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C最佳？近年最强超英？都是套路！
X特遣队，在激进和妥协之间徘徊
作者：hzcneo（豆瓣同号）
有趣而无用的人，做着有趣而无用的事
华纳为《X特遣队：全员集结》（The Suicide Squad）挑选了一个引人遐想的上映日期，2021年8月6日，这正是那部灾难性的前作《自杀小队》（Suicide Squad）上映整整五周年之后。几乎可以肯定的是，如此选择是爱搞事情的华纳又一次的有意为之，要的就是向喜欢捕风捉影的观众们传达一种改头换面的决心：“我们已经洗心革面，所以准备好迎接新时代吧。”
事实上从立项开始，《X特遣队：全员集结》所承载的意义就远远超过了单部电影本身。作为后扎导时代的第一部DC超级英雄电影，它必须与曾经毁誉参半的DCEU作出一次极其精准的切割，既不能彻底地重启炉灶，抛弃之前出色的人物选角所带来的红利，又必须将所有已经被市场所证明的失败因素全数抹去。在经历了《正义联盟》（Justice League）导剪运动三年来的恩怨纠葛与近期公司定位层面上的剧烈变动之后，华纳急需一部口碑尚佳，票房出色的电影来稳定军心。
《X特遣队：全员集结》剧照
类似的情况也摆在导演詹姆斯·古恩（James Gunn）的面前。靠着《银河护卫队》（Guardians of the Galaxy）系列崛起的古恩本来在漫威那边混得风生水起，三年前却因为年轻时在社交网络上发表的不当言论惨遭迪士尼抛弃。要不是华纳好心收留，他的导演事业可能就此断送。此后的古恩卧薪尝胆，把自己的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X特遣队：全员集结》中，就是想再次证明自己的价值。更不要说因为扮演小丑女而走红的玛格特·罗比（Margot Robbie）。因为之前两部有关于小丑女的电影全部惨遭失败，她也急需证明自己和小丑女这个角色并不是花瓶一般的标签化存在。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X特遣队：全员集结》都是一部不容许失败的电影。从投资方到导演再到演员各自心怀鬼胎，目标却又出奇的一致：告别过去同时证明自己。如此众多的场外因素叠加起来，注定会在有形或是无形之间影响到创作的过程，夹杂私货几乎成为了必然的选择。于是乎我们在电影的开场就看到了一个颇具象征意味的情节，两组被精心挑选的小队同时进攻小岛，其中的一组很快就如同玩笑一般被屠杀和丢弃，只剩下小丑女和队长存活，另一组则在这种残忍地掩护下继续进行着任务。
只要稍稍有一点敏锐的嗅觉，就能发掘出这样的情节安排所蕴含的深意。被屠杀的小队正是2016年的那部《自杀小队》，滑稽而可笑的它们在如今就是应该被扔进历史垃圾堆的炮灰，只有小丑女是唯一值得被保留的元素。如今全新的“X特遣队”登场，是时候看他们的表演了。类似的与现实联动的隐喻式喊话反反复复地出现，某种程度上让电影变成了一份“投名状”。为了达成利益目标不顾普通人死活的幕后指挥是在讽刺华纳曾经因为商业目的修改多部DCEU的电影么？又或者是影片最后普通员工的良心发现是指高层更换之后的华纳已经改过自新？这当然可能是过度解读，但如此多的巧合实在让人遐想连篇。
《X特遣队：全员集结》剧照
当然没有洞察到私货并不会影响到观影的乐趣，单单从娱乐的角度来看《X特遣队：全员集结》可能是近几年来最让人愉悦的超级英雄电影。在脱离漫威条条框框的束缚之后，古恩导演终于可以彻底放开手脚，展示自己的恶趣味天赋。于是尺度惊人的血浆喷涌和数量惊人的杀戮瞬间充斥着电影每一个场景，前一秒人形鲨鱼会将整个敌人撕成两半，后一秒裂开的头颅则绽放出满屏的鲜花。所有的这些叠加起来，让同样以重口味而著称的《死侍》（Deadpool）前辈看起来就像小孩子过家家般甜蜜。
显然这是古恩导演的节奏，用一种带着戏谑的口吻去描述暴力，杀戮和死亡。和失败的前作那种苦大仇深的黑暗风格不同，在这里一切都流露出一种玩世不恭的轻松气氛。《X特遣队：全员集结》更像是一出不按章法出牌的喜剧，被一个接着一个的笑话串联起来。由犯罪份子组成的小队看起来并不是在拯救世界，而是在进行一场游山玩水的旅行。当到达终点时，他们首先想到的是向这个操蛋的世界竖起中指，然后微笑着大爆粗口。
为了达到这种效果，古恩特意挑选了那些在原著漫画中不那么出彩的人物。一个会卖萌的吃人鲨鱼，一个只能控制老鼠的女孩，脑子有些直楞的和平使者，还有最终的反派，一只硕大无比的海星（直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一只软绵绵的海洋生物会成为一部超级英雄电影中最大的反派）。对了不要忘记我们的小丑女，她就是这部电影中的“小丑”。比起拯救普罗大众，她更喜欢用杀戮和鲜血让整个世界燃烧起来。
《X特遣队：全员集结》剧照
相比起场面和选角上的桀骜不驯，《X特遣队：全员集结》在故事和人物塑造的层面上却是相当地保守。也许是受到之前不当言论的风波影响，古恩导演并没有在故事上进行任何形式的颠覆与再解构，而是选择最传统与保险的方式。这样的处理方式放到别的超级英雄电影中没有问题，但到了一部由恶人作为主角的电影中却显得割裂感十足。
无论是前作《自杀小队》还是如今的《X特遣队：全员集结》，其最大的卖点就是故事的主角是其他电影中的反派。这在无形之中形成了一种天然的张力，恶人的身份与正义的行为必然会发生不可调和的矛盾。如何在故事的推进中安排和处理这种矛盾将成为观众能否认同角色的关键所在。
《X特遣队：全员集结》的主角们真的是坏蛋么？除了影片的开头被关押在监狱里，以及在行动中因为误会失手屠杀了反抗军之外，在他们身上看不出一点坏蛋的特质。与传统伟光正的超级英雄相比，这帮家伙只不过行动手段相对残忍一点，更何况残忍手段的对象都是更坏的恶棍。与其说他们是十恶不赦的“X特遣队”，还不如说就是一批怀才不遇的落魄份子，等待的不是自我救赎，而是一个自己展示的机会。
在这一点上，古恩导演又回到了自己赖以成名的《银河护卫队》的套路中，讲述一群小人物通过历险找回自己的故事。在这样的模板中主角们往往拥有相同的人物弧光，他们沉浸在悲伤的过往里，直至遇到和自己类似的伙伴，最终通过相互鼓励战胜心魔。能控制老鼠的女孩遵循的是这个模式，在最终的大战里勇敢地控制老鼠冲向海星，并和记忆中的父亲和解。能发射波点的波点人也遵循这个模式，他战胜了对母亲的恐惧，并在狂喜中迎来了自己人生的光辉时刻。就连大部分时候只负责卖萌的鲨鱼人都有一条关于朋友的故事线。复用经典的模板并不是一件坏事，但不加修改的套用真的合适么？这可是关于“X特遣队”的电影，要呈现的是十恶不赦的坏蛋，而不是刀子嘴豆腐心的老好人。
《X特遣队：全员集结》剧照
在激进和保守之间摇摆的《X特遣队：全员集结》并没有找到一条完全属于自己的道路。它就像一个青春期的男生，为了面子对成人世界进行着拙劣地模仿，但在内心深处依然是一个乳臭未干的男孩。这是詹姆斯·古恩的困境，也是整个超级英雄电影的现实。
在超级英雄电影风靡了世界十多年之后，它已经不可避免地进入了困乏的疲倦期。伴随的愈发火爆的动作场面的是愈发趋同的内核。没有新鲜感，没有新元素，也没有再诠释的勇气。当一切生理层面的刺激都变得麻木之后，还会剩下什么呢？一个个类似的故事，一个个扁平的人物，还有对往日的无限怀念。
编辑：芝芝味桃桃
Everything comes full circle.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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