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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r Bing | 深度
胖友们，最近微信公众号大改版，不按时间顺序而是按照阅读频来推送了。
为防迷失，爱我的胖友们可以给我号加“星标”，或者时常进来给我点点“在看”，留个言。前阵子，一位名叫张煜的医生大V在知乎连着发了两条动态，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他先是实名举报自己的同行“蓄意诱骗治疗”，导致“患者生存期明显缩短，家属花费了常规治疗 10 倍以上”。几天后，他又发了一篇长文，详细揭露了现在肿瘤治疗的各种黑幕。文章一出来，瞬间就成了爆贴，我去围观了下，这医生也是真敢说啊！根据他的描述，一位胃癌肝转移的患者在上海某医院看病，结果碰上了不良医生，为了“获取不良利益”给患者乱治疗乱开药。据说这患者一家是典型的低收入家庭，专程从青海赶到上海治疗，一边住着地下室，一边被医生推荐打着3万一针的药，为此全家背上巨额债务，最后人财两空。后来患者遇到张煜医生，请他看了病例，才知道原医生的治疗方案有多不靠谱。帖子发出来后，卫健委已经表示将对有关情况进行调查核实（因为调查报告还没出来，所以先把原文里医生的名字打码了。）因为帖子引发了不小的讨论热度，几天后，张医生又发了第二篇长文——《写给我挚爱的国家和众多的肿瘤患者及家属——请与我一起呼吁，请求国家早日设立医疗红线，遏制肿瘤治疗中的不良医疗行为》。原文太长，我们就不贴了，其中有几段话却在医界造成了相当大的争议。请想一想，有多少患者罹患肿瘤后时常担心人财两空，谈医院而色变，甚至拒绝去正规医院接受治疗。
很多民众心中已经形成了这样的印象：肿瘤治疗不仅费用昂贵而且效果不佳，去了医院医生就是为了赚钱，最后很可能人没了，钱也没了。很遗憾，这种印象并不完全是凭空想象，现实中诸如此类的真实事例不断在发生着，并且每一个真实事例都很可能意味着一个家庭的破碎甚至返贫。其实在绝大多数情况下，肿瘤的治疗是不应该会人财两空的，而应该治疗效果比目前更好并且花费更少。
那么为什么仍然有这么多人财两空的悲剧发生？实事求是的说，很多是由负责治疗肿瘤的医生造成的。
按说，国家治疗肿瘤病患都有标准治疗方案啊，怎么会怪医生？在过去1年多时间里，仅仅我自己就遇到了几十家医院超过百例的肿瘤患者接受了不当甚至错误的治疗，即明显违背了肿瘤界公认基本原则的治疗，其中部分是非常恶劣的行为。
这些不良医疗行为无一例外的导致患者的花费大幅度增加，并对患者带来伤害和痛苦，甚至有部分患者因此死亡。一些医生可以很好的识别出临床上哪些是不能得罪的患者，哪些是没有能力反抗的患者。让人无比愤怒的是，不少经济不太宽裕的患者满怀希望从外地城镇甚至农村去一线城市三甲医院求医，碰见了无良医生，然后被医生告知采用的是专为患者制定的个体化方案，疗效好，只是贵了些，诱骗患者服从并进行治疗。
张煜医生觉得主要就是“缺乏监管、部分医生的无知和贪婪、患者作为弱势群体只能选择相信医生无力反抗”这几个原因。上海知名三甲医院的普外科医生L医生，和蔼可亲，说的话令很多患者觉得很有道理，但是很遗憾，实际上述只是表现，行为败坏和道德沦丧。
他收治了一位晚期胃癌AFP阳性的患者，虽然该类型少见，但根据诊疗规范也应当按照普通胃癌治疗。通常胃癌的一线治疗、二线治疗和三线治疗花费并不高，国家都可以报销。但是陆医生并不满足，结果就是这位患者的生存期明显缩短，花费比常规治疗高了10倍以上，积蓄全无并欠下十多万债务被吃干抹净。当钱花完之后实在筹不到钱，L医生就开始不闻不问，直至患者去世，生存时间很短。但如果采用标准二线治疗很可能生存期更长，花费是要低非常多。
其中一个网友@Mary是我 就讲了自己爸爸的抗癌辛酸路。这个网友的父亲是低分化鳞癌中央型肺癌，已经81岁了。做了各种检查后，医生建议先单用k药两个疗程，看看效果。K药方案价格昂贵，不过相对来说副作用小，他们决定试试。但没想到2个疗程之后，病情却更严重了，“从两个月前可以走路500米散步运动的状态发展到必须卧床吸氧”，情况急转直下。刚巧看到了张煜医生的帖子，网友就到网上求助了张煜。结果张煜医生的回复让这网友都看傻了——因为对鳞癌中央型肺癌，根本就不适用于培美曲塞的化疗方案，这是常识性错误！患者大惊失色，考虑到第二天就要开始化疗，她又连夜托人找了其他肿瘤医生佐证，得到的还是一样的答复：我告诉了她我的疑问，得到了让人震惊的答复，她居然以为我父亲得的是腺癌！！！
从3月份开始，我们做了基因检测病理检查，每一个报告都清楚得写了低分化鳞癌。
如果不是我看到了这篇文章，以我们对医院毫无保留的信任，明天我们将亲手将我父亲送上绝路。
即便这样，她也不敢过多指责。毕竟在肿瘤医生面前，患者处于绝对弱势地位。后来这网友托人打听，得知自己的主治医生其实“已经算是口碑不错的了”，所以她选择了不深究。但如果不是张医生这篇文章，我爸爸可能会死在这个医疗事故上。
所以说啊，看一个医生靠不靠谱，除了张煜医生所说的医德，还得有合格的专业水平和责任心才行，不然分分钟坑死个人。尤其是肿瘤病人，那真是人家的命都捏在你手里，居然也敢这么大意！对于病人，尤其是绝症病人，一个靠谱的医生太重要了，这点我自己也深有体会。在调查结果出来之前，我们还不能断定前文的医生就是“行为败坏和道德沦丧”，更不要随意得出“医院都是坑人”这样的结论。每个行业都有败类渣滓，但负责任的好医生也有很多。可能是我运气好，一直以来都在正规大医院看病，碰到的都是比较负责任的好医生。但我也在想，对于一个肿瘤医生，到底什么才算靠谱呢？除了有医德、有专业技术、能给出有效的治疗方案，能告诉你什么时候放弃治疗，不要人财两空也是靠谱标准之一。当年我Bing妈确诊肺癌晚期时，才60出头，没退休，太不甘心了。于是吃自费靶向药特罗凯续命。
因为肺癌晚期大家心里都清楚怎么回事，于是就成了有钱就多活一天。大概吃了一套房子的钱吧，药物失效，然后就毫无痛苦地去了。续命时间——两年。我有时候会想，如果是没钱的普通家庭，让后代背债来续这么一两年命，会怎样？高中同学爸爸在浴缸脚滑摔倒，成了植物人，那年才五十岁，恢复机会渺茫。15年，插着馆管子躺在病床上，前几年去了。这是一个很有爱的家庭，15年，全家都没有放弃希望，一直守候着，每天和他说话。万幸的是有医保，不算拖垮这个家，爸爸去的时候，全家都很平静，默默地接受了现实。还有一位朋友，老父亲住进了ICU，一个月不到烧掉100W。
呼吸机、营养液、护工，要知道ICU可以迅速榨干一个家庭的全部积蓄，可最终的结果还是去了。这就是目前中国很多大病家庭的现状——在人生的最后几天里花掉了前半生的积蓄，受尽痛苦，最终离开这个世界。都说生命是无价的，钱可以再赚，命，必须不顾一切地留。
对于医生来说，你觉得的好方案，是否是真的好呢？是不是病人本身想要的呢？在面对临终过程中，什么时候从战略进攻转入战略退守？什么时候彻底停止治疗？怎样提高病人死亡的质量？北京协和医院一位不愿具名的ICU医生将大夫与病人家属之间的谈话内容总结为两大主题：能不能治？有没有钱？对那些正值花样年华、身体基础功能好、却突然遭受急性创伤的生命，应该义无反顾地救治，哪怕这个病人家庭条件不好，医生们也会劝家人借钱治疗；但如果是相反的情况，决策就会变得不一样，此时不管有没有钱，激进未必是最好的策略。德国哲学家尼采说过：“不尊重死亡的人，不懂得敬畏生命。”
面对死亡这场无法获胜的战争，肿瘤科医生，就好像一个将军。靠谱的将军不是战斗到全军覆没，而是既懂得怎样攻取能够赢得的领土，也知道无法制胜时如何投降。期待每个肿瘤科医生，都能帮助“善终成为一项福利，让绝大多数人都能通过安宁和缓的医疗通道，有尊严、少痛苦、更愉悦地步入往生之途。”胖友们，最近微信公众号大改版，不按时间顺序而是按照阅读频来推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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