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菌vs死菌？ 补菌vs养菌？专家五论后生元
这是《肠道产业》第 968 篇文章
编者按
2022年4月28日，热心肠生物技术研究院联合华润江中召开“中国后生元产业大会启动会暨乳酸菌素养菌特性研讨会”，会上围绕后生元产学研等问题进行了专题研讨。
军事医学研究院微生物流行病研究所病原微生物国家重点实验室主任杨瑞馥，东北农业大学食品学院教授霍贵成，上海市第十人民医院结直肠病专科肠道微生态诊疗中心主任陈启仪参与了专题研讨，热心肠生物技术研究院院长、热心肠先生蓝灿辉主持了该研讨会。
今天，我们特别分享研讨会的精彩内容。希望本文能够为相关的产业人士和诸位读者带来一些启发和帮助。
Q1
养菌和补菌是当前两种调节微生态平衡的主要策略，如何评价这两种策略？益生菌和后生元在养菌补菌方面应该怎样发挥作用？
霍贵成：我国传统中医常常提到养生，那么养生是养什么呢？“养菌”可能是其中的重要内容。如果没有健康的肠道，那么可能会导致很多疾病。而想要养好肠道菌群，养好肠道，我们需要“查缺补漏”。
查，我们究竟缺啥：肠道中如果没有活菌，那么吃死菌（后生元）也养不出，因为这个菌首先得在肠道中存在，因此查缺很重要。我们也有很多科学研究还在探索“什么是理想的肠道菌群”，这个答案肯定是有很多种模式。
另一方面“补漏”，肠漏问题是个大问题。很多研究表明，一些结构性的食品添加剂（如乳化剂、增稠剂等）可能是造成肠漏的重要因素之一。目前对于“补漏”而言，活菌和死菌都已被证明具有一定效果。
那么，长期补充的话，是活菌好还是死菌好？短期补充活菌可能效果会更好，但是关于长期补充活菌可能造成的副作用仍然存疑，目前还是缺乏足够的科学依据来说明这个问题。
相对而言，后生元（死菌）的安全性更高，一方面其中的菌已经失活，另一方面，现在许多死菌都是乳酸菌来源，就比较安全。
我个人觉得，益生菌和后生元两者的应用应当要更有针对性，但是这个可能需要更多的研究。总之，关键还是要查缺补漏，没有这个菌怎么养也养不出来，如果有，我们可能去扶持一下，就可以使它更好地、更健康地发展。
Q2
随着微生态领域的不断发展，微生态制剂（如益生菌、益生元、后生元等）在临床上的应用日渐广泛。那么，目前微生态制剂在临床上的应用情况如何？未来还会在哪些适应症/科室中发挥作用呢？
陈启仪：随着人们对微生态的认知深入，临床上很多病人也开始关注微生态治疗。我上次去做节目，做完之后，我的门诊来了一层楼、大概300多个患者，来咨询微生态治疗。这一方面说明我们对微生态治疗的需求很大，另一方面体现出虽然大家对微生态制剂的认可度不断加深，但是也存在一定的盲目性。
从市场来讲，对于现有的许多疾病而言，目前尚无针对性的微生态制剂，或是机理明确、疗效非常好的产品，从产品推荐和剂量上来说还是缺乏一些推荐建议。我们临床其实对于微生态制剂的需求是非常大的，比如一些难治性的疾病都寄希望于微生态制剂。
现在，我们知道有肠-脑轴、肠-骨轴、肠-肺轴，还有肠-肌轴等等，这说明微生态制剂的适应症范围很广。但是我们还需要继续努力，进行深入的研究，明确哪些疾病用哪些制剂。
比如在做粪菌移植（FMT）的过程中，我们会考虑结合一些其他的微生态制剂来去修饰互补，进行临床应用。现在，后生元也逐渐地进入到我们的视线当中来。
在FMT中应用微生态制剂主要涉及两个问题：首先治病过程当中我是不是可以把这些微生态制剂加进去，第二个维持疗效的过程当中我是不是可以应用这些微生态制剂。
怎么改善提高FMT整体的疗效，彼此之间怎么去互补，在什么时机去补充，我觉得这些问题都是临床当中很关注的，我相信不单是我关注，还有很多做FMT的临床医生也在关注这些问题。
Q3
食品科学、保健食品、特医食品等都开始走循证这条路，能否介绍一下微生态制剂领域的循证研究应当如何开展？
杨瑞馥：循证，首先你循的什么证？你必须有一个特定明确的指征，针对炎症性肠病（IBD）、肠易激综合征（IBS）还是肝病、脂肪肝等等。
第二，你获得的证据不是说随便做个临床试验都行。要获得国际认可，你的临床试验应当到Clinical Trial等网站去注册。
第三，不是说针对某一病症的临床试验成功了之后，你就有百分之百的证据了。证据等级如果要达到A级，必须要有3个针对同一病症的独立临床试验来证明有效性，这是最高等级。食品能评到A级的很少，能达到B已经很好了。
Q4
能否结合乳酸菌素或嗜酸乳杆菌等微生态制剂，谈谈在临床研究、循证积累方面的经验和建议？
霍贵成：任何一种后生元/活菌，不可能一个菌包打天下。我们需要深入挖掘自身产品的特色，了解其到底在解决什么问题上的证据更充分。比如乳酸菌素，我们也做了很多研究，可能更倾向于改善消化功能方面的疾病。但我们需要全面地把这个问题搞清楚了，这是第一点。
第二，我们需要更多的去发现，我们不能只局限于一点。活菌/死菌的益生功能太多了。菌体蛋白也具有很好的功能，还需要更多的研究来探索。此外，胆酸的代谢应该要引起高度的重视，目前资料还很少，但是胆酸可能会引发很多其他问题。胆酸、胞外多糖、短链脂肪酸等，围绕这些我们还需要更为深入的研究。
Q5
关于后生元的有效性和安全性的问题，以及后生元产业未来的发展，有什么建议？
杨瑞馥：首先是安全性，一方面是在后生元生产过程中所用的菌种是否安全，比如通过测序、表型、毒理基因分析等手段来确认菌种本身的安全性；在确保菌株没问题之后，就是进入实验室的阶段（做动物实验），从小鼠到大动物（如狗）；最后，如果动物实验可以提供很好的功效依据，就可以向有关部门申报进行临床试验；如果临床试验得到了可靠的安全数据，那就有了针对人群的证据。
在有了针对人群的临床证据之后，一方面可以进入药物申报途径。如果不想要走药的途径，那么可以再做一些功能方向的实验，比如调节微生态、帮助改善某些疾病或是某些指标，拿到证据之后，可以去申报新资源食品。
新资源食品听上去可能比药物简单一点，但是其实我国对于这方面的要求也比较严格。不论作为是哪种应用形态，“安全”和“证据”是必需的。
后生元产业的发展和益生菌的发展可能类似，益生菌现在同质化竞争太激烈，希望后生元的从业者，可以从更高的角度要求产品和自己，共同促进这个产业的发展。
任何一个新的事物一个概念出来之后大家都有兴奋点，兴奋的时候大家都往上冲，冲到一定程度发现还是有难度，兴奋点又下来，希望后生元没有下来的时候一直往上冲，而我认为实现这个目标的核心就是大家共同来守规矩，别为了卖钱而毁掉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