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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了,赵耀彤法官

The following article is from 八品法谭 Author 八品法曹

来源:八品法谭 ;作者:八品法曹再见了,赵耀彤法官天亮以后,老赵不再是法官了。说再见的时候还是来了,兄弟们。我知道你们会哭,我知道你们都会哭,我知道别人走你们不会哭,但我走你们一定会哭。这当然不是因为我这不堪一提的可怜职务,而只是我们情绪里疼痛力量的相互。因为我也在哭。我时不时的在哭。我们都会哭,我们抱头痛哭。就让我最后一次使用“我们”吧!从今以后,不再会有“我们”了,那或许永远成为“我和你们”。元旦节那天,我一直在喝酒。早上起来,我心情不好,烦,喝了口酒继续睡觉;中午醒了依旧是烦继续喝酒接着睡觉;晚上继续消沉,继续喝酒。酒按照中医的说法是性甘大热的东西,我希望借这大白的甘热来升华我沉到谷地的情绪。然而它并没有多少效力,它只是让我愈发痛苦不堪。12月31号那天,我没有给大家写贺词。我知道不少兄弟在等着我写贺词,等着我履行自己的承诺,把大家的奋斗写进年底的记叙。但我今年食言了,因为我已经接到正式渠道的通知要离去。虽然早就知道我必须离开这里,但分别时刻的到来依旧让我心惊肉跳。于是岁末年初的偷换年华就不再触动我,我直到酒醒之后才意识到伴随着那彻底走远了的2021,是我们之间的分离。一度无法接受。无法接受不再是法官的自己。我不是说法官这个身份有多么高尚,大家都清楚我是在事实层面而不是在价值层面使用这个词汇。我只是说我已经习惯了自己是一名法官的事实。我已经由内而外,不,由外而内,从行动到心灵都完全的法官化了。我已经习惯在一个被动、中立立场上对所有和口水一起喷射情绪的怀疑,我已经习惯那矗立在我思维结构中的规范框架,我常常下意识的反映出哪一条哪一条,虽然我常常用社科来消解它的强硬,但很多时候我依旧是懒得讲甚至是懒得想那些背后的道理,而径直把所有的衡量和判断都隐藏在规范后边。我也习惯了用依法治国大背景下对法官和对大众共同的道德要求来为我这种思考辩护:既然有了法条,那就按法条办。我也习惯了法院。我知道有不少人夸我是最懂民事诉讼、最懂司法运行的基层法官,我也的确是对基层司法运行中的很多问题都有了下意识反映出的经验质感,无论是那些疑难复杂的案件还是与法院有关的各种麻烦,我大体上都能下意识地产生个基于法条的经验判断。而且,我也基本克服了文字在表达过程中的障碍,我也积累起足够必要的知识储备来把自己所有的判断给予富有逻辑的证成。想到哪里,就能写到哪里,而这想和写都是基于一名法官。法官已经浸染了我的思考,它已经侵入了我的灵魂,占领了我的情感。它已经早已让我觉得,赵耀彤就是赵法官,他怎么会不是一个法官呢?何况,我又是如此自律,我干净到人神共愤的程度,我早已习惯了德性口碑,早已习惯了赵耀彤是怎样干净的一种人设,我自恋式的坚持自己那在很多人看来或许毫无必要、甚至有些变态的人设。我想,这种坚持即便是那些看我很不顺眼的人也已经体验到了,他已经感受到真正的德性、被文字加持的德性可以产生何等强大的力量。我当然不是生来就是一名法官,而且我也常常笑话那些小学生水平的表达:“从小我就想做一名法官”。坦率说,我们小的时候想的很多,年轻最不缺的就是想法。那时候如果有理想的话,大概是成为金庸小说里的大侠,想着偷跑到少林寺里拜师学艺而不是做什么职业。法官是被造就的,是习得的。法官职业是社会分工的产物,法官技能、法官操守以及法官坚持自己操守的技能是后天习得的。技能和操守也不是上来就那么坚定的,也不是上来就那么容易坚定的,坚持操守也同样是有技能的。没有人天生就高尚,高尚是不断去伪存真的产物,修行一生才能在心底产生光明。而我已经在奔五的年龄修炼出一些光明,这光明同样是基于法官、同样是属于法官。你们知道我并不很喜欢法官这个符号,我宁愿叫他“裁判”或者日本式的叫法“推事”。因为法官这个符号很容易滋生起从业者心底的妄识,很容易让他把自己等同于法律的人格化,很容易让他在依法治国大背景变得骄傲甚至自大起来,从而让他忘掉他必须在为人民服务的宗旨下涤荡这些东西。但符号是社会化出来的,我只能在这个社会符号面前做自己的理解并向外进行解释——用言语和行动进行解释,开过我的庭和被我接过访的人大概都能体验到这家伙是怎样和气、和蔼又低到尘埃里。这一切都要结束了。我用二十多年的时间把赵耀彤炼成一名法官,我已经习惯了外部对我的符号化:赵法官。我朋友圈里的朋友几乎一半是学者,他们对我的称呼除了自己的老师喊我耀彤、哥们喊我老赵之外,全部都是“赵法官”。这几天当听到有人跟我开玩笑喊我“赵检”时,我心惊肉跳,是啊,我心惊肉跳。符号对人的意义要强制更新,从今以后,法官这个符号再也不能对我传递出力量和召唤,它能唤起我的大概只能是怅惘和心酸。然而我还是要感谢老天,感谢老天这“虎变”的安排。我甚至想,老天爷在2021让我几经起伏经历了这么多苦痛、失望、被耍弄甚至羞辱之后,终于最终展现了他仁慈的面孔,他让我离开法院,而且他对我的仁慈突然变得坚定起来、不容更改。离别时总是要怀旧,怀念那些在泥泞中痛苦不堪坚持下来的日子。我翻看朋友圈和微信聊天记录时,我才发现我居然曾经一天同时伺候四位上访老户还要开一个很麻烦的大庭,开完庭就立刻切换话语模式转到接访。突然被自己的经历戳中,我泪流满面,因为我都忘记了我曾经是这样的煎熬。我曾经七七七的工作过,早晨七点,大概是很多人起床闹铃的时间,我已经在单位工作了,我只有在这一早一晚、在周末才能干自己的案子——我自己主审的案子,而且就这被挤出的所谓“八小时之外”的时间也常常被其他“麻烦侵占”,富有经验的上访户们知道我这个时候最闲,他们可以滔滔不绝的释放他们对我的肆无忌惮。我是如此的讨厌甚至恶心酒局,但又是曾经是如此依赖酒精,那时候下班回家路上,我脑子里想的只有一件事情,就是回家喝一口,我甚至不回家,直接跑到路边店里拿上瓶啤酒或者二锅头,不然我无法解开脑子里那么多被人灌进去的暗黑能量凝结成的的疙瘩,我无法完成情绪的转换,没有人天生喜欢这些暗黑的东西,这些东西灌多了谁都会抑郁,我办公室对面就是开水房,我常常需要压抑我伸手到开水龙头那里去烫一下的冲动——正应了那句挺矫情的话:一边不想活了,一边苦苦撑着。我凝视深渊的时候,何曾不想跳下去?我对抗着这种想跳下去的冲动,我只有时不时的在家喝上一口,一天三顿啥也吃不下去,在家喝上一口。21年六七月份的时候,我出门散步都离不开青的搀扶,青受不了陪我散步的龟速,就让我在竹林里坐着她跑一圈再回来接我。而我两年前又曾经是是何等的彪悍神勇,如今已经几乎是弱不禁风。我常常感到胸闷,常常觉得自己说不定啥时候就会猝死,我对孔妹妹最常说的一句牢骚就是“你说我这一天天的咋就累不死呢”,好在这番话在吓得她眼泪汪汪之后我还没有累死,没有猝死,这让我感谢我长年的自律,我极少出去大吃大喝,而且老底子还是不错。但身体可能已经自发的把我仅存的生命能量放到脑子和心脏上,这工作节奏已经大幅度的消耗了本该得到能量眷顾的肌肉和胃肠。常常有朋友惊叹我的暴瘦和急剧衰老,他们印象里我还是那个力拔山兮的样子,我只好苦笑一声说“这还长回七八斤,王某青那个案子审理时才136斤”。我常常在胃疼和胃胀之间痛不欲生,而且在没有胃胀之前根本不知道胃胀是如此的难受,它胀的上腹痛顶的胸痛只是初级阶段,它能够让后背让都胀的要命,而且人只能佝偻着身体无法直立,因为站直之后就会觉得胃像个要爆炸的气球。这烦人的胃胀总是让我气恼,特么的三顿饭啥也不吃,也不知胃里这股子气从哪里来。当然是从工作里来,因为我的家庭和婚姻是如此包容我滋养我,我的家是如此热闹欢笑,是如此让我依恋以致于听到有人约我吃饭我下意识的反映是:我凭啥要把陪老婆的时间拿来陪你。戕害我身体的“气”只能来自工作。常有朋友问我该如何接访,外地法院有不少朋友把他们上访户的资料发给我让我出主意。我常常苦笑,化解上访有什么好方法呢?化解吸附的基础是“人”而不是“办法”,除非你就是把人当成方法。哪有什么好方法,还不是你把自己豁出去拿命陪他。领教过我化解对象厉害的上级同志常常非常好奇的打听我到底是如何把这样强硬的家伙都彻底怀柔,我想了一想说“我接访从不让原办案人跟着,既然给兄弟们办事,就不要再折腾兄弟,有次正在跟他电话,原办案人到办公室找我,我让她看了看手机上的通话对象示意不要说话继续聊。她坐了十几分钟后擦着眼泪走了。她实在受不了她赵院长那卑微的样子”。我承诺兄弟们都可以把自己手里的疑难复杂案件、判断为有人身风险的案件、集体闹访的案件甚至只要是觉得觉得这个案子很麻烦就可以转给我办(每人每年不超过两件),但麻烦到我这里依旧还是麻烦,只不过麻烦的伤害由我承担。曾经有个苏永波似的人物煽动着十家媒体对我进行威胁,我各种虚与委蛇陪笑应付时,应付多日早晚有亮剑的时刻,亮剑前后的焦虑不安只有靠75度的景芝白干让自己片刻睡眠;曾有个对法官有威胁的案子转给我审败诉后、控告后同样还是威胁,我能够做得也只能是买上一根伸缩棍走哪带哪,然后走路时保持007式的警惕。一名年逾六旬的老太太长期纠缠我们法官,不让承办法官出面的我被她在立案大厅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指着鼻子大喊“我操恁娘、你个王八操的”了半天......不要说我不当回事,不要觉得我天生就会唾面自干,更不要说对这些事情我非常喜欢,我没有那么变态,我是喜欢自律,但并没有继续朝着自虐向前。我只是觉得我既然是个分管院长,既然是兄弟们的头,就应该把这些东西都承担起来。承担是承担,对我这178高度躯体来说也有个让身体的哪个部件来承担的分配。不堪重负的时候,这些东西不能被心里的自我暗示化解掉,于是身体只好让我保持“头部”清灵清晰的时候去牺牲我的肌肉和肠胃,到哪都不公平,一个躯壳里面照样有先有后,没有办法。要保持大脑的运转,肌肉和胃肠只有被大脑拿出来牺牲。那些“气”,那些因为大脑而接受到的外部纠缠和恐惧而产生的气,统统都送到胃肠这里。它们只有可怜的胀痛着,用这可怜的胀痛、用这可怜的哀鸣向我诉说它们的存在,让我疯狂的大脑停一下前进的脚步。然而我还是抱怨我肠胃的不给力,常常是在空腹整日后愤怒的用大口烈酒教训胃肠的怠工。我还常常睡不着觉,常常两三点醒来,常常失眠之后头重脚轻两手扶墙但亢奋的两眼放光说话也必须靠喊,脸也常常呈现出撒了一层土似的晦暗。这是在作死。这都是在作死。老天爷不想让我死。他很坏,很无情,他一次又一次的辜负我对他的信任,但他这回突然变得很仁慈。因为他毕竟知道赵耀彤干了什么,他甚至还知道我想了什么。他大概也知道他对世人的承诺“人心生一念天地尽皆知”,所以好像在我面前维护他的面子,于是就强力的不可更改的展示他的仁慈,他让我走开。我不再是法官了。我已经不再能穿法袍,不再能穿制服,甚至连天亮以后的送别,我也不能穿制服跟大家一起合影。以前我的奋斗或许不会被清理,但今后我所有的奋斗都不再属于法官,不再属于法院,我已经不再能够用自己修行出的光明去增加法徽的灿烂,我已经不能够再用自己所有的技能去增加法庭的威严。其实,接访成名的老赵真正的看家本事是庭审,只不过还没有把这些东西形成文字,老天爷知道他对庭审驾驭有多么的喜欢。他是多么不屑于那些毫无意义的繁文缛节,他又是怎样能够温和低调地华丽碾压暗藏杀机。想想那跟着大案而来的京城大律,在我一番论文答辩式的温和甚至慈祥的提问后略显惊愕赶紧申请休庭,在洗手间里一边抽烟一边与助理嘟囔着磋商“坏了坏了今天碰到高手了”,而在辩论时发言时首先恭维我“这是我从业二十年遇到的水平最高的审判长,不是之一”。那是我人生很得意的时刻,我心里愈发得意的想:“你知道合议庭成员已经很长时间了,咋就不想着提前了解一下老赵的江湖名声呢?在法庭上摆酷拽词凹造型都是可以的,但前提是你的具有碾压他人的功力,而碾压老赵,想用俩生僻词唬住老赵,哈哈”。这些统统都要清零,都要说再见了。那些法庭上的碾压和控制、包容和支持、尊重和接纳、功力和技巧统统都要清零,都要说再见了。或许以后只能在文字里重温我的法庭了。雪还没有下。而按照不停闪现的天气预警里说的,这时候已经开始下雪,然后气温也会骤降下降到零下九度,积雪还达到5厘米。这会是一场大雪。这场大雪将会伴随着我的离别而成为我终生的回忆。我可以壮观自己“北风吹雁”,也可以矫情自己“洁来洁去”,这会让我在多年以后,依然能够回忆到、体验到这雪中别离的悲剧美感。我该说这是老天爷给我另外一种眷顾么?要感谢他老人家吗?感谢他在我与兄弟的离别时刻用这种浑然大气的方式去背景我心底的惆怅凄惶甚至是苍凉悲壮?或许在雪中冲大家挥手道别的落寞身影就是这种味道吧。或许要感谢他老人家吧!感谢他老人家让我在时刻都有可能猝死的边缘离开,感谢他老人家让我在割裂同袍时用纷飞的大雪去BGM我的疼痛。要感谢的人很多,最该感谢的是我的兄弟,是跟我一起拼过命的兄弟姐妹。我不是一定要故意克里斯马我的带头大哥人设,我也不想把自己燃成这个油尽灯枯的样子。我只是实在是没有什么资源进行法理型管理,我只是一个副职而已。巨大的外部压力和很值得争议甚至很不公平的内部严苛管理让兄弟们喘不过气,我只有尽我最大的努力为兄弟们撑一把伞:包括但不限于把按照信访责任制度属于承办人的信访交给我办、把所有疑难案件转给我办、把所有可能引发上访闹访的案件交给我办、把所有判断有舆情风险的案子交给我办、把所有判断为有人身威胁的案件交给我办——一句话,我分管的任何法官都可以把自己不想办的案子交给我办,只是我给了一个限度,就是每人每年不超过两件,因为我实在是只有半个助理,可怜的孔艳妹妹在我这疯狂的克里斯马行动中累的苦不堪言。好在我从没有让她写过判决书,从来没让她搞过庭审准备等实质性活动。附带讨论一下,法官的外部性无非就是庭审和裁判,我们为了管理而创设的叠床架屋意义何在呢?外部性由我提供,孔妹妹为了报结案而付出的那么多辛勤汗水到底是在满足谁的需要呢?这种被强迫产生的劳动跟老百姓、跟当事人的获得感、跟党的国家治理到底有没有关系?有多大关系?我常常愤怒这种强迫付出的无聊,常常发狠爱咋咋地,但孔妹妹总是斩钉截铁的把这些东西自己承担——她为结案付出的纯粹劳动,很多时候要远远大于我阅卷、准备、开庭、写判决这些属于法官存在真正意义的时间。没有办法,我也处于这考核体系的底层,我也只能在文字里感谢妹妹孔艳。我们都还记得19年6月份,东昌府区法院在考核体系中的落后,那主要考核指标已经稳定了近十年:全市倒第一、全省倒数第三。而去年12月下旬,我们已经是全市第一,而且不是昙花一现,我们保持了七八天。我不想再回忆我们共同的奋斗,兄弟们不会忘了我们曾经是怎样的相互鼓励、相互动员。在我离开之前,我们共同让我们的单位、让我们的法院来到了荣誉之巅。我们顶着人均案负远超兄弟法院的压力,我们以民商法官结案数远超自家速裁法官的能力,让东昌府区法院功成圆满。不想再回忆了,不想再回忆那些让我自己都激动战栗的动员。我只是觉得心疼和心酸。我心疼我的兄弟们,所以我才在连续一个多月周六、周日加周三晚上加班要求的指令下坚定的表达我的态度:周末必须休息,一律视为已经向我请假,天塌下来我顶着。然而没有人利用我的这个许诺不加班,大家依旧是在疲惫不堪中两眼放光。我也不知道我们这种拼命燃、相互燃到底有何意义,今年我自己的经历也一度让我怀疑。好在我找到了答案:我们是在努力给自己看,我们证明东昌府区有着最顶尖、最优秀的民商法官。从今以后,谁也不能说工作不好(狭义的说就是考核不好)是东昌府区法官的素质不行,能力不行,那些讽刺和挖苦我想我们已经经被强迫灌输了多年。如此优秀勤勉的队伍、成绩如此辉煌灿烂,而且我们相互抱团取暖,我们相互喜欢。我其实很想找机会说出我们的相互喜欢,但大家知道这样的话需要场合,而我没有这样的场合,我甚至没有一次当着全体分管成员面说话的机会。也只有在文字里诉说我对你们的喜欢,我喜欢你们,我的兄弟。我喜欢看见你们眼里闪烁着光勠力向前,我喜欢和你们一起战斗,一起在泥泞中推动飞轮,一起在两年内让长期落后、让稳定落后的法院改地换天。但是,我已经不再能说我们了,我已经必须要在自己的话语世界里分割我和你们了。我会记得你们给我的感动,我会记得你们跟我的聊天。曾经有三个兄弟向我讲过类似的梦:梦到了动物咬、发大水或是着火了等让人恐惧的危险,然后在梦里大喊“赵院长,赶紧来”。我们一起哈哈大笑,我很骄傲。我知道兄弟们已经下意识里把我当成靠山,我已经活到兄弟们心灵深处,已经能在心灵深处为大家提供安全感。我很骄傲,正如与兄弟们的泪水涟涟的拥抱让我感动和骄傲一样,我很骄傲相互付出之后的相互回报。——在法院,我几乎没有任何体制内荣誉,但我有着跟兄弟们血浓于水的同袍情感。而且这情感不是我的矫情,不是我远远躲开兄弟们之后高高在上去喷射口水。谢谢我最亲爱的兄弟们!谢谢你们给我的鼓励和安慰!谢谢你们把我骤降的体重和骤增的白发当回事!谢谢你们私下告诉我老赵怎样煽动起你们!谢谢你们向我陈述我打动你之后从而在你心里定格的瞬间!谢谢你们和我一起拼过命!谢谢你们让我觉得我的拼命不是毫无意义!是啊,是这些跟我一起拼命的行动让我找到了意义,你们让我找到了存在,让我觉得这些心血都不会白流。我的兄弟不会像那些悖负我的信任、耍弄我的信任的人一样,不会的。谢谢兄弟们让我对人情冷暖还有个基本信心。我喜欢你们。我爱你们。上班以后,我就要走了。我们都不要哭。雪还没有下,我也不清楚到时候会不会下,那一键三连的天气预警会不会成真。如果到时候下雪,我想无论是雪中挥手的老赵还是雪中挥手的你们都会成为彼此心中最美的样子,我想在我们故人偶过心上的时候,我们依旧会想起彼此在雪中挥手的样子。亲爱的兄弟,再见。再见了,赵耀彤法官。二零二二年一月十日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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