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口秀需要“十八线城市”俱乐部 | 「文娱消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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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口秀大会》第五季昨天迎来收官。在节目现场，各个城市的脱口秀俱乐部老板们首次受邀登上舞台，在一旁观看选手们表演。这被视作脱口秀行业线上线下融合的一大信号。

各个城市脱口秀俱乐部老板们带来的是众多的脱口秀新人。

早在这一季开播时，厦门来疯喜剧官方发了一条微博，称今年来疯有5.5位演员登上《脱口秀大会5》的舞台。其中，露了一次脸的老板算半个，其他分别为漫才组合肉食动物、北极熊猫，还有早已受到外界关注的小佳。

这是众多脱口秀城市俱乐部的一个典型发展缩影。2017年前后，《吐槽大会》《脱口秀大会》两档节目接连上线，成为脱口秀这一舶来喜剧形态在国内加速普及的助推器。随着节目走热，市场持续打开，更多的观众、从业者、俱乐部开始涌现，线下市场也得到反哺。

相关数据显示，截止目前全国已有超过200多家地方脱口秀俱乐部。从城市分布来看，这些俱乐部覆盖的城市既包括上海、杭州、成都等具备一定脱口秀土壤的地方，也有鞍山、呼和浩特、邯郸、银川等城市。

线上与线下共生关系的背后，地方俱乐部已经成为整个行业挖掘、输出新人演员的重要力量。

在线下市场，从招纳新人的训练营，到验证段子质量的开放麦，以及不同规格的演出，脱口秀行业的一整条运作体系雏形初显。

从线上到线下，

打破“脱口秀走不出一线城市”

从最早在香港流行的“栋笃笑”，到内地以上海“海派清口”为代表的本土化，国内脱口秀早期的发展呈现出非常鲜明的地域性、小众化特质。

如今，脱口秀已经往更多城市渗透，甚至包括一些原本认为没有消费潜力的区域，早已打破“脱口秀走不出一线城市”的说法。

在疫情等不可抗力之下，本季《脱口秀大会》的录制现场定在了山东青岛。这导致笑果的绝大多数演员和工作人员都在青岛，于是在那段时间，笑果在青岛密集安排了演出。

“我们原来对青岛的脱口秀市场把握并不大，如果每周两三场，每场三四百人，那就意味着三个月要消化掉超一万名观众，前期都觉得不可能，但最终就是做到了。”笑果文化演出运营总监陆逸云表示。

此前2月，2022笑果开麦秀「OPENYOURMIC」在上海、北京、南京、广州等城市落地。旗下签约演员小鹿、海源、童漠男等人的脱口秀演出覆盖西安、武汉、青岛、成都等地。十一期间，笑果将演出开到了广西南宁。

陆逸云表示，此后也希望持续拓展城市边际，能够去到更多的城市，比如三亚、乌鲁木齐、呼和浩特等之前未曾涉足的地方。

在这一轮的城市扩张中，文化普及带来的消费扩容是核心驱动力。

在5分钟的短时间内，享受一场借由个性化表达、巧妙而密集的梗所支撑起的语言表演，在大笑中拆解生活，荒诞的表达中激发共鸣。对于想要释放生活压力，获得愉悦体验的受众来说，脱口秀这一喜剧形式的价值正在被认可。

随着更多脱口秀爱好者涌入训练营，李诞如此回应，“这种氛围很像4A广告公司刚刚起来的时候。名牌大学学计算机的、学国际关系的，都要跑来做copy，做文案，为什么呢，就是酷。”

当然，推动更多人进入一个行业的原因，也在于整体回报收益的提升。李诞曾在舞台上带着调侃的语气说，“现在笑果这帮脱口秀演员在上海都是‘横着走’，线下演出的门票已经成为硬通货”，到2021年全国脱口秀线下演出票房达2.24亿。尽管整个脱口秀行业的发展尚不均匀，但头部脱口秀演员收益的改善，对整个行业也起到了提振作用。

而随着脱口秀文化日益得到普及，在线下娱乐市场受到冲击的当下，脱口秀因其灵活性，实现了逆势增长。据《2021全国演出市场年度报告》数据显示，2021年脱口秀市场全年商业演出场次1.85万场，比2019年增长50%以上。

近两年，传统线下文娱业态在疫情、移动娱乐方式等的冲击下，面临着客群流失的现状。取而代之的则是以脱口秀、剧本杀等代表的新型文娱方式。

脱口秀的优势在于，与包括歌剧、音乐剧等在内的表演形式相较，观看门槛更低，且带有较强社交属性。同时，一人、一支话筒就能表演的特点决定了脱口秀制作周期更短，演出产品也更为灵活。从千人剧场，到几十块的小场地演出均有所覆盖。

脱口秀如何“到处开花”？

不管城市大小，众多地方俱乐部因为脱口秀产品较为灵活，多选择在当地的中小型演出场所，例如酒馆、咖啡馆、LIVEHOUSE等起步。越来越多剧场愿意接受脱口秀这一演出形态，成为脱口秀城市扩张的利好因素。

陆逸云回忆说，“在最开始做脱口秀的时候，很多大剧场是不接受的，只做比如说大型话剧大型舞剧和大型歌剧的，现在几乎不会。”这正是类似笑果这样的公司能够越来越有效率的去更多城市的原因，一方面大多数的城市剧场开始接受脱口秀；其次，越来越多的城市，有地方俱乐部和地方的观众，培育了基层的市场。

目前针对线下演出的运营，笑果已经形成了一套体系。在包括上海、北京、南京等自营城市，有相对固定的驻地周演，这也是笑果用来培养孵化新人演员及市场的基石；常规性的演出还有包括小鹿、海源、肉食动物等签约演员的专场，以全国巡回演出形式进行。此外，城市漫游则是笑果明星向产品，整个流程已相对成熟。

在针对不同城市的运营层面，陆逸云表示，在上海、北京等具备受众基础的城市，笑果的自有流量已经足够覆盖推广，而且也有相对较好的演出空间配置，比如山羊GOAT脱口秀酒吧作为开放麦的场所、笑果工厂用来进行线下商演。

但相较于超一线城市受众将看演出视作生活习惯的一部分，就像聚餐一般常规，在演出较少的城市，花钱买票看脱口秀的决策难度相应提升。

同时，中国的广袤决定了南北差异、城市人群构成差异等的必然存在，脱口秀的阵容排布也必然要考虑这些因素的影响。例如在西安讲方言梗，一定比在上海、深圳等城市更合适。后者作为“移民型城市”，台下观众并不一定是当地人。

在北京、上海等一线城市，基于演出市场的活跃及脱口秀受众的广泛，本土俱乐部不仅能保证一定的演出频次，一些有实力的头部地方俱乐部也成为城市扩张的重要参与方。

这种参与方主要分为两种形式，其一，大型俱乐部将自身的剧场开设到其他城市；其二，俱乐部之间也会进行演员交流，较为成熟的演员会对外输出，也会进入到当地的俱乐部当中。

在二三线，乃至更低线的城市，目前日常演出多集中在周末或节假日，且频次较低，大多没有条件进行固定场地的搭建。但他们起到了很好的源头活水的作用。

线下俱乐部如同毛细血管，实际上扮演着整个行业的底层“造血、输血”功能。在本届《脱口秀大会》舞台上，就像开头提到的小佳、漫才组合肉食动物，都来自厦门来疯喜剧；58岁的黄大妈，来自长沙笑嘛喜剧；在亚丁湾索马里海域卤大肠的退伍军人毛豆，来自大连汇笑喜剧。

脱口秀的未来

需要“18线城市”俱乐部

随着《脱口秀大会》第五季的播出，推新与地方俱乐部的关联被摆到了台面上。

陆逸云说道，线下一定是线上选手的重要来源之一，即使是《脱口秀大会》第一季，所有的演员都不是凭空而来的，“比如去年大家觉得很惊喜的鸟鸟、邱瑞、徐志胜，今年大家觉得很惊喜的黄大妈、毛豆，没有一个是凭空而来的，都已经经历过一两年线下的磨练和捶打。”

《脱口秀大会》的逐季播出于行业是一个厚积薄发的状况。陆逸云表示，统计全国讲脱口秀的人，从增长比例和人的数量上来说，从《脱口秀大会4》到《脱口秀大会5》的时间段是一个加速度的过程，有越来越多的人在讲脱口秀已是事实。

一般来说，脱口秀较为体系化的演员培养方式为，招募爱好者进入到俱乐部的课程体系当中，在掌握一定创作及表演技巧后，在开放麦进行练习。随后进入到复盘阶段，对原有的段子进行打磨。关于文本的修改有读稿会环节，开放麦之后，也会有不同规模的演出。

这也是笑果以及大型俱乐部的普遍做法。对笑果而言，后续的输出终点不止于演出，还有综艺录制及偏艺人向的培养通道。

陆逸云表示，从长远来看，脱口秀的发展一定要依靠广阔的遍布在各个地方甚至县级市，或者我们常说的“18线城市”这样的俱乐部。

但作为一个新兴行业，脱口秀虽然从诞生之初就一直在探索人才培养体系和规模化复制的体系，目前还在打磨自身的标准化流程的阶段。

陆逸云表示，有一些演员，可能会因为没有好的场地、无数场演出当中的打磨、具备一定专业知识的前辈指导等，在进步到一定程度上就停滞了。但从观众、演出、俱乐部、演员的数量上来说，行业普遍认为，脱口秀的欣欣向荣是毋庸置疑的。

一方面，脱口秀正在解锁更多的场景。从大型商场，到电影院，都在持续引入脱口秀来吸引人流，盘活现有场域价值。

从行业观察来看，其中，电影院算得上脱口秀走出酒吧之后较早进入的场景。在现有电影市场较为惨淡的情况下，院线寄希望于脱口秀、剧本杀等业态吸引观众重回影院，并实现多元化营收。

另一方面，脱口秀俱乐部也在探索自身边界的拓展。在商演层面，某些俱乐部在尝试为不同行业客户进行定制化喜剧形式的打造。类似剧本杀出现“团建本”，脱口秀也可以成为公司年会的内部活动之一。

不过，整体来看，国内脱口秀产业经过十数年的发展，仍然处于较为早期发展阶段。当前，从观众的市场渗透率、复购率等方面来看，脱口秀行业处于较低水平，更多的观众正处于想要或首次观看线下演出阶段。

后续，脱口秀还会继续发展。行业或将走向分化，一方面会出现更多的大公司和大俱乐部，另一方面一些只做开放麦和小型演出，下沉到县级市的俱乐部也会变得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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