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沿 | HPV不仅仅只关乎女人
2006年，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批准了默克公司生产的一种疫苗，以防止人体乳头状瘤病毒(HPV,Human Papilloma Virus)的几种致癌菌株,也是美国性传播感染的头号病毒。最初它只适用于女孩和年轻女性，2009年，该疫苗也被批准用于男孩和年轻男性。（在英国，NHS为女孩和与男性发生性关系的男性提供了一种HPV疫苗。）默克疫苗的上市批准是基于研究发现HPV疫苗能减少女性宫颈癌前病变和男性性行为的肛门癌前病变。
但是，虽然疫苗可以抵御几种致癌病毒株，而临床试验还没有证明它可以抵御与HPV相关的其他癌症前期。因此，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FDA)不允许默克公司发表声明，称该疫苗可以预防与HPV相关的口咽癌等关键疾病。尽管HPV相关的口咽癌（男性比女性更易受影响）在美国的发病率正在上升，并且在几年内有望超过宫颈癌的发病率。
与HPV相关的癌症是一种威胁
2017年发表在JAMA肿瘤学上的一项研究称，“每年有9000多例与HPV相关的癌症发生在男性身上，占阴茎癌的63%，肛门癌的91%，口咽癌的72%。”
2015年发表在口腔肿瘤学上的一篇论文指出，“一些证据表明70-90%的新发口咽癌有HPV。”在美国，HPV相关的肛门癌发病率上升，而HPV已经超过了吸烟，成为口咽癌的主要原因。
旧金山加利福尼亚大学医学院副教授伊恩帕克指出，几乎没有提到HPV相关口咽癌的风险。她说：“市场营销更多地集中在女孩和妇女身上。”“给男人的信息是‘这是有利于群体免疫或你的合作伙伴。“这并不像‘这可能是一种为你预防癌症的方法’那么强烈的信息。”FDA有充分理由拒绝销售一种没有被证明有效的产品。但要证明疫苗能有效预防口腔和咽喉癌是困难的。虽然筛查宫颈癌前病变很容易，但没有很好的方法筛查或检测口咽癌，尽管缺乏临床试验的确切数据来证明这一点，疫苗接种是预防它的主要方法之一，因为疫苗可以预防HPV 16型，而这种HPV确实与口腔癌相关。
疫苗主要被视为预防宫颈癌的工具。美国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免疫服务主任梅琳达·沃顿说，最初的建议只针对女孩，“让我们陷入尴尬的境地，如果从一开始就针对男孩和女孩的话，整个事情可能会更容易些。”她补充说，“考虑到宫颈癌的高发病率，对年轻妇女优先接种疫苗是有意义的。我们不寄希望于一个预防宫颈癌的疫苗上，可以开发出它在男性身上利用的数据。”
口咽癌的高发
蒂姆·麦克劳德是一名性健康教育者，他在大西北和夏威夷群岛的计划生育期管理着一个青年组织。疫苗出来时他已经超过了接种年龄。两年前，他在接受了一项常规体检后，被诊断为HPV阳性的口咽癌。
他的临床医生发现他喉咙后面有个肿块。立即给他施行化疗和放疗的混合治疗。期间他挣扎着，不能吃东西也不能说话，医生给他插了食管，但他仍然减掉了50磅（23公斤）。
“头三个月的治疗简直是地狱般的折磨，”他说，“然后接下来的三个月也非常糟糕，但想到可能会活下来，就这样一直来来回回折腾了六个月。我几乎失去了一切：我的能力，我的身份。”
作为一名与年轻人一起工作的性健康教育工作者，他对年轻人如何理解性风险和性保护进行了很多思考。他说，身边大多数人都不知道HPV疫苗，而那些接种过它的人也只是为了防患于未然。
麦克劳德还说，人们从不愿意谈论口交，然鹅口交却是会导致HPV阳性口咽癌的主要原因。“我们经常讨论插入式性行为，但口交是讨论的极小一部分。” （这段直译，羞羞的�，你懂就好）
沉默的代价
乔舒亚·弗洛雷斯是麦克劳德性健康组织的一名17岁成员。他说：“我认为自己知识渊博，但我却从来没听过HPV。”年轻男性的性健康通常只被理解为“带避孕套”就完事了。尽管有这样的保障，HPV疫苗接种率仍在不断上升。
疾病预防控制中心报告称，从2013年到2017年，接受疫苗的青少年比例每年增加5个百分点。到2017年，66%的青少年接受了该系列的第一剂注射。但是大约一半的青少年没有接受完整的疗程，这大大降低了干预的有效性。虽然美国各地的疫苗接种率在上升，但这与其他疫苗接种率并不同步。问题不仅仅是对男孩和男人的直接消费者营销。旧金山爱滋病基金会医疗事务副总裁也把困惑归咎于谁应该接种疫苗和何时接种疫苗。
令人困惑的指导方针
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建议，所有11岁或12岁的儿童，不论男孩还是女孩，都应该接种疫苗。还有，26岁以下的年轻女性和21岁以下的年轻男性在他们年轻时没有接种疫苗，也应该接种疫苗。需要提醒的是：26岁以下与男性发生性关系的年轻男性应该明白这一点。变性人和免疫受到抑制的人，如艾滋病毒携带者也是如此。
2018年10月，FDA批准将Gardasil 9用于27至45岁的所有人群。虽然这一批准得到了那些试图扩大疫苗接种量的人的支持，但由于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的建议尚未改变，这使得事情变得有些复杂。霍尔说：“混乱的环境是HPV疫苗接种推行缓慢的根本原因。”他说，健康保险公司指出，令人困惑的是，“推动疫苗接种的覆盖面”，三剂系列疫苗的成本约为500美元（380英镑；440欧元）。
霍尔说，他“羡慕”像NHS这样的单一付费项目，NHS已经将疫苗推广到年轻女性身上，并将在2020年1月向12-13岁的男孩推出疫苗。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的沃顿还指出，研究“已经表明，低发病率的主要原因是提供者没有在与他们谈论其他疫苗的方式相同，“提供者有时会将HPV疫苗作为与其他疫苗不同的选择，而不是常规包装的一部分。
沃顿说，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和其他组织现在敦促供应商“像谈论任何其他疫苗一样谈论HPV疫苗。”2018年11月，在他确诊一年多后，麦克劳德被宣布癌症消失。离开他领导的计划生育的青年小组几个月后，他又回到工作岗位，帮助更多人了解性传播感染的来龙去脉，以及如何与同龄人谈论性行为。
几个月前，麦克劳德还在挣扎着吃喝。他的喉咙还痛，每咬一口都很痛。谈论他的经历也很困难。经过数月的深思熟虑，他决定将自己的个人经历与他所管理的青年团体分享，以增加更多人对HPV风险的认识。
了解一些人感染了与HPV相关的癌症，可能会对像弗洛雷斯这样的年轻人有所帮助。他说：“人们认为所有的性传播感染都是可以治疗的，所以他们并不担心。”“然而我希望这种观念会改变。”
参考文献：
Kardas-Nelson, M. (2019). Vaccine uptake and prevalence of HPV related cancers in US men. BMJ, l1210. doi:10.1136/bmj.l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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