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英国投资了一家第7级别联赛俱乐部，玩了把真人“足球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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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郭福瑞
体育大生意记者
《足球经理》是很多球迷痴迷的游戏，但极少人能在现实中获得一个运管、管理足球俱乐部的机会，在大多数人心中，这顶多是个可望而不可及的梦想。不过，一位远在英格兰的中国球迷将梦想照进现实，他投资了一家足球俱乐部，成为球队股东之一。
傅士鹏
傅士鹏便是这位球迷，他是阿森纳死忠，也是英伦投资客博主，此前在英国从事投资咨询工作多年。因为对足球的热爱和对投资的理解，今年5月，傅士鹏与他的好友，前英超球员乔•迪克逊（Joe Dixon）以及另外几位股东共同投资了征战英国第7级别联赛的斯坦斯镇足球俱乐部（Staines Town F.C.以下简称斯坦斯），迪克逊成为了球队的大股东，而傅士鹏完成了一笔小投资。按他的话说，这仿佛是在玩一场真人版的足球经理游戏，而且还是“Hard（艰难）”模式。在接受体育大生意采访时，他和迪克逊共同向我们介绍了以斯坦斯为代表的低级别联赛俱乐部的经营思路。
投资低级别联赛俱乐部看重增长潜力
在探讨英格兰第7级别联赛时，我们不得不先说说英格兰足球联赛体系。
刚刚过去的世界杯中，年轻、平民化的英格兰队成功杀入四强，尽管铩羽而归未能夺牌，这仍然是他们28年来最好的成绩。英格兰的交出光鲜靓丽成绩固然可喜，但一个细节同样值得关注。像皮克福德等球星此前都曾在英国低级别联赛摸爬滚打过，低级别联赛的练级成就了在世界杯赛场上大放异彩的他们。
这背后道出的是以完备著称的英国足球联赛体系。经过百年的摸索，英格兰的足球联赛体系已经相当成熟，低、高级别联赛交相呼应，自下而上形成了层级分明、各级联系紧密的金字塔式结构，为英国顶级足球持续“供血”。
具体而言，英格兰足球联赛体系分为众多级别，英超当仁不让排在金字塔的最顶端，为第一级别，在其之下是英格兰足球联赛(English Football League)，这包括英冠、英甲和英乙三大联赛，分别代表2-4级别。
英格兰足球联赛以下是英格兰全国联赛(National League)，包括英格兰全国联赛(National League)与英格兰足球北部联赛(National League North)和英格兰足球南部联赛(National League South)，前者为第5级别，后两者共同构成第6级别。
此后才是我们所说的第7级别，其分为英格兰北部超级联赛(Northern Premier League),英格兰南部超级联赛(Southern Premier League)和英格兰伊斯米安联赛(Isthmian League)三大联赛。我们将第7级别称为低级别联赛，其实比它还低的层级仍有不少，总之越往下金字塔底层靠近，分级越细化。曾有数据统计表示，英国大概有5300个足球俱乐部，仅是男子足球队的数量就超过了7000支。
在较低的第7级别联赛中，投资者的热情也是不低的。迪克逊告诉我们：“在这个级别，投资者通常都是拥有5000万－1亿英镑营业额的企业主。他们热衷于足球，如果能够妥善地经营，球队可以成为一个很好的娱乐、投资的方式。”
迪克逊进一步指出，低级别联赛球队的投资者中不乏亿万富翁和昔日的职业足球运动员。“新加坡富豪，西甲瓦伦西亚俱乐部的大股东林榮福此前和前曼联球员内维尔、吉格斯和斯科尔斯收购了原本比我们低一级别（第8级别）的Salford City俱乐部，并且球队升至第6级别联赛。”
第7级别联赛的俱乐部大多是半职业化的，俱乐部价值通常在100万英镑以内，运营预算相对有限，当金主肯花钱投资或是采取良好的运营、管理手段时，像迪克逊所说的升级情况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换句话说，级别低的球队意味着较大的潜力，只要用合适的方式“刺激”一下，便能释放出来。这也是迪克逊和傅士鹏等股东选择投资斯坦斯的原因之一。
“我们能预见在巨大的增长潜力，相比投资于英超或英冠，这是一个能让我们更清楚看见进步的项目。冒险和从零开始的想法非常吸引我们。” 迪克逊表示。
另一大原因则是俱乐部的历史积淀。斯坦斯坐落于西伦敦泰晤士河沿岸的一个城郊小镇，靠近希思罗机场。虽然这家小俱乐部的名气与同城三大豪门阿森纳、切尔西、热刺相去甚远，但其历史并不短，俱乐部成立于1892年。“我们也考虑过其他俱乐部，但最终认为从历史和价值潜力来说，斯坦斯远胜于其他俱乐部。”迪克逊谈道。
最能体现俱乐部历史和传统的莫过于球迷文化，斯坦斯的球迷群体相对固定，基本是来自于俱乐部所在小镇的居民，其中不乏死忠粉。“我去看过很多场比赛，当地球迷对于球队的热爱真的是发自内心的，里面有很多老年球迷、死忠球迷。一家人周末带着小孩去看比赛，支持本地的球队，这相当于他们的周末文化。”傅士鹏告诉我们。据悉，斯坦斯目前有超过一万名本地死忠拥趸，每个比赛日有大概500人前来观赛。
小本经营也有难处
而对于傅士鹏来说，不仅是球迷令他感受深刻，还有球队的运营、商业开发等情况。作为一名在英多年的球迷，傅士鹏对于英国足球的商业运作早已有所了解，但多少令他惊讶的是，原来低级别球队也保持着和英超俱乐部类似的商业模式，可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英国这个地方真的是把足球做成一个生意，第七级别联赛也有一个生意的逻辑在，而且挺像模像样的，非常严谨。”傅士鹏感慨道，“大俱乐部有的东西我们几乎一样不少，比如，每次比赛前的宣传手册、周边产品，甚至球迷包厢我们也有。”
斯坦斯的营收来源和英超球队是相似的，只不过两者的规模不同。具体包括门票收入；酒吧、餐厅、俱乐部商店货品销售；赞助等等。在赞助方面，斯坦斯已经与意大利球衣品牌Macron达成了多年的球衣赞助协议，球衣胸前赞助商为西伦敦一家当地企业AT&T（GB LTD），其名字看似与通信巨头AT&T相同，实际是一家电子产品供应商。同时也与许多当地企业达成赞助协议，“我们靠近希思罗机场，所以会有一些航空公司、物流公司来赞助我们。” 傅士鹏表示。此外，斯坦斯还与伦敦大学皇家霍洛威学院（Royal Holloway University）有着足球和商业方面的合作。
在周边衍生产品方面，斯坦斯的开发工作也比较完整。“我们有一个全面运营的商店，售卖球队的衬衫、训练装备以及一般的商品和纪念品，比如水杯，帽子，眼镜和比赛日手册等等。”迪克逊介绍道。
而门票收入方面，除了固定的粉丝群体购票观赛外，与强队的对碰也是小球队的生存之道之一，例如足总杯、或友谊赛，当有更大、人气更高的俱乐部与斯坦斯进行比赛时，更多的球迷粉丝会涌进斯坦斯主场，球队因此增加更多的票房收入。傅士鹏表示，赞助和票房是球队两大主要营收来源。
不过，小球队的运作并非容易之事，就像开头提到的，傅士鹏认为这其实是“Hard（艰难）”模式的真人足球经理游戏。这直观地体现在运动员的引进上。低级别联赛的球探网络并不如英超那么发达，这其中包含很多不确定因素，信息不对称的现象存在较多，而且低级别联赛的预算有限，如何选到性价比高、实用的球员便是一门学问。
“低级别球队砸钱其实很难砸，你不知道往哪里花，像运作球员很容易被人坑，这不像皇马巴萨等豪门俱乐部盯着世界上最有名的球员买就行了，很难找到为你精心寻找合适球员的球探。”傅士鹏感悟道。而作为一名退役足球运动员，迪克逊和他此前的经纪人巴里·希尔克曼（Barry Silkman）恰好具备此领域的人脉关系和资源，这能帮助斯坦斯在选择球员上少走一些弯路。
“如果说让我自己一个人独立收购一支球队，我是绝对不会做的，但是有一个有经验、有渠道的股东在的话，我觉得是可以做的，毕竟得有引路人才行。”傅士鹏有些调侃地说道，但话语十分实在。在低级别联赛中，资源和关系发挥着重要作用，这是小球队生存法则之一。
整体来看，像斯坦斯这样的低级别球队选用的是“小本经营”的打法，傅士鹏告诉我们，即使球队不升级，收支基本也能够达到平衡。不过，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随着迪克逊和傅士鹏等新股东进入，斯坦斯也更换掉了一批能力不足的球员，这么做的目标明显是瞄准了升级。如果球队升至第6级别联赛，斯坦斯不仅能够获得更多转播分成，同时也能够进一步扩大球队品牌形象和影响力。
作为一名中国股东，傅士鹏也计划为球队打开中国市场，他的计划包括引进中国赞助商、中国球员，与国内俱乐部合作青训等等，不过目前看来，这又不小的难度，比如引进中国球员便需要劳工证。为此，傅士鹏也构思出一些不同的路线，比如寻找伦敦当地的华裔、中资企业等等，当然，这一起都要建立在球队的成绩上。
最近一段时间，此前投资海外足球俱乐部的中资纷纷回退，从AC米兰的李勇鸿到阿斯顿维拉的夏建统，外界此前声称的“金元”不再，中资似乎没有想象中富有，也缺乏对职业足球的运作模式和规律的深入了解，终落得个尴尬局面。
蔡崇信在收购篮网队49%股份之前，曾以500万美元买下NLL（美国国家长曲棍球联盟）的圣迭戈队，分析人士当时认为这是他投资美国大型体育联盟球队的先导信号，因为很多投资者在进入大型体育联盟之前，都会选择一些小球队来积攒经营经验。这对于在欧洲遇冷的中资来说同样适用，而投资低级别联赛球队，摸索其中规律不失为一种办法。
注：本文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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