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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永烈:“对不起,我不能再为你回答为什么。”

新读写 2020-0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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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十万个为什么》的主要作者,他还创作了许多科普类作品。他的作品《真理诞生于一百个问号之后》被选入小学课本。这些作品陪伴了无数孩子们的童年时光,激发了无数孩子们的好奇心,也开启了他们对科学知识的兴趣之门。


      5月15日9时30分,著名作家叶永烈在上海长海医院病逝。


      你可能对这个名字并不熟悉,但你小时候肯定读过他参与创作的书,《十万个为什么》。


      叶永烈,笔名萧勇、久远、叶杨、叶艇,1940年生于浙江温州。1963年毕业于北京大学。11岁起发表诗作,19岁写出第一本书,20岁时成为《十万个为什么》主要作者,21岁写出《小灵通漫游未来》。


      叶老在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因在家乡日报上成功投稿一首小诗,点燃了对文学的兴趣之火。高考时,他是一心奔着北大新闻专业去的,却因该系招生人数少,选择了北大化学系。不过,叶老心里一直对文学念念不忘,经常偷偷跑去中文系听课。


      通过在化学系的学习,他积累了丰富的科学知识,逐渐将化学知识和文学梦想结合。大三的时候,他开始用文学的笔调写枯燥的化学知识,之后他将这些科学小品文整理成了一本书——《碳的一家》,并获得了编辑的认可。



这位编辑就是当时正在兼编《十万个为什么》的曹燕芳。那时候,她对化学分册内容十分不满意,这给了叶永烈一次尝试的机会,参与了化学分册的创作工作。这本化学分册最终出版的时候总共有175个“为什么”,其中163个都出自叶老之手。


      因为化学分册写得好,其他分册的编辑都纷纷来找叶老约稿,有气象的、地质的、农业的……《十万个为什么》第一版最终有900多个“为什么”,叶老一人就写了300多个,占了全书的三分之一。


      从1961年的第一版到如今的第六版,叶永烈是唯一一位参与《十万个为什么》每个版本编写的作者。


      在写了《十万个为什么》之后,叶老觉得《十万个为什么》每篇都是一两千字的短文章,他要写个大一点的东西。于是,叶老动手写了一部科幻小说——《小灵通漫游未来》。



      这本小说写了很多未来科技发展的事情,成为描述中国科技发展的一个梦想,而这个梦想很多到今天已经实现。


      书里写着,小谷子身边一个小方匣子响了,他拿起一看,他的爷爷出现在上面。小谷子说,你赶快下来吃饭吧。书里的这段场景就是现在的可视手机。


      在1961年,叶老就已经写到了可视手机。这也是《小灵通漫游未来》这部书会产生这样大影响的原因。


      事实上,叶老更为人熟知的是一系列“红色作品”。


      叶永烈主要著作为150万字的“红色三部曲”——《红色的起点》《历史选择了毛泽东》《毛泽东与蒋介石》,展现了从中国共产党诞生到新中国诞生的红色历程;《反右派始末》全方位、多角度反映了1957年“反右派运动”的全过程;182万字的长卷《“四人帮”兴亡》及《陈伯达传》《王力风波始末》,是中国十年文革的真实记录。


      《邓小平改变中国》是关于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全景式纪实长篇。《受伤的美国》是关于美国“9·11事件”这一改变世界历史进程重大事件的详细记录。


      此外,还有《他影响了中国——陈云全传》《用事实说话》《出没风波里》《历史在这里沉思》《走进华国锋》《中共中央一支笔——胡乔木》《走近钱学森》《美国自由行》等。


      1989年,叶永烈被美国传记研究所聘为顾问。1998年获香港“中华文学艺术家金龙奖”的“最佳传记文学家奖”。2005年10月,荣获中国首届“优秀传记文学作家奖”。台湾《传记文学》在推出叶永烈传记文学作品时,编者按曾这样评价:“作者是历史家,也是传记家,也是最有成绩的作家。”



      在《中华读书报》的采访报道中,叶永烈说:


      “从科普到纪实,又是很大的反差,行当完全是陌生的。我必须对中共党史从头学起,有非常系统的认识。但是我能适应种种非常大的变化,从小养成的习惯,就是无论做什么事情,要么不做,要么做好。转到中共党史也是这样,中共党史的研究是很深的学问,要大量地研究文献,你所占有的,是别人没有的。否则你的东西不真实、不可靠。


      我能大量采访到当事人,这是我的优势,而且要很勇敢地把真相告诉读者。我写过一本书,就叫《追寻历史真相》,很多都是独家的,比如采访陈伯达。纪实文学中我有相当多的一部分是口述历史。同时我还写了很多散文,都是有感而写,比较短小。纪实文学是‘重武器’,散文是‘轻武器’,随手一写,日积月累也会形成很多散文选集。”



      迄今为止,叶老所有出版的作品字数加起来多达3500万字,用他自己的话说,“一辈子就是做一件事情”,那就是写作。


      2018年,央视《开讲啦》有幸邀请到叶老开讲,他在演讲的最后这样说道:“我本来想,去世之后,在我的墓碑上写一句话——对不起,我不能再为你回答为什么。后来我想想,觉得应该改成——请到上海图书馆来找我。”


      以下就是演讲全文——



对不起,我不能再为你回答为什么了


叶永烈


把一个问号拉直变成惊叹号,你就是科学的发现者


      各位朋友,当这期节目播出的时候,正好是9月份新学期的时候,很多同学都会拿到散发着油墨香味的新课本。在人民教育出版社出版的全国统编教材,小学六年级的课本里,有篇课文叫《真理诞生于一百个问号之后》,而作者就是在下。


      科学也并不难,观察身边也可以发现很多科学原理。


      譬如说,我一开头就写了一个美国麻省理工学院的教授,叫谢皮罗。他每天洗完澡,浴缸塞子一拔,他偶然一次注意到那漩涡怎么是一个逆时针的方向,他第二次洗完澡又一拔,又发现是逆时针的,他就觉得这个事情可能不是偶然的现象。


      于是他对这个问题进行了研究,他分析为什么会是逆时针的漩涡,因为他是在美国,是在北半球,这个跟地球的自转有关。由此他就推论,在北半球的台风也是逆时针的。


      果然他的推论是正确的,也就是说,他是从一个洗澡拔塞子那么一件小事情注意到漩涡的方向,延伸到台风的方向。


      那么2011年3月11日,日本发生大地震,海里头形成了一个很大的漩涡,那个漩涡就是逆时针的,相反到了南半球,它就是顺时针的。


      生活当中很小的事情,只要你做有心人,去发现科学、发现原理,把一个问号拉直变成惊叹号,那你就是一个科学的发现者。


一块“豆腐干”点燃文学梦


      那么一个能够把文章放入语文课本的作家,按道理他小时候应该是学霸,应该是成绩不得了的。今天我带来了一个老古董,大家不妨看一看。


      我是1945年上小学,成绩单上面有两门成绩不及格,其中一门是读书不及格,读书就是现在的语文,四十分,还有一门是作文不及格,四十分。



      这个成绩报告单就说明了我从小不是个神童,那我怎么会成为一个作家呢?这件事情要从我小学五年级的时候说起。


      我是浙江温州人,我们当地有一个报纸叫《浙南日报》,也就现在的《温州日报》的前身。


      我每天回家就很喜欢看这张报纸,那个报社离我们家也很近,我走过报社门口的时候,报社门口有个木头的箱子,上头写着投稿箱,我那天心血来潮写了一首小诗,就扔进了这个投稿箱,过了几天,我收到平生的第一封信,那个信封上写着叶永烈小朋友收。


      这封信告诉我:你的稿子写得很好,我们准备在下一期的副刊上发表。


      这样过了大概十来天,我有一天放学回家,我父亲非常高兴地告诉我:“今天在报纸上登出你的诗了!”


      我去投稿,我父亲是不知道的,所以父亲看到我的小诗能够登在《浙南日报》上非常地高兴。


      那首诗其实真正的就是一块“豆腐干”,七十个字。


      我没想到这首小诗能发表,当时我拿到了九千块钱的稿费,其实因为当时是旧币,当时的一万块钱相当于现在的一块钱,所以我的稿费实际上是九毛钱。


      不管怎么样,这对当时的我来说,鼓舞是很大的。


      我的一切都是从这块“豆腐干”开始的,这块“豆腐干”点燃了我的文学梦。



身在曹营,心在汉


      其实在中学的时候,因为时间比较多,尤其暑假寒假可以大量地读书。我觉得那才是读书的黄金时光,所以我拼命在看书,家里四大书柜的书都差不多被我看光了。


      到高三的时候,面临选择考什么大学,考什么专业的时候,当时我一心一意要当记者。我知道北京大学中文系有个新闻专业,我一心要考这个专业。


      可是一打听,那一年大概只招二十几名,我想一个省一名的数量都不到,我倒还有点儿自知之明,想着也许考不上,但是我又非读北京大学不可,正好我姐姐是学化学的,那我就决定去念化学。


      我父亲一听说我要念化学,他就非常高兴,他说当新闻记者其实很危险的职业,但你念化学,不管怎么样毕业了以后,可以做做雪花膏,可以做做肥皂,总归有一碗饭吃。就这样,我进入了北京大学化学系。



      尽管我走进了那个飘着各种各样、奇奇怪怪气味的大楼,每天在化学实验室里忙碌,可是我身在曹营,心在汉。


      因为化学系对门就是文史楼,中文系的大本营。我有时候还会偷偷到中文系听听课,还加入了中文系的红楼诗社,当时,我还写诗、写散文、写小说,到处去投稿,大概十篇里头有一篇登出来算很不错了。


      到了化学系三年级的时候,我开始用文学的笔调写化学,也就是写科学小品。


      当时,北京市科协有一张小报,叫《科学小报》,我最初是给他们投稿,我发现写这种稿子,我百发百中,写一篇登一篇,写一篇登一篇。什么原因呢?就是因为中文系的学生,他懂科学的不多,化学系的能写文章的人不多。那我念的是理科,但是又有一定的文学基础,所以我一写科学小品就都能够发表。


      1959年,我就把这些科学小品整理变成一本书,这本书就叫《碳的一家》。


      这本书写完以后,投给哪个出版社去出版呢?当时我才19岁,谁都不认识,哪一家出版都不知道。我在北京大学旁边的新华书店看,看到上海有一个叫少年儿童出版社,出过类似的书,我就买了一本回来,从版权页上知道他们的地址,我就把这个书稿给寄过去了。


      我的运气是非常地好,我这本书落到一个责任编辑叫曹燕芳的老师手里。她一看,非常喜欢这本书,决定出版。于是,在1960年2月份,我出版了我的第一本书——《碳的一家》。



九百多个“为什么”,我一个人写了三百多个


      我的运气好其实还不只在于此,一个非常奇妙的机缘使我成为《十万个为什么》的作者,其中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曹燕芳老师。她当时兼任编《十万个为什么》,她就是负责物理分册和化学分册。


      物理分册进行得非常顺利,约的几个作者都写得很好,编辑部一审查就通过了。而化学分册恰恰相反,她只是约了七位化学老师写,写了一年,交稿后一看,不光是她不满意,编辑部全部投了否定票,为什么呢?因为那七位老师写得非常像教科书,这时候很着急了,因为物理分册已经编好了,但化学分册要推倒重来。


      曹燕芳老师一想:叶永烈不是投过来一本《碳的一家》吗,此人就是北大化学系的,能不能让他试试看。


      于是寄来五个“为什么”让我写写看,我就随手就写了五个寄回去。他们一看就说叶永烈写得很好,正符合了我们的要求,于是就把化学分册所有的“为什么”都寄过来。


      所以化学分册出版的时候,一共是一百七十五个“为什么”,其中有一百六十三个用了我的回答。


      因为化学分册写得好,其他分册的编辑都纷纷来找我约稿,有气象的、有地质的、有生理卫生的、有农业的等等,我来者不拒,只要我能写的都给他们写了。


      所以,《十万个为什么》第一版总共是九百多个“为什么”,一共是五册,我一个人就写了三百多个。


身处逆境,还要不要继续写作?


      在《十万个为什么》完成之后,我就有点小小的野心了,因为《十万个为什么》都是一篇一篇短文章组成,我想写一个长的文章,写个小说。于是就在1961年,我写了一本《小灵通漫游未来》。



      这本书的手稿现在还在,也可以看一看,当时的纸头就是这种纸头,当时连白色的稿纸都没有,都是这种颜色很深的这种纸头,这个就是当年的手稿。


      没有想到的是,这本书寄到少年儿童出版社之后被退稿了,我当时真的想不通,我觉得这本书写得比《十万个为什么》要好,可是为什么被退稿呢?


      后来才明白,当时饭都吃不饱,但你把未来写得那么好,吃得又好住得又好,而且出门小朋友都开那种飘行车,是水滴型的、全透明的,六七岁孩子都能开,因为它的操作近乎是自动驾驶;家里有机器人,客人一来,机器人就端着一杯一杯茶去迎接……这种生活,跟当年的现实相差太大了,所以被退稿了。


      没有想到这个时候,文化大革命开始了,对我来说又面临着另一种考验,还要不要继续写作,继续当年的梦,因为我被下放到农村,整整种了三年的水稻,又因为是理工科出身,人家说叶永烈,你来当管理员,因为你懂科学,种水稻要有一定科学基础才行,于是我就成为一个水稻管理员。



      但是我一直对文学念念不忘,每天给水稻写日记,从稻种、浸种一直到出苗、播种、插秧等等全过程,我写了厚厚的一本《水稻日记》,每天都记录。


      这个《水稻日记》我也带过来了,这也是一个老古董的手稿,日记前头有十三首诗,比如说锄草我也写一首诗,播种也写一首诗,就前头写了十三首,是写在稻叶上的诗,这是在那个特殊年代的特殊记录。


      这个《水稻日记》我一边记,一边开始对虫子萌生兴趣,所以也研究了虫子,还写了本书叫《治虫的故事》。


      即使在那种年代,我还念念不忘当年十一岁时候发表那个“豆腐干”的这个初心,还一直对文学念念不忘,一直坚持写作。



一辈子就做一件事情


      到了现在,我完全跟那种处于逆境状态的情况截然不同,我处于顺境当中。我也一把年纪了,人家都劝我可以安享晚年了。这对我来说又面临着另一种考验,还要不要继续写作?


      我一直到今天为止还在不停地写作,我的作品、体裁和内容不断地变化,开始写纪实文学和报告文学。


      我还在做环球旅行,一边走一边拍照,每天晚上把所见所闻输入电脑,就这样我出了一套书叫《叶永烈看世界》。



      所以我所有的作品加起来,现在的字数是三千五百万字,虽然我的作品体裁可以不断变化,但是万变不离其宗,这个“宗”就是当年十一岁时候定下的宗旨,当年做的文学梦。


      而且对我来说,一辈子就是做一件事情,尽管“一”是很简单的一个数字,但其实“一”也是一个很深刻的数字,一个需要坚持的数字。


      人生其实很短的,你这一辈子加上去也就是这么一点时间,做一件事情要做得好,也还不够,所以我把写作看成凝固的时间、凝固的生命,我把我的所有的精力都凝固在我的作品之中。


      最近几年,我一边写作一边还整理,那么多年所形成的书信、文稿,还有我的档案、创作笔记,还有一千三百多盘的采访录音带……



      这么多东西,我都捐给了上海图书馆。


      这些重要的资料不是属于我个人的,而是属于国家的,属于历史的,以便将来后人要研究历史,这些也许可以对他们有所帮助。


      我本来想,去世之后,在我的墓碑上写一句话——对不起,我不能再为你回答为什么。


      后来我想想,觉得应该改成——请到上海图书馆来找我。

 


      在《小灵通漫游未来》里,叶永烈描绘了50年后的世界:智能手机、信息技术、器官移植、转基因食品、网络在线课程……


      这是多么了不起的想象力呀!让我们来看看书中的一些片段——



1、能源:太阳能电池,马斯克的power wall


      那里的屋顶,都是用一种银灰色的“硅片”做成的太阳能电池。白天,太阳照在屋顶上,这种电池就把太阳能变成电能,储存起来。到了晚上,供给电灯、电冰箱等用电,做到“自给自足”,用不着发电厂的电。发电厂发出来的电,主要供应各工厂使用。


2、信息技术:微型电视,移动通讯,在线手表,智能手机


      那手表既没有时针、分针、秒针,也没有齿轮和发条,只不过是一块小小的电视荧光屏,上面写着几个数字:“11:23:40”,……“这是电视手表呀!未来市的电视台不断播送着标准时间,电视手表上就出现了几时几分几秒。这种手表永远不用上发条,而且一直非常准确。



      “找爷爷吗?他在我的口袋里喊呢!”小虎子一边笑着说,一边从裤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似的东西。这是一个塑料做的盒子,盒子上有一块火柴盒那么大小的荧光屏。我从荧光屏上看到爷爷一边在看报,一边在讲话呢。


3、人造器官移植,隐形眼镜和隐形助听器


      老爷爷的身体是不错。不过,他在67岁、96岁、108岁的时候,生过三次大病。一次是肺烂了半边,动手术换了一叶人造肺。又有一次是肝脏坏了,换了个人造肝脏。还有一次是心脏无法跳动了,换了个人造心脏。


      老爷爷的耳朵灵,那是因为他的耳朵里,装了一只很小很小的放大机,能把声音放大,所以他能听得很清楚。他的眼睛不花,那是因为他眼睛里,装了老花眼镜。镜片是嵌在眼睛里的,所以你看不出来他戴眼镜。我爸爸的眼睛里也嵌着镜片,不过,他嵌的是近视镜片。



4、交通:单人飞行器,自动驾驶,电子警察,人工智能数字交通管理,核能,电线埋入地下



      他呀,他的本领,全靠那个方脑袋里装的电子脑——微型电子计算机。”小虎子说道,“你在铁蛋的电子脑中放进什么信号,他就干什么事。比如你叫他每天烧三顿饭,他就每天烧三顿饭。你把象棋棋谱变成电子信号,送进他的电子脑里,他就会下棋。


5、转基因食品,人造蛋白质,保幼激素


      咦,我这才发现:蛋里没有蛋黄,全是蛋白!……“这个蛋是人造蛋!现在,工人们不仅会制造人造大米,而且会制造人造蛋白质。


      原来,这是未来市农业科学研究所,用一种叫做“遗传工程”的新技术培养出来的新品种,名字叫“萝瓜”。……现在,他们把萝卜与丝瓜合在一起,培育成“萝瓜”。这种作物,上面长丝瓜,下面长萝卜。萝卜和丝瓜同生共长,同时收获。



      ‘吃蜡菌’越吃越胖,不断繁殖,变得越来越多。把这些‘吃蜡菌’捣成酱就成了人造肉——人造蛋白质了。“



      学生在上课时忙着记笔记,常常会影响听课。现在制造出一种电子仪器,叫‘写话机’。” …… “这写话机,它能自动地把老师的讲话变成文字记录下来。”




2013,叶永烈曾在《新民晚报》上撰文——


我为什么写作?


叶永烈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只知道,把我的思索,通过键盘,显现在电脑屏幕上。一旦通过报刊、书籍、网络送到你的手中,你就认识了我。


      不要问我的这些作品从哪里来?我只知道,为了写这些作品,我的一双双皮鞋裂开了嘴。我曾说,我的作品与其说是写出来的,毋宁说是“跑”出来的。


      不要问我为什么写作?我只是说,我没有闲暇“玩”文学,也不是为了向“孔方兄”膜拜。我只是说,在键盘上飞舞的手指,是历史老人赋予的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力量驱使着。


      不要问我为什么要当作家?我只能说,作家不是“官”,不是想“当”就能“当”上。理科出身的我,被时代大潮推到了风口浪尖。作家其实是生活在浪尖之上,随时都可能重重地摔了下来。


      不要问我文学的价值有多大?我只知道这样的格言:“一点墨水会震撼千百个灵魂。”“用笔写下来的,用斧头也砍不掉。”


      当然,我要声明,在当今电脑时代,“墨水”和“笔”已成了“过去式”;但只消把“一点墨水”改成“一台电脑”、“笔”也改成“电脑”,格言的那深刻的内涵依然永存……


      世界如同令人眼花缭乱的万花筒。我用我的目光去观察世界,我用我的脑子去独立思考。“像热烈地主张着所是一样,热烈地攻击着所非”,我把心中的爱憎以笔为梭,交织于纸上,便成了我的作品。


      时光如黄鹤,一去不复返。我把作品看成凝固了的时间,凝固了的生命。我的一生,将凝固在那密密麻麻的方块汉字长蛇阵之中。


      使我时时局促不安的是,每一篇作品的发表,都是作者灵魂的一次公开亮相。


      我必须对那方块汉字长蛇阵中的每一个字负责。须知,每一篇作品都是在某一具体的历史时期中写出来的,而作者又必须超越历史,排除此时此地的种种干扰,使作品经受得住彼时彼地的读者的冷峻目光的审视。尤其是在中国时“左”时右的时代激流中弄潮,我常常喃喃自问:“为什么选择了这种处于风口浪尖上的职业?”


      我感到困感,难以自答……



先生之风,山高水长

送别,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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