人不取,以为品格不高。栀子花说:“去你妈的,我就是要这样香,香得痛痛快快,你们他妈的管得着吗!喜欢的不得了!


      汪曾祺先生是江苏高邮人,中国现当代著名作家。5月16日是汪先生逝世22周年的日子,让我们在这段视频里,听汪先生用一口民国老电影中的普通话“自报家门”——



01


      汪曾祺很多小说里都有水,《大淖记事》是这样,《受戒》也充满了水的感觉。这或许是因为,他的家乡是一个江南水乡——江苏高邮,运河的旁边。


      1920年的元宵节,汪曾祺出生于高邮的一个旧地主家庭。他的祖父是清末文官,父亲是多才有趣的人,善绘画、喜弹奏、爱打拳、会烧菜、能治病……


      耳濡目染中,汪曾祺从小学习古文,能诗能画,小学作文几乎每次都是“甲上”。


      十几岁汪曾祺就学会了抽烟喝酒,父亲喝酒时也给他满上一杯,抽烟时一次抽出两根,他一根,儿子一根。


      汪曾祺十七岁初恋,暑假时在家写情书,父亲就在一旁边看边瞎出主意。


      受父辈影响,汪曾祺养成了随性、乐观、淡泊的性格。

江苏高邮,汪曾祺文学馆


      战乱年代,汪曾祺勉强读完中学。19岁,他带着一本《沈从文小说选》,一路向西南,直奔远在昆明的西南联大。因为在那里,有他崇拜的沈从文、闻一多、朱自清等等著名学者。


      汪曾祺的吃货本性,在西南联大时期就暴露无遗。


      他是联大中文系出了名的“学渣”,经常和同乡同学逃课去泡茶馆,边看书、喝茶,边谈文学、谈理想……


      刚开始他带了一些钱,经常下馆子,什么汽锅鸡、乌锅贴鱼、腐乳肉、火腿月饼之类的云南名吃都吃了一个遍。

联大时期,汪曾祺(中)和朱德熙(右)


      后来吃穷了,他就吃米线、饵块,什么品类的米线都吃过。


      大二那年,汪曾祺失恋了,两天两夜不起床。好友朱德熙吓坏了,带着一本字典来到他的茅屋宿舍,叫他出去吃早饭。


      汪曾祺摸摸肚子,饿得呱呱叫。于是俩人到街上把字典卖了,各吃一碗一角三分钱的米线,顿时心情舒畅。


      没有一碗米线治愈不了的失恋,如果有,那就来两碗。

 

02

 

      汪曾祺偏科严重,颇有文气,理科和外文却烂得一塌糊涂。


      除了沈从文和闻一多的课,其他课他基本都逃课,去逛集市,赖在摊边吃白斩鸡,还美其名曰“坐失良机”(坐食凉鸡)。


      要是没课也没有日军的轰炸,他就更惬意了,溜到街头小酒馆,上一碟猪头肉一壶美酒,赏荷花听落雨。


      后来他在文章里这么形容昆明的雨:


      “昆明的雨季是明亮的、丰满的,使人动情的。城春草木深,孟夏草木长。昆明的雨季,是浓绿的……”


汪曾祺作品《雨》


      吃穷了,他就做“枪手”,收费为别人代写文章。


      有次他给学弟代写一篇李贺诗的读书报告,文章大意是,唐诗人都是在白纸上作画,唯独李贺是在黑纸上作画。


      闻一多看了赞赏不已,“这位同学,比汪曾祺写得还好!”


      沈从文对汪曾祺更是偏爱,曾经给这位同学的课堂习作120分的罕见高分,要知道满分才100分。他还将汪曾祺的作品寄往各大杂志,并到处跟别人说,汪曾祺的文章写得比自己的好。


      可有时候,沈从文也对这位学渣无可奈何。


      有一次,沈从文在路边看到一个瘫在地上的“难民”,仔细一瞧,竟然是喝得烂醉的汪曾祺。他赶紧叫几个同学把汪曾祺抬到宿舍,灌了好些酽茶。


      没人相信,这个学渣日后会被认为是西南联大培养的最有才华的作家


汪曾祺和沈从文


      汪曾祺在西南联大还有一件趣事,就是“跑警报”


      当时日军频繁轰炸昆明,一有警报,别无他法,大家就都往郊外跑,叫跑警报。


      汪曾祺最喜欢往松林的方向跑,因为那里有卖炒松子的,有时他也会自备一袋点心,边吃边躲避轰炸。


      就算被炸死,也不做饿死鬼。


      日军来炸昆明,其实不过是想吓唬吓唬这里的人,使人们活在恐惧中。但他们不知道,这片土地上还有很多像汪曾祺一样心理强大的人,这些人不怕死。


      汪曾祺觉得,只要这种不怕死的精神在,这个民族就不会被征服。


联大学生“跑警报”


      在《跑警报》中,汪曾祺用不急不慢的文字讲述了两件有趣的事情。


      一是关于这“跑警报”的由来。为什么叫“跑警报”而不叫“躲警报”、“逃警报”呢?


      他解释道:因为“逃”显得太狼狈,“躲”又显得太消极,而“跑”则刚刚好——于紧张处透出从容,最有风度,也最能表达丰富生动的内容。


      当初随时处于战机轰炸下的西南联大在汪曾祺笔下显得妙趣横生。比如,学生们若只听闻预警警报声响,也不心急,男生拿着预先准备好的吃食、书本等,在教学楼或宿舍楼下等着心仪的女同学。


      虽然大家都知道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但总归在这种“逃亡”的气氛下携手同行,多少有点罗曼蒂克的韵味。


      但这种成双作对并不是固定的,有时等着等着,可能便会发现前几天还跟自己成双作对之人,身边已另有他人,于是便有一被甩才子发出感叹:“人生几何?恋爱三角。”这是汪曾祺当初在防空洞中发现的,年老的时候仍印象深刻。



      第二件趣事便是他的舍友——郑智绵与冰糖莲子的故事了。这郑智绵也是一位奇人,生平有两大古怪脾气,一是痛恨京剧,二是不跑警报。


      痛恨京剧就不多说了,反正曾经在宿舍里开嗓唱青衣的汪曾祺就曾被骂“猫叫”,有趣的还是这“不跑警报”。在当下那个动荡的年代里,警报声响起,学生们大多还是赶忙跑去防空洞躲避的,但这郑智绵他不。


      为什么不呢?因为只有在这个时间,他才能拿一口很大的白搪瓷漱口缸来煮莲子。莲子本是不容易煮烂的,不过等到解除警报声响起,他的莲子也就煨得差不多了。


      无独有偶,另一位西南联大的女同学也不喜跑警报。那她做什么呢?难不成也煮什么东西吃么?


      不,她洗头。正所谓“女生多,是非多”,平日里开水房总是挤满了人,别说洗头,洗澡也要注意控制好时间。但是当警报声响时,开水房便空了,这位女同学当然想洗多久就洗多久,洗到爽为止。


      这样快活又不慌不忙的文字,也只有先生能写就。鹦鹉史航曾说:“这世间可爱的老头儿很多,但可爱成汪曾祺这样的,却不常见。”因为他身上有着文人雅士们失落已久的、诗意的生活趣味。

 

03

 

      38岁那年,汪曾祺被下放到乡镇农科所接受劳动改造。一开始,他被派去起猪圈、刨猪粪、背粮食,后来又被派去果园搞种植,最常干的就是给果树喷杀菌剂。


      他看书写字画画的手,变成了种地的手,经常累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在《随遇而安》中,汪曾祺静静地、平淡地讲述自己的经历:


      “初干农活,当然很累,真够一呛,我才知道’劳动是沉重的负担’这句话的意义”


      “许多工人都没这个(喷波尔多液)耐心……我成了喷波尔多液的能手。喷的次数多了,我的几件白衬衫都变成了浅蓝色。”


      “我这才比较知道中国的农村、中国的农民是怎样一回事,这对我确立以后的生活态度和写作态度是很有好处的。”


      眼看周围的人愁眉苦脸,汪曾祺觉得倒不如“随遇而安”更轻松一些。


      他说:“我觉得全世界都是凉的,只我这里一点是热的。”


      在果园干活时,他感叹杀菌剂是“很好看的天蓝色”;有一天他乐呵呵地高兴不已,只因为采到了一个大蘑菇,可以带给家人做一碗汤。


      他在《随遇而安》中写道,我当了一回右派,真是三生有幸。要不然我这一生就更加平淡了。”


      聪明的人,总是学会爱着点什么,以保持自己对生活的热情。


1961年,汪曾祺全家福


      没多久,汪曾祺就被摘掉了帽子,留在农科所协助工作,主要任务是马铃薯研究站画“马铃薯图谱”。


      没人管,没人开会,别人都觉得太闲太无聊,汪曾祺却觉得这样的生活简直如神仙般逍遥自在。


      马铃薯开花,他就画花和叶子;等马铃薯逐渐成熟,他就画薯块。


      画完薯块,再剖开画一个剖面。这时薯块再无用处,他于是随手埋进牛粪火里,烤烤,吃掉。


      他说,像我一样吃过那么多品种的马铃薯的,全国盖无二人。

汪曾祺作品《蝴蝶花》


      汪曾祺觉得一个人不能从早写到晚,那样就成了一架写作机器,得找点事情消遣消遣,或者说得有点业余爱好。


      汪曾祺的业余爱好是:写写字、画画画、做做菜。


      跟汪曾祺求画的人很多,但他觉得自己的画没什么看头,自嘲说因为是画家的画,比较别致而已。

汪曾祺书法:万古虚空,一朝风月


      他喜欢画中国画,因为可以画上题诗,发发牢骚。一次他画牡丹图,题诗曰:


人间存一角,聊放侧枝花。

欣然亦自得,不共赤城霞。


      冯友兰听了,说,画中有诗,诗中有人。


      所谓“诗中有人”,便是指汪曾祺“欣然自得”的作风和性格。

 

04

 

      汪曾祺的“欣然自得”,跟陶渊明的“好读书不求甚解”却“欣然忘食”,是一个道理的。


      60岁之前,汪曾祺几乎是“默默无闻”,他把写作视为“自娱自乐”直到1980年,他的短篇小说《受戒》发表在《北京文学》上,得以在文坛走红。


      自此,花甲之年的汪曾祺一发不可收拾,《大淖记事》《岁寒三友》等脍炙人口的名篇接连问世,一个被埋没了多年的作家浮出水面。


      有人觉得汪曾祺的出名是文坛的意外收获,实则水到渠成。


      这种水到渠成,是人生的历练和思考,是对生活细致入微的观察和体验。


      所以他笔下总是一些小人物,有接生婆、车匠银匠甚至养鸡养鸭的,他们是真实的芸芸众生,却在琐碎的生活中,将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有人劝他写点弘大的文章,汪曾祺想了想,答:“我与我周旋久,宁作我。”



      这个“宁做我”的任性老头儿,不争不抢、不浮夸不做作,活得真实、自我。


      汪家分配的房子很窄小,圈内人来访,看到一个著名作家住这样的房子,心酸得差点落泪。


      家人让汪曾祺写个住房申请报告,他提笔半天却憋不出一个字,最后可怜巴巴地说:


      “我写不出!我不嫌挤,我愿意凑合!”



汪曾祺和夫人施松卿,她曾是新华社记者


      在家里,一户之主的汪曾祺是最没“家庭地位”的。


      全家人都称他为“老头儿”,经常受儿女的“欺负”,妻子也完全不把他当一回事,但他却乐呵呵地像一个“傻老头”。


      只有喝上头之后,老头儿才敢为自己争取地位:“你们对我客气点,我将来是要进文学史的。”


      汪曾祺早先没有书房,得在小女儿汪朝的屋里写作。


      汪朝在睡觉,汪曾祺想写作又不好意思进房间,只好在客厅走来走去,一股劲憋得满脸通红。


      儿女们拿他逗乐子,“老头儿,又憋什么蛋了?”


      汪曾祺笑着说:“我要下蛋了,这回下个大蛋!”


汪曾祺76岁时的全家福


      老头儿汪曾祺认为,一个充满人情味的家庭,最好是“没大没小”,父母让人害怕、儿女“规规矩矩”的,最没劲。


      他觉得作为一个父亲,应该保持一点童心,并在文章里这么阐述自己的家庭观:


      “儿女是属于他们自己的,他们的现在,和他们的未来,都应由他们自己来设计。一个想用自己理想的模式塑造自己的孩子的父亲是愚蠢的,而且,可恶!”


      难怪有作家曾这么说:

      “我爱读汪曾祺到了这般情形:


      长官不待见我的时候,读两页汪曾祺,便感到人家待见不待见有屁用;


      辣妻欺我的时候,读两页汪曾祺,便心地释然,任性由他。”


05


      不读汪曾祺不足以谈生活,但最好别在肚子饿的时候读。因为他是“作家里最会吃的,也是厨师里最会写的”,看他笔下的吃食,就跟看《舌尖上的中国》一样。


      不是生活哲学家的美食家不是好作家,汪曾祺的文字究竟有多“好吃”?


      中学语文课本上那篇《端午的鸭蛋》里,汪曾祺就曾这么“吹捧”高邮的鸭蛋:曾经沧海难为水,他乡咸鸭蛋,我实在瞧不上。


汪曾祺在家乡高邮的芦苇荡里


      不管走到哪,汪曾祺最惦念就是当地的美食。因为吃遍天下,又善于观察,一个不起眼的食材,往往被他写得让人直流口水。


      晚年,汪曾祺是一个可爱的“老顽童”:贪玩、贪吃、贪喝,贪恋世间的酸甜苦辣咸。


      有一年,他胆囊炎发作进了医院。女儿想让父亲戒烟戒酒,便问医生:“今后烟酒可有限制?”


      医生摇摇头:“没有,这个病与烟酒无关。”


      话音刚落,老头儿捂嘴窃笑起来。



      汪曾祺是真正懂生活的人,是能把平淡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老头子。


      他不仅能写能画,爱玩爱吃,更爱做好吃的。


      做菜他必须自己去买菜,每到一个地方,他不爱逛百货商场,却爱逛菜市,因为菜市更有生活气息一些,买菜的过程也是他构思搭配的过程。


      大厨汪曾祺做菜有多好吃?举个例子:


      作家聂华苓从美国来访,中国作协安排汪曾祺在家做几个菜招待。


      汪曾祺特地做了一道煮干丝,聂华苓吃得非常惬意,连剩的一点汤都端起碗来喝掉了。


      煮干丝是淮扬菜,是聂华苓的童年记忆,但后来在美国是吃不到的。


      不是这道菜如何稀罕,是汪曾祺有意做了一道“情怀菜”。


汪曾祺业余爱好是做菜


      汪曾祺做菜喜欢创新,善于从常见的食材里做出不同的味道,有些菜甚至是他原创的。


      比如一道塞肉回锅油条,吃过的人评价“嚼之酥碎,真可声动十里人”,这得有多好吃啊。


      汪曾祺曾说,一个人的口味要宽一点、杂一点,南甜北咸东辣西酸,都去尝尝。对食物如此,对文化也应该这样。


      我想,只有真正热爱生活的人,才能从吃食中参悟人生的况味和哲理。

 

06

 

      1997年5月16日,汪曾祺因病去世。


      他临终前的最后一句话是,“出院后第一件事,就是喝他一杯晶明透亮的龙井茶!”


      可惜还没等到龙井端来,他已经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斯人虽已逝,可他的作品却随着时间的推移,在浮躁的当下显得愈发重要。


      贾平凹说他“是一文狐,修炼成老精”,梁文道说他“像一碗白粥,熬得更好”, 沈从文则说他“最可爱还是态度,宠辱不惊!”


      读汪曾祺的作品,我们可以提炼出几种自得其乐的生活趣味和态度:



      万物有灵且美,一双发现美的眼睛,能让生活处处充满温暖:


      “如果你来访我,我不在,请和我门外的花坐一会儿,它们很温暖,我注视它们很多很多日子了。”


——《人间草木》

 

      生活是很好玩的,人活着,就得有点兴致:


      “我们有过各种创伤,但我们今天应该快活。”


——《生活是很好玩的》


 

      人生最曼妙的风景,不是命运的波澜,而是内心的淡定与从容:


      “我希望能做到融奇崛于平淡,纳外来于传统,不今不古,不中不西。”


——《文与画》

 

      即使平平淡淡,即使没有鲜花和掌声,也要一个人活得精彩:


      “这些白茶花有时整天没有一个人来看它,就只是安安静静地欣然地开着。”


——《翠湖心影》


 

      命是自己的,怎么活也是自己的事,别人管不着:


      “栀子花粗粗大大,又香得掸都掸不开,于是为文雅人不取,以为品格不高。栀子花说,去你妈的,我就是要这样香,香得痛痛快快,你们他妈的管得着吗!”


——《老味道》

 

      是啊,人生苦短,不如怡然自乐,活他一个痛痛快快。



《荷花》

汪曾祺


      我们家每年要种两缸荷花,种荷花的藕不是吃的藕,要瘦得多,节间也长,颜色黄褐,叫做“藕秧子”。


      在缸底铺一层马粪,厚约半尺,把藕秧子盘在马粪上,倒进多半缸河泥,晒几天,到河泥坼裂有缝,倒两担水,将平缸沿。过个把星期,就有小荷叶嘴冒出来。


      过几天荷叶长大了。冒出花骨朵了。荷花开了,露出嫩黄的小莲蓬,很多很多花蕊。清香清香的。荷花好像说:“我开了。”


      荷花到晚上要收朵。轻轻地合成一个大骨朵。第二天一早,又放开。荷花收了朵,就该吃晚饭了。


      下雨了。雨打在荷叶上啪啪地响。雨停了,荷叶面上的雨水水银似的摇晃。一阵大风,荷叶倾侧,雨水流泻下来。


      荷叶的叶面为什么不沾水呢?


      荷叶粥和荷叶粉蒸肉都很好吃。


      荷叶枯了。


      下大雪,荷花缸里落满了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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