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陈齐朝：亦师亦友巴金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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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师亦友巴金一家

　　上世纪五十年代初起，陈善祥与巴金、陈蕴珍﹙萧珊﹚夫妇以及李家众兄弟姐妹（李采臣、李济生，胞妹李瑞珏）成为了挚友。当时巴金等人都已经是社会名人，而陈善祥只是普通的职员。但是他们都非常谦虚，和蔼可亲，没有半点架子。陈蕴珍与陈善祥是老乡，同是宁波人，两人以姐弟相称。那时李、陈两家来往频繁。陈善祥一到李家，李家人都会讲“娘舅来啦”。每到逢年过节双方都会到对方家拜访，互致问候。当时陈善祥住在延安西路美丽园32号，巴金的另一好友，著名翻译家王道乾、钱孝如夫妇就住在隔壁的30号。巴金夫妇每每到美丽园，都会同时到王道乾家和陈善祥家看望两家人。

　　在陈家，陈蕴珍亲切地叫陈善祥的母亲“阿姆”(宁波人称妈妈为“阿姆”)。巴金夫人陈蕴珍，非常喜欢吃宁波猪油汤圆，陈善祥母亲记在心里，每逢春节来临之际，就会亲自磨水磨糯米粉，用猪油芝麻馅做馅，做成个个一样大小，皮薄馅满的宁波猪油汤圆，用一个红木茶盘(茶盘至今还收藏着)铺、盖上干净的湿纱布，整整齐齐码放上包好的汤圆，让儿子去李家拜年时带上，给李家全家人品尝。

当年盛宁波汤圆的红木茶盘

　　据孩子们回忆，小时候最开心的就是到巴金伯伯家里玩，因为在巴金家里有电视可以看。上世纪六十年代初，电视可以算是绝对的稀罕物，有电视机的人家，屈指可数。那时候，巴金家养了一条体型蛮大的狗，孩子们有些害怕，孩子们只要一到巴金家，萧珊妈妈就马上会叫人把狗牵走。虽然时隔半个多世纪，孩子们至今依旧可以清晰地回忆起1963年春节，去巴金伯伯家拜年，在那里收看电视上放映电影《王老虎抢亲》的情景。

　　巴金夫妇和李济生等人只要出了新书，也会及时签上大名送给陈善祥夫妇留念。

萧珊赠陈善祥的《阿细亚》(1954年出版)

　　几十年来，陈善祥一直保持着与巴金夫妇及其弟妹们的联系。虽然公私合营以后，平明出版社并入了新文艺出版社，不久陈善祥与巴金夫妇及其他弟妹分开了，到不同的出版社工作。巴金到了上海文联和中国作家协会；1958年李采臣响应国家号召举家迁往银川，担任了宁夏出版社的负责人；李济生、李瑞珏到了上海文艺出版社工作，陈善祥则被调入古典文学出版社（后改名为中华书局上海编辑所、上海古籍出版社)。尽管不在一起工作了，但是他们还是会经常往来，相互问候，保持着联系。

　　1979年10月巴金在北京参加第四届文代会时，陈善祥恰好也在北京，特地到巴金下榻的国务院招待所看望，互叙衷肠。陈善祥一直怀念与巴金一家几十年的交情，怀念与巴金兄弟们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巴金兄弟们对自己的帮助他铭记于心，没齿难忘。

李济生给陈善祥的部分书信和贺年卡

　　晚年巴金患上了帕金森症，经常在华东医院住院治疗。在巴金住院期间，陈善祥曾多次前往探望。1983年巴金当选为第六届全国政协常委，1985年6月陈善祥与儿子一起到华东医院北七楼看望巴金时，正好看见病房中，摆放着时任全国政协主席邓颖超刚刚托人送来的祝福花蓝。以后巴金住到了华东医院南楼病房，他们又见过几次面。

　　2005年10月17日当得知了巴金去世消息，情同兄长般老友的离开，陈善祥非常悲痛，不禁老泪纵横。他立即与巴金胞弟李济生通了电话，表达慰问之意。

　　2005年10月24日在龙华殡仪馆为巴金送行时，陈善祥与李济生相见，两人颇为激动，共同回忆往事。追悼会后，李济生寄来了当时拍摄的照片，并在照片背后签名以示留念。还寄来巴金子女的感谢卡片以及由李济生签名的《巴金》纪念册。

2005年10月24日陈善祥（中）与翻译家王道乾夫人钱孝如（左）、李济生（右）一起送别巴金

　　2011年12月巴金故居对外开放以后，陈善祥曾两次前往参观。2013年10月13日星期六，农历九月初九，是中国的传统节日重阳节。那天是风和日丽，虽已入秋，可还留有一些暑气。早晨起床后，陈善祥心血来潮，打电话给小儿子陈齐朝，说再想去巴金故居看看。吃完早餐，在儿子的陪同下，时年已是八十七岁高龄的他，再次重游巴金故居。他从一楼到二楼，从客厅、书房到餐厅仔细地参观着那熟悉的场地，回忆往事，感慨万分。工作人员见他看得那么仔细，就上前询问，得知他以前曾经常来此地时，就请他提些意见，陈善祥说：保存陈列得很好，原模原样，让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和巴老在一起的那个时刻。

陈善祥先生系原平明出版社股东、职员，曾任上海古籍出版社影印科科长。此为2013年10月陈善祥重游巴金故居。

﹙选自陈齐朝著《出版人的情愫——记古籍影印专家陈善祥先生》第八章。本文为节选，收录在《点滴》2018年第二期，原题为《出版人陈善祥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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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忻世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