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6期【法律知识】虚拟财产怎么办？

撰稿：家事纠纷组 邵柏瑄

排版：新媒体中心 薄欣旖

审核：新媒体中心 陈乙烨 匡嘉仪

时代背景

近年来，随着互联网技术的飞速发展，应运而生的虚拟财产为整个社会带来了巨大的财富，越来越多的物品被虚拟数字替代，「数字遗产」应运而生，比如数字人民币、QQ、支付宝、微信等。

假如有一天你不在人世了，你会让你的亲人/朋友继承你的「数字遗产」，还是一键清空全部数据？还是放在那里不予处置？

2021年年底，苹果正式启动 「数字遗产计划」，再次把「数字遗产」送上了风口浪尖。随着网络生活在我们日常中的比重上升，虚拟财产的概念愈发被人们重视，虚拟财产继承的问题越来越成为法学者们关注的焦点。

关于网络上的虚拟财产，主要有以下三个情况：

1. 支付宝、微信账户等支付工具里的财产

2. 游戏账号中“装备”财产

3. 社交账号的用户财产

下面，我将从这三个方面谈谈我对虚拟财产继承问题的一些想法。

一、支付宝、微信账户内财产的继承

支付宝、微信账户内钱款实质上与“银行存款”没有差异。在具体的继承过程中，也应当与正常的遗产继承一样，主要涉及到款项的查明与分割问题。

（1）款项查明。支付宝、微信账户余额、交易明细可由当事人提交或申请法院调查取证。一般情况下，在继承纠纷中，当事人主张分割被继承人名下支付宝、微信内钱款，应提交被继承人生前支付宝、微信交易明细，以确认应当作为遗产分割的支付宝、微信账户余额.

例如（2017）皖0203民初4040号案例中，原告提出分割被继承人名下支付宝内19万元的诉讼请求，并提交了被继承人生前支付宝明细，证明被继承人生前所使用的支付宝账户余额为19万元。被告对此没有异议。法院即确认被继承人有支付宝余额19万元应作为遗产分割。但若当事人无法自行获取，则可申请法院向支付宝（中国）网络技术有限公司、财付通支付科技有限公司调取相关证据材料。这时被提供的交易明细就具有一定的法律效益，支付宝、微信等公司所提供的交易明细应当具有。

（2）款项分割。鉴于支付宝、微信内款项的特殊存在形式，法院多判决被继承人支付宝、微信内款项归某一继承人所有，由其给予其他继承人相应折价款。

例如（2019）沪0110民初7738号、（2017）皖0203民初4040号案例均采取此种分配方式。

二、游戏账号中虚拟财产的“继承”

游戏中的虚拟财产“继承”问题虽尚无具体司法案例可循，但网络上已有不少将游戏账号写入遗嘱的新闻报道。在没有法律法规明确规定虚拟财产“继承”问题前，讨论虚拟财产是否是个人财产或者能否作为遗产继承，需要结合特定游戏运营商的用户协议。

以王者荣耀为例，《腾讯游戏许可及服务协议》7.3规定，“您在使用腾讯游戏服务中产生的游戏数据的所有权和知识产权归腾讯所有，腾讯有权保存、处置该游戏数据。”

照此规定，王者荣耀游戏账户内的虚拟财产、数据并不属于用户所有，也就谈不上遗产、继承问题。网上资料显示，暴雪曾出台新政，允许继承者持死者的死亡证明、指定其继承的遗嘱复印件以及其个人的身份证明即可申请逝世的玩家账号权益转移。但笔者查阅《暴雪®战网最终用户许可协议》，未发现此规定，在“所有权”部分，仍写明游戏帐号、虚拟物品归暴雪所有的情况。

那么，此条款是否有效？因目前尚无直接具体的案例可供参考，我尝试从几个角度分析：

1、从格式条款本身来看，该部分内容，运营商多采取加粗文本特别提醒用户注意。在游戏中，玩家的核心权益就是使用权，使用游戏角色、装备、虚拟物品等，该条款不会损害用户的使用权，降低用户的游戏体验。

2、从涉及游戏账号其他司法案例来看，法院倾向于认可游戏运营商与用户间协议的效力，例如上文中提到的（2013）穗天法民二初字第4742号一案中，法院就认为网易公司有权在不违反法律规定的范围内制定游戏规则，并认为当事人设立游戏帐号，表明同意遵守网易公司制定的游戏内条款，且条款对用户、网易公司均具有约束力。

综上，目前虚拟财产能否“继承”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特定游戏运营商的规定，而运营商多规定游戏账号、账号内虚拟货币、装备等虚拟财产归运营商所有，试图从否定条款效力的角度来主张转移权益并不可行。

三、微信、QQ、微博、云盘等社交媒体账号的“继承”

微信、QQ、微博、云盘等社交媒体账号虽然也是互联网数据，但与网络游戏、游戏内虚拟财产不同。社交媒体账号用户群体、应用更加广泛；社交媒体账号上存储着很多用户自己的文章、照片、视频等数据；

鉴于以上几点。公众更希望“继承”社交媒体等互联网账号。

网上有一则案例：王女士的丈夫李先生不幸在车祸中丧生。李先生的QQ邮箱中保存了两人的大量照片和信件，王女士想要整理和留存这些珍贵的资料，并且保留丈夫的QQ号码。然而，在没有登陆密码的情况下，王女士只能求助腾讯公司。

但是经过一番交涉之后腾讯方面却称：QQ号码所有权归腾讯，用户只有使用权。笔者打开《微信软件许可及服务协议》，发现与腾讯游戏的用户协议类似，在7.1.2条使用加粗字体标明：微信帐号的所有权归腾讯公司所有，用户完成申请注册手续后，仅获得微信帐号的使用权……非初始申请注册人不得通过受赠、继承、承租、受让或者其他任何方式使用微信帐号。QQ、微博也有此类规定。百度云盘则注明“除用户自行上载、传播的内容外”，百度保留其他网盘服务及元素的所有权、知识产权。无论上述条款效力如何，无疑对于互联网数据的“传承”乃至著作权等知识产权保护都颇为不利。

总结

相较而言，国外对于数字财产的保护有值得借鉴学习的地方。

2014年8月美国特拉华州众议院第147次大会通过第345号法令(House Bill 345)，采纳美国统一法律委员会发布的《统一受托访问数字资产法》，在《特拉华州法典》第12编(死者的遗产和信托关系编)中增加专章(第50章《受托人访问数字资产和数字账户法》，对数字资产继承问题做出全面规定。其中5004条规定，受托人（遗嘱执行人、获永久授权的代理人、监护人、受信托人）有权全权控制被继承人数字资产和数字账户（包括电子邮件、社交网络、网络共享、在线商城等账户）中的全部权利。

我认为，对于用户上传或者保存的自己的文章、照片、视频等应当予以继承保护，虚拟网络只是起到了储存的作用，作为个人财产的“文章、照片、视频等”资料应当予以继承保护。

对于游戏中购买的财产，游戏中购买的财产是使用游戏运营商发行游戏整体的一部分，是在游戏范围内享有使用的权利。作为游戏运营商，可以对自己游戏进行修改，所以对于游戏中购买的财产更倾向于作为使用权的购买。而且在购买前的用户协议中已经提到了购买的只是“使用权”，而不是所有权。所以法律应该倾向于认可游戏运营商。

本文由法援同学自己撰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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