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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快观察 | 马丁广场“帮主”认输 !浓缩世间百态的“帐篷城”,再见

2017-08-11 澳洲新快网

马丁广场的“帐篷城”。(摄/余旭华)


自去年年底以来,悉尼市中心的马丁广场聚集了一群特殊的“居民”,他们无家可归,露宿在帐篷之中。


政府已经几次三番试图清理“帐篷城”,但都因种种原因不了了之。


如今,马丁广场无家可归者组成的帐篷城的“市长” 普里斯特利已经认输,于11日早9点前开始拆帐篷。


本报记者前往马丁广场发现,8点左右无家可归者就已经开始收拾了,11点时大约还剩下28个帐篷,大部分已经没人了,现场有几名警察,但没有发生冲突。


下午2、3点时,2辆卡车开至,收走了剩下的帐篷和物品。卡车工作人员向本报记者表示,开的就是垃圾车,流浪汉的东西也就是当作垃圾运走,不会有人来取。


正在打包收拾的马丁广场“市长”。


“市长”:自愿离开 政府无良


普里斯特利表示,前一天(10日)接到了警方要求,需离开。


10日下午在新州议会通过了一项新法律,授予了警方在需要的情况下拆除街头帐篷的权力。


普里斯特利向本报记者表示,他们是自愿搬迁,并非被政府强迫,现场的警察也是他们自己叫来的。


虽然是自愿离开,普里斯特利在一边收拾,一边仍又对着媒体的镜头骂骂咧咧,喊着政府不是真心想帮他们,只是想摆脱他们。


正在打包收拾的无家可归者。(摄/邵晓涵)


“就像一个家庭被拆散了”


一名亚洲人样貌无家可归女子。(摄/马沁雪)


据《每日电讯报》报道,一名如今在帐篷城住了7周的无家可归者曾经为悉尼市政厅工作,工作内容之一就是清除无家可归者在街头留下的东西。他表示,是普里斯特利让他们打包离开的。


他表示,是一些个人原因才导致他如今无家可归。帐篷城如今要拆除令他感到难过,虽然政府已经为他找到了新的住处,但这“就像一个家庭被拆散了”。


普里斯特利告知《每日电讯报》记者,预计在2周内会“完全通过众筹”建一个新的聚居地。


“它(新聚居地)与政府无关,完全是众筹的。”而他又向本报记者表示,已经找到了新房,下周一流浪汉们就能搬入。


本报记者采访发现,政府已经为部分无家可归者找到了新住处,另一些人则对未来毫无头绪。有的人愿意离开,有的人愿意留下。


一位名为Sophia的流浪汉看起来很沮丧,她向本报记者表示,自己不愿离开,马丁广场安全,没有酒鬼、吸毒者,有免费的食物,还有朋友。此外,被驱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以前被驱赶时,不过就是去别的地方住几天再搬回去。


在采访最后,她向本报记者说道:“谢谢你们陪我聊天。”


在搬迁现场弹钢琴的女子。(摄/马沁雪)


“帐篷城”到底是如何建立的,日后会何去何从?城中的居民缘何流落街头?纵观全澳,无家可归者的境况又是如何?


“帐篷城”的历史


2016年12月,数十名无家可归者在马丁广场(Martin Place)安营扎寨,建立了“帐篷城”(tent city)。


他们的“市长”普里斯特利(Lanz Priestley)希望借助这些帐篷,为无家可归者提供相对安全的居所,并寄望以此带动社会对住房可负担性问题的讨论。


多次搬迁失败


今年1月,州政府提议清理马丁广场“帐篷城”,表示愿意在别处为流浪者提供住所,但遭到大部分居民的拒绝。他们担心政府提供的只是临时住所。


6月,悉尼警方和市政厅人员对“帐篷城”进行了清理行动。他们表示之所以清理这些帐篷,是因为前西太银行总部大楼正在重新开发,附近的临时帐篷不安全,且阻碍了交通;而帐篷内的烹煮设备也存在安全隐患。但很多无家可归者只是换了搭帐篷的位置,搬到了马丁广场澳储行大楼外。


新州政府也表示,已经为帐篷城中的115人找到临时住所,为24人找到永久住所,但很多人仍留在原地。


州政府与市政厅相互扯皮


在处理这座帐篷城的责任问题上,州政府与市政厅一直冲突不断。


8月1日,家庭和社区服务厅长高沃德(Prue Goward)指责悉尼市长摩雅(Clover Moore)在搬迁问题上做得不够,导致冲突升级。


摩雅则辩称,州政府在无家可归问题上“数十年懦弱,毫无作为”,悉尼市政厅没有权力让他们搬走。


州长贝瑞吉克莲(Gladys Berejiklian)和新州警察坚称,悉尼市政厅有责任解决问题。


8月4日,摩雅、高沃德、警察署长富勒(Mick Fuller)进行会面,试图在本周末前解决三方僵局。


摩雅提出了5点要求,其中包括要求州政府重新开放岩石区(The Rocks)的公屋大楼Sirius给无家可归者,并表示如果要求得到满足,悉尼市政厅才会采取行动。


口舌之争于8月6日再度升级,州长贝瑞吉克莲称,若悉尼市政厅不行动,州政府将会采取行动。


摩雅坚称,除非能够提供长期住所,否则“帐篷城”将不会拆除。


清理行动再次取消


8月7日晚,摩雅与普里斯特利达成协议,将于次日清理“帐篷城”,并向70名无家可归者提供一个共用的安全场所,并在未来提供住所。悉尼市政厅和州政府各自许诺向这个共用安全场所提供10万澳元资助。


8月8日,该协议并未能够执行,无家可归者担心在这个共用安全场所内能否睡觉。当卡车前来清理帐篷时,普里斯特利表示,在这个安全场所准备好前,不会搬走帐篷。


贝瑞吉克莲表示州政府将研究一个“计划”以迁走帐篷,计划细节尚未公布。


帐篷城“市长”:我们不搬


被称为“马丁广场市长”的普里斯特利(Lanz Priestley)受到无家可归者的信任与欢迎。(图片来自《每日电讯报》)


日前,政府下令彻底清除马丁广场流浪汉,就在实施的前一天,本报记者前去了解现场情况。


事实上,在马丁广场上有一个非常引人注目的人物,他就是普里斯特利(Lanz Priestley),可以说是乞丐帮的“帮主”。


他在接受本报采访时表示,他们确实和政府签署了一个协议,但是并没有与政府就住所问题达成共识。他坚定地告诉记者,“我们不会被移走,也不会搬走。”


“政府更关注钱,而非人”


在这群流浪汉中有一位“显眼”的女流浪汉。这位女流浪汉与“帮主”的想法保持一致,她向记者表示,“我觉得住在这里很好,不想搬走。”


在面对政府的帮助时,她表示,“政府一般不会提供很好的庇护所,很多都地处偏僻,非常危险。如果我一个人住在偏僻的乡下,加上我疾病缠身,只能从电视上了解这个世界,我会有种被隔离的感觉。”


据悉,这位女流浪者于2年前去过新西兰,由于没有保险遭到劳工市场的拒绝。因为患有疾病,医生建议她接受手术治疗,但是经济条件并不允许她继续接受治疗。


她说:“我们的政府,他们现在更关注钱,而不是人。我们前总理的妻子建立了工作网站。政府原来给我提供了工作,但我失去了这份工作,因为我没有办法完成。我一直想要向政府证明我有子宫内膜异位症,我的子宫被切除了。我原来在一个妇女农场里工作,但这对我的身体非常不好,让我变得非常虚弱,压力也很大。我不是唯一面对这一处境的人,其中很多人都想要自杀。”


“政府只想维护市容”


一位已经从无家可归的悲惨境遇中走出来的女市民Alyza,前往马丁广场探望这些流浪汉。


她说:“我也曾经无家可归,我有两个女儿,现在情况没有那么糟,我接受了人们的帮助。我来这里是想为流浪者捐一点钱。”Alyza表示,她很幸运得到了政府的租房补助,不然也要无家可归,或者住在收容所里。


她还表示,其中一些流浪汉因为精神问题无法正常工作,所以帮助他们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对于政府来说,帮助了一个就得帮助另一个,久而久之人数就会增多,也要花更多的钱来安置他们。


另一位男市民对政府的措施表达了他的看法,他表示,政府的措施“一点用都没有”。他说:“就他个人而言,不仅仅是马丁广场,还有乔治街、市中心那里,到处都是流浪汉。政府只考虑到城市的‘市容’,想要清除他们,但并没有对这些流浪汉提供实际的帮助,只是因为这里是CBD中心的马丁广场,因此这里的流浪汉问题才被提上日程。其实市内还是有很多荒废的楼房,政府如果能把他们妥善安置在这些地方,这就是我们想要看到的结果。”


全澳流浪人口破28万多生活在贫困线以下


流浪悉尼街头的无家可归者。(摄/马沁雪)


马丁广场的“帐篷城”成为悉尼内城区的一道不和谐的风景。事实上,在繁华的悉尼市中心街头,这般另类景象并不鲜见。


据《悉尼先驱晨报》报道,悉尼市政府7年前开始,每年会对流浪者人数进行两次统计。


据最新统计数据显示,2016年冬天,多达486名无家可归者流落悉尼市街头。去年夏天,悉尼市的流浪者人数也达到394人。无论是夏季数据,还是冬季数据,都创下2010年以来的最高纪录。


另据悉尼市政府最新的悉尼内城登记报告(2015年)显示,悉尼市无家可归者的平均年龄为42岁,平均流浪了5年4个月。他们大多为澳洲大陆居民(73%);17%的流浪者为原住民和托雷斯海峡(Torres Strait )岛民;25%为新西兰公民及其他外籍人士。



在澳洲这样的福利社会,这些人何以会流浪街头呢?


有评论指,很多澳人之所以选择流浪,并非经济所迫,而是为了拥抱自然,享受自由,追寻四海为家、浪迹天涯的生活方式。许多流浪者是主动选择,而非被动为之,事实真是如此吗?悉尼市政府的数据或给出了答案:2016年,所有受访的流浪者都生活在贫困线以下。


悉尼市政府的调查发现,49%的受访流浪者表示曾受过极大的创伤,包括身体上或心理上的损伤,情感创伤,甚至性伤害;53%的受访者有犯罪前科,曾经入狱;65%曾被警方拘捕过;44%人曾被施以暴力(如家暴等);70%存在滥用药物的问题。


仅有9%的流浪者有工作收入。35%人靠残障福利金(Disability Support Pension)为生;11%人靠其他政府补助度日。这表明,政府的福利资助对他们来说远远不够。面对悉尼不断高涨的房价和租金,贫困的他们难有片瓦遮头,只得“安家”街头,忍受寒风侵袭、烈日炙烤。


在这些贫困的流浪者中,甚至有13%人没有任何收入,9%人以行乞为生。


纵观全澳,悉尼市的状况并非特例。根据澳洲健康与福利研究所(Australian Institute of Health and Welfare)最新发布的报告显示,2015年至2016年,约有279,000澳人向流浪救助专业机构求援,占全澳总人口的1/85。其中,3/5的流浪者为女性,原住民更占了1/4。


此外,约106,000名寻求援助的流浪者表示曾遭受家暴,93%都是女性。这些流离失所的家暴受害者中,有47%是单亲家长;超过36,000人独自抚养着一个或多个未满18岁的孩子,逾23,000人的子女甚至还不满9岁。


近10,000名求援的流浪者为残疾人士;超过72,000人患有精神问题。逾43,000名无家可归者是年轻人,年仅15至24岁;约22,000人是年过55岁的长者。


这或许只是冰山一角。


还有大批流浪者没有向有关机构求助,他们并不在健康与福利研究所的统计之列。全澳的无家可归者人数可能远不止279,000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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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翻阅8月12/13日《澳洲新快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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