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新年献词：最值得的自己，是我们在正派道路上肝胆相照

文丨将爷

新历年底最像年底的一个特点，就是朋友圈总会刷屏一种叫“新年献词”的文章。

大约是在几年前，每到这时候，我会给很多媒体写这玩艺儿，文字在人文上雕花。生意好的年份，我一晚上能写上几篇，挣两瓶贵州那种过了期发了霉长了毛的土酒钱，肯定是没问题的。

记不得从哪一年就不写了。大抵还是因为改不了总要说些“良知”“正义”这类大词，而这种积习渐然不合时宜了，加上我文风浮夸实在不够，也越发不再讨喜了。

当然，其间还发生过一个故事，不，是事故，就是对某位媚到掉渣的媒体权力写的献词，我在另一家媒体以春秋笔法的献词给狠狠日决了一下，结果遭遇到各种背刺，随后也渐然不想再做这种新年生意了。当然，那个人早就不恨我了，因为人在深牢大狱，我这种小写手也够不着恨。

后来再写新年献词，就只是在人格志上了。2022年写的叫《魔幻无常的辛丑年，人们终于勇敢地驱逐了魑魅魍魉》，2023年我没写成，因为当时这号因不可抗力处于失联中。

马上就2024了，人世间魑魅魍魉仍然还有，新年献词也还都在，但我今晚真不想写那种酸涩矫情的文句了。

这个年底刷屏的不只有献词，还有朱令案。现在的我已经没有多少勇气碰触此类话题，故而此前所写的，也只是期待这事能有忏悔和救赎。

我承认，近来我消极到在以宗教文化求解很多事了。当然，我也不能再把呼吁案件重启当作口号喊，因为我都喊了20多年了。还有，如果我足够的功利，喊喊口号那就是最有流量最得激赏的事。不过，一个写手如果总是唱同一首歌，多少也是一种无耻。

2023，我确实是很悲观的。最大的悲哀，竟是担心表达悲观也不合时宜。吊诡吧。其实，仅是面对朱令案，我就足够悲观了。读书牛逼考上清华就完美了？才艺人格都极为优秀就有未来了？那些看似圣洁的象牙塔里的人就真的纯净？在顶级考生汇聚的地方就都是灵魂干净？正义真的只是迟来，就不会永远等不到吗？

想想朱令的老师同学医生，我心中有恨，又说不出。其实，朋友圈刷屏朱令案，就跟为关注董宇辉遭受东方小孙压榨一样，大家不过也就是想要拉自己一把，不被这种看不见的洪流淹没。

因为大家多是正派人，都在想走正派的路。关于正派社会的概念，我以前讲过很多次，就是不让制度羞辱人。像我这种纯种农二代，赤手空拳在外面世界打拼，不过也就是靠点专业能力，靠些学术理论，再靠些不懈努力，才能接近体面地混口饭吃。

就像每一个清冷的夜晚，在别人酒桌言欢被窝缠绵的时候，我呆在凄冷的工作室，除了读书写字，就是摆弄着各种花花草草，直到把所有的熟桩生桩都养死，变成一堆烤火的棒棒。

前些天，我在北京上海杭州深圳转悠了一大圈，参加过几个所谓的知识精英论坛，其中有一个会议，有很多公共表达的意见领袖。对了，就有写南方周末新年献词的哥们，大家谈的主题是讨论现在应该悲观还是乐观。这个命题多少就有些伪命题了，也很尴尬，真是乐观就不用讨论是否存在悲观了。

事实上，很多兄弟的表达也都太悲观。但，其中有一个老朋友，名字我不说了，反正是个著名杂文家，一把年纪了，退休了，把钱都捐着公益慈善了，却活着劲头十足的，每天就看读书写作两件事。

老大哥发言很猛，一点悲观都没有，说白了，老子从来没变，哥们就是要以笔为刀，与不公平现象斗到底。听着他一直在说良知与正义，我又感动了。

什么是不躺平，这才是真正的不躺平。我不知道，当我活到他那岁数时，还能不能活出这样的精气神。除了这个老头感动我，昨晚，在人格志上写那篇《纸上江湖：一个男人的温度》的张龙虎，也就是这样的人。

别看他比我小那么多，一口一口叫我大哥，我只要写点软不拉几的文字，他日决起我来，比体制领导训下属还要凶恶刻薄。其实，我们也都是被现实侮辱和损害的人，没有比我们更懂得岁月何其艰难，碎银几两何其重要。但，人与人要是肝胆相照，所有利益前程，有时没喝酒人就醉了，就是视为粪土。

对了，就是在上次那场论坛交流中，我说的观点是，如果我们不能与他们肝胆相照，那就要在自己的天空独自盛开。

意思很简单，活在今天的卷时代，很多时候，人是时候学会放下了。不得不说，现在确实有太多潜规则在打败明规则，确实有太多庸才奴才在指挥着人才英才。朱令不是唯一的不幸，董宇辉却可能是少数的幸运。我们只能活出自己的最好状态。

对我来说，越来越想清楚的是：不去与奸权争了，不去与宵小争了，不去与蛆虫争了，不去与乌合之众争了，我得构建一个自己的精神王国，在那里我自己和所有人都是平等的。

在现实中，虽然我连续养死了大量海岛春花、栀子花、石枫、映山红，但天天深夜回到家，我还是把这些残枝败柳当作祖宗供养，对着这些枝干和根部死劲地浇水，偶尔再用指甲抠抠树皮下是否还只是青绿，想象着春天到来的时候，它们还能发芽开花而不是变成一堆烧火棍。

人非草木，但人在一世，何尝不是草木一生。谁特么想成为一根枯枝，谁特么想变成烧火棍，谁特么不想成为栋梁之材嘛。但，现实很残酷，我面对讲当代文学的傻逼竟然连一本茅奖诺奖都没读过，而我至少读了80本；我看到讲经济学的傻逼连个基本概念都说不清，而我至少随口能背出50个；我读到名记的文章竟然连基本的消息和通讯都区分不开，连基本的新闻五要素都找不到……

如果你的世界真的已经让给了自己鄙视的人，我劝你不妨再多拱手两下，说一声：傻逼，老子都不要了，不和你玩了！

不能沿着正派的道路去摘取彼岸花，到最后摘到的往往也只能是带刺的玫瑰，会让你精血流尽的。是的，各位兄弟姐妹，今天我写的也不是什么新年献词，而是对岁月多么痛的领悟。

当南方周末在吱吱歪歪地说着要“守住不惑的底线，选择做最值得的自己”的时候，我只能暗然失笑，因为我最敬爱的易中天老师说了，现在中国人最缺的就是底线。

而我还想说，只要你抬头仰望，就会发现有些人不是没有底线，而且连底裤都没了，真的看不下去了，真的不想恶心自己、成全别人地陪玩下去了，真的不能再自我犯贱了。

所以，在这新年来临的时候，我特别想对人格志朋友说的是这句：做最值得的自己，也是拥有肝胆相照的朋友。

肝胆相照的朋友，就是三观正确的朋友，就是走正派道路的朋友，就是靠手艺专业努力活着的朋友，都就是遭遇欺负却依然爱家爱未来的老实人！

2024，请您，与我肝胆相照！

PS：全文未完，共2499字：今晚酒后吐些真言真情，就不算是新年献词了。明天醒了，如果觉得这篇堪比新年献词，就不再写了。如果大家想我也写个闷骚版新年献词，跨年夜，我写给您看。欢迎大家扫下面二维码，加好友以保能及时找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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