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天辗转8城看10场比赛！死忠球迷折射篮球世界杯观赛产业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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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迷众生相”是体育大生意历届大赛必备的专题栏目之一。男篮世界杯是球迷的节日，从“懂球帝”到“伪球迷”，从“一招鲜的勾手老大爷”到“head to toe的装备党”…我们不仅要描述中国球迷衣食住行背后蕴含的大生意，更要借“球迷众生相”来剖析世界杯背后的社会文化意义。
文|张蕴勃
体育大生意记者
2019篮球世界杯已经落幕。尽管在家门口作战的中国男篮仅仅位列第24名，无缘直通东京奥运会，但跳出成王败寇这一传统竞技的视角，从更加宏观的体育赛事遗产来看，本届篮球世界杯充分彰显了中国举办大赛的运营能力、中国品牌对于体育营销的热情和中国篮球人口规模的庞大，国际篮联候任主席哈马内-尼昂就对本届篮球世界杯方方面面的工作都赞不绝口，尤其是组委会的服务和中国篮球迷的热情让国际篮联一众官员大开眼界。
《观篮》第三期，摄影王昊东
中国目前有3.5亿篮球人口，而在青少年群体中，篮球已成为当之无愧的头号运动。本届篮球世界杯一方面充分彰显了中国篮球人口的庞大和篮球迷的狂热，另一方面，则通过在中国八座一线城市办赛，从而把篮球的火种播撒到了更加深远广泛的角落中去，可以预见到的是，大批“伪球迷”会以本届世界杯为起点逐步蜕变成为“懂球帝”。8座城市、15天、32支队伍、92场比赛……本届世界杯给中国亿万球迷留下太多值得铭记的记忆。体育大生意则通过采集多位死忠球迷的观赛故事来还原本届世界杯的球迷看球产业链条，进而描绘出本届世界杯期之于中国球迷的消费拉动价值和社会文化意义。
周智沛，一名北京80后铁杆体育迷，国安和首钢的双料死忠，他在本届世界杯期间的看球故事最典型之处，就是请了一周的年假，在七天跑遍了八座赛事城市看了十场比赛。鉴于北京、上海、南京、武汉、广州、深圳、佛山、东莞这八座办赛城市纵贯中国南北，无论是从间隔的地理距离、比赛的时间密度还是观赛的经济成本、人体的体能储备情况来看，周智沛能在七天内跑遍八座城市看十场比赛，他都堪称是一位当代的“神行太保”。体育大生意记者从8月31日中国男篮对阵科特迪瓦这场比赛开始就开始跟拍和采访周智沛。希望借助周智沛的看球故事和他的视角来还原和解读本届世界杯中国球迷的众生相和观赛的产业链条。
请7天年假奔波6000公里
体育大生意记者第一次见到周智沛，是在8月31日中国对战科特迪瓦的比赛赛前。当时的他身穿中国国家队队服，Air Jordan的腰包上面还挂着本届世界杯的吉祥物梦之子。他在这之前刚看完了波兰和委内瑞拉的比赛。他对中国男篮首战获胜信心十足：“咱们今天只要发挥正常，绝对没有问题，我相信中国男篮的这帮小伙子们，首战应该不会让我们失望的。”事实也果如周智沛所料。
9月1日，在北京看完中国男篮首战的第二天，周智沛便形色匆匆前往机场飞往广州，到达广州之后又转乘火车赶到东莞。在9月1号和2号他把自己的时间编排得非常满，从而实现了两天再广东四座赛事城市观看比赛的计划。“那两天确实行程很紧凑，一天要去两个城市，下飞机后就直奔场馆，时间非常的赶。而且在广东待的那两天是雨追着我跑，有点‘雨神附体’的感觉，东莞是我旅行的第一站，到东莞后就开始下雨，一直持续到我离开广东。”
9月3号周智沛奔赴南京，当晚他亲眼见证了“字母哥”的希腊队输给巴西之后决定4号在南京养精蓄锐一天。5号他在上海观看了捷克vs土耳其、美国vs日本的两场比赛。9月6日他又马不停蹄的赶到武汉观看西班牙与意大利的第二阶段小组赛，7号回到北京。让周智沛颇为自豪的是，他不仅行程紧凑，而且基本没有错过大牌球星的比赛。粗略估算，周智沛7天游历8座城市一共经历了6000公里的旅程，但周智沛觉得自己并不累：“没有觉得累，很开心能认识不少球迷，可能这种疯狂行程就是体育迷的执念。我也是偶然间有了这样的念头，就是想全程参与一下在中国举办的国际大赛，随后就付诸了实施。”
“本来就想看中国和美国的比赛。票价炒的太高了，与其花高价钱从黄牛手中买票，还不如全国走一走，感受当地的氛围。”周智沛表示自己主要是想到处看一看，领略不同城市的篮球文化。“我拿着梦之子这个篮球世界杯的吉祥物每到一处就拍照留念，最初只是觉得我一个人去旅游太孤单，但随着我到处拍照还发朋友圈，很多人都对此觉得很新奇，我突然意识到带着它原来还可以在这八个城市里力所能及地宣传一下世界杯。”
虽然在八座城市都观看了比赛，但周智沛还是觉得有遗憾：“一周要走八个城市，基本都是走马观花。如果时间能久一点，镇希望能体验当地的风土人情。了解更多的城市文化特色。”
提前精打细算，躲过“黄牛”算计
本届世界杯最具票房号召力的就是中国男篮和美国男篮，但这两支球队的门票不仅一票难求，而且黄牛手中的门票也被推高到了让人望而却步的地步。单就北京赛区而言，中国男篮小组赛的票价被黄牛炒成了天价，最便宜的280元的门票被炒到1280元。
周智沛则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他早在开赛前就在大麦网上提前预订了各个城市的门票，8个城市的交通成本和10场比赛的票价都是经过了事先的精密核算。“我很早之前就在网上买好了票，球票全都算上大约三千多元，旅行成本也是三千多元。自己买的都是位置比较偏的票，但有些场馆的座位安排能带给一个不错的比赛感官和视觉享受，场馆从组织上和互动上比较让球迷满意。总体而言，钱花得非常划算。”
根据体育大生意记者在本届世界杯多个赛场对球迷的随机采访来看，很多死忠篮球迷都非常注重门票的性价比，他们购买的门票票价基本维持在280-680元不等，他们最享受的是在现场观赛的氛围，为所爱球队加油的那种热情。周智沛则是这些死忠篮球迷中的典型代表。
在采访中，反倒是很多死忠球迷都指出了同一个现象，那就是那些坐在首层看台的球迷貌似并非真正的篮球迷。他们居然会在自己的主队罚球时高喊“加油”，这显然会对罚球球员形成干扰。某一场比赛，一批球迷居然在易建联罚球时大喊“加油”，急得翟晓川不得不连连做手势呼吁球迷保持安静。
欧美球迷文化底蕴令人赞叹
本届世界杯是历史首次有32支球队参赛，这不仅让中国球迷有机会充分领略到不同大洲国家队的比赛风格，而且也得以体验到不同国家或地区的篮球迷的观赛风貌，很多外国球迷往往能够跳出胜负来享受比赛的纯粹快乐。在这次的旅行中，周智沛就充分领教到了美洲球迷的狂热、欧洲球迷的慷慨激昂、非洲球迷的乐观超脱。
“最开始，在五棵松的时候对科特迪瓦球迷的乐观印象非常的深，即便大比分落败，但整场都能够看到非洲人民在看台上展现着非洲大陆特有的舞蹈，即便知道自己国家的篮球水平不足以进入到下一阶段的比赛，但你感觉他们就是来享受比赛的，没有那么多执着于胜负的戾气。”看完了欧洲球迷享受比赛的态度后，再对比很多中国球迷一输球就喊下课一赢球就跪舔的戾气，周智沛认为，这其实就是球迷文化底蕴的差距，有什么样的球迷就有什么样的中国男篮，反之亦然。
谈到他对球迷风貌印象最深的一场比赛，周智沛表示：“捷克跟土耳其的那场比赛的球迷最让我印象深刻。虽然那场的球迷上座率并不高，但是气氛很到位，全场口哨声此起彼伏，两支欧洲球队的打法都大开大阖，汪洋恣肆。球迷群体也非常OPEN，全场各种加油的花样不断，不一而足。单从球迷的表现就看出来欧洲的篮球文化和球迷文化底蕴非常深厚，所以捷克队能够黑马进入到8强也不全是偶然。”显然，本届世界杯不同国家的篮球因子与本土球迷相遇所迸发出的激情和交流，正是像周智沛这类体育迷所热衷和追捧的原因之一。
由于周智沛是北京人，所以对于北京篮球圈的球迷文化更了解一些，他一直都以为北京的篮球氛围是最好的，但这次旅行让他改变了这一直觉。“刚开始，肯定感觉北京的篮球氛围最好。但玩完一圈下来，广东的四座城市都还是不错，当地人都非常懂球，广东确实是篮球大省和篮球强省，他们的篮球底蕴让人印象深刻。全国选出八座城市来举办世界杯，广东一省就独占四个名额，确实有独到之处，这种安排也确实是明智的。”
男篮成绩虽遗憾，认清差距最重要
对于周智沛这类死忠篮球迷而言，本届世界杯虽然让他们充分领略了各大洲不同的篮球风格，终于意识到在NBA之外篮球还有另一面的魅力，但中国男篮在家门口作战却仅列第24名的糟糕表现堪称是一段噩梦。包括周智沛在内的多位球迷在接受体育大生意采访时均谈到了一点，那就是本届世界杯让中国男篮真正意识到了自己到底是什么水准。
过去由于赛制的不同，中国男篮凭借着称霸亚洲就能轻松获得奥运门票，进而在参赛队伍有限的奥运比赛中赢两场比赛就能轻松出线、挺进奥运前八，这给国人造成了一种中国男篮已经是世界级强队的错觉。而此番世界杯首次扩军到32支球队，并且由世界杯成绩来决定奥运门票，这给中国男篮直通奥运门票直接增加了难度。而此番直通东京奥运的失利更是犹如一记当头棒喝，让盲目乐观的国人终于意识到，看似繁荣的中国篮球其实与世界篮坛之间的差距不是在缩小而是在拉大。
周智沛在谈到中国男篮时感慨连连：“客观而言，中国男篮的分组很棒，大家都明白，那确实是上上签，东道主的优势一目了然。但通过这五场比赛来看，不论是球队管理力度还是球员的临场发挥都存在着很严重的问题，中国球员的基本功差得令人汗颜。就如姚明所说本届世界杯让我们睁眼看世界一样，未来我们一定要认清差距、直面差距、缩小差距。”
尽管中国男篮坐拥主场优势却创下耻辱纪录，但周智沛仍然理智地选择支持中国篮协和姚明：“对于我本人而言，还是一如既往地支持中国男篮。对中国男篮跟中国足球一样，我为他们留过很多眼泪，但只要有中国队的比赛，我必须支持。我也会继续力挺中国篮协和姚主席，坚信改革一定会有收获。”
体育大生意在球迷采访中发现，整个中国男篮小组赛期间，五棵松都不乏请假赶到北京前来加油的外地球迷。9月4日晚中国vs委内瑞拉的小组赛最后一战，因为事关中国男篮能否小组出线，不仅北京球迷全城出动，从外地赶到五棵松为中国男篮应援的球迷也达到了峰值，几乎每五个球迷就有一个外地球迷。而在此后中国男篮前往广州赛区参赛时，仍有大批球迷如影随形，第一时间预订了前往广州的机票，从而把最饱满的热情继续奉献给了中国男篮。不少球迷在现场为表现不佳的周琦打气加油，这也赢得了周琦妻子的认可。
毫无疑问，在8月31日-9月15日这16天里，类似周智沛这类死忠球迷令人印象深刻的观赛故事还有很多。周智沛七天辗转八座城市观看十场比赛，只是中国千万篮球迷观赛经历的一个缩影。大麦网在男篮世界杯所给出的数据显示：“自大麦搭建网络购票平台2019 年 2 月底正式上线，直至比赛全部结束，累计服务近百万用户。”毫无疑问，本届篮球世界杯为中国留下丰富的篮球遗产，而在这其中，被激发活力的亿万中国篮球人口无疑是最宝贵的一笔财富，这将是中国篮球产业未来爆发的根基。
注：本文所用部分图片由采访对象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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