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感尤似玉生烟

诗歌杂志诗歌杂志 2021-10-05

张卫东↓伤感尤似玉生烟

题图:周强(成都)

　　杯水有时也会打翻

仿佛一滴露的偶然，他说：葡萄园的
钥匙不归我管。接下来秀剧情，
道具遗落拐弯处。鲶鱼说：放心吧，
不是苟且的“诗意”在修改你
的天际线。但奇谲的是，左边的鸭群
总向右喊：并非我们不听话，
反对过“不懂事”的“迂腐”或“谎言”。
对，年轻的兄弟，所谓长者，
不过是某只黄雀颤动的尾翼，
就像你，突然感到的孤单。当善念的
杯水再次打翻，当你再次转脸
深陷经验给予的那个空洞，
绝望就像一只猫，它说：“喝茶吧，
这眉飞的蚊蚋与蜂鸣……”，
一树蟠桃的水色，让猴王撑破了苦胆。

　　　伤感尤似玉生烟

且看生烟玉暖紫云间，油菜花又黄了！
但不能说，这是桃李“爱”的徒然，
而沉稳，仅属于那个拍照的人。
虽然，坡下的十陵河刚好告别了干涸，
花的心跳就快了起来。“阅览室内
严禁吸烟”。但走廊尽头，却可
望见草坪上的蓝天。孩子们，依课程，
正完成着操场中的射门、投篮，
或跳高、攀岩、打长拳……
当一个乒乓从铁栏缝隙处滚到了场外
我的脚边，一束光就打了过来：
“爷爷，帮我捡一下嘛，谢谢！”
对，昨日黄昏，绕过一群跳舞、打闹的
妇女们，面对暗香可期的未来，
我刚好离开一位长者因病住进的医院。

一个动词划过了珊瑚的脑海

它动了起来，像一条满挂鳞甲的
鱼，“毫不动摇”的动了起来。
也许，它将划向一块礁石，
或深入珊瑚的绚丽而无视海床的
沟回。但，它划动的路线
与你想去的海域偏离了一点点，
虽然，谈不上什么“殊异”。
就像昨天，和你同时吃下的那只
苹果……。今晨，雄鸡高唱，
也是一个动词，但它可没这么响，
而是趋于低音部。此刻，
一个动词已潜入那片脑的深海，
在一片死寂中又浮上喉管，
蓄谋已久的等着舌尖把它推出来。

　在名词的纸上我们攻城掠地

开始，我们并不这样认为。但城池，
陷落的日期却很难推断。是，
午门的打开，可能会触及顶层的
秘密。而为社稷，这情景
多少显得有些破坏的嫌疑。坦率说，
矛与盾也是两个名词的组合，
比如，写实与虚构，不能用偷窥而
随意猜测，就像海啸肆虐，
或一场地震留下的废墟。如果忽略
某个细节，纸上的推进就能
结束一场战争的暴戾，恢复一座
殿宇理性的留存，而所谓的
杀戮就会成为笑柄？那天，我再次
走过成都北门城墙残存的
部分，一个名词就盖了过来，
午夜的纸上，一片血色就盖了过来。

　　我们和解在可能的细节

说实话，扁竹根并不想揣度厥草的心机，
作为老人，仅仅也就悲愤了几句。
虽然，“锥心之痛如风雪弥漫”*，
而为可能言和的细节，昨天，你又怎么
忽略了呢？女人也不都是祸水，
或许，她只想重回你的肋部？
就别再深究了吧！如今，你看见的
山河不是很完整吗？当然，他知道你的
“砾石”所指，可残垣中哪有什么
鬼哭或狼嚎？就此，你也肯定
洗涮不了他人的灵魂。虽然，我们无法
向前（擅越雷池一小步）。但，
谁又情愿返回呢？别说时间给予的纵深，
不是生逢其时，谁又能区分
家国的爱与恨。别总说什么“红与黑”，
对，这是左边和解的真谛，那，
一路走来，什么又叫不去天国的任性呢？

*取自孙文波诗：读《祭侄文稿》。

　　仅用药物消除不了你的焦虑

你指出的“快”不是一个问题。头痛的是
他们朝令夕改。你，初来咋到，面对
同样街区，同样幻变的人群，就像
看天预报的气象台，信不信都由不得你。
比如，那些卖“吼货”的人，他们
也要生存，同理，异国不久坠毀的班机。
当他表现出对你的关心，自己的
心结可能会锁得更紧。就算你
总爱选择室中养草，加大倍数去查验
先前的征兆，案前的台灯还是
不能适时关闭。这不是一个人在夜晚的
街头随意奔走，好比车轮靠上了
“太极”。如果，你想过去跟他打个招呼，
用不同的方式做个探底。那么，
街边的霓虹将怎样规律的洒在你的脸上。

　昨夜，又错过了一次月全食

就说盆地真的有点沮丧。一小片云团
就让一只兔子隐身于阴影后面的
一束光。请挪走你的桂花酒，
将那声吠犬深锁到洞中。虽然，事后
你对我说：这晦暗的过程来自
地球对日光投射的遮挡。但，
绝不是黑暗与蜥蜴的对抗。那么好吧，
请别用术语，别说什么“大气层
折射后，来自太阳的天光……*”，
因为，我没感到那个无形轨迹上刺向
猩红的虚无，即使，在时间的
剧情中，它扮演过什么角色。问题是，
这样的结果，是否就能保证
吃掉的错过给予的信任，并在某个
诡异的神圣之中，从处女座的
胸部，耐心的看它整个的隐入，复原。

*取自臧棣诗：《月全食入门》。

　　有时，无聊也是一种幸福

至少是松弛中的无事可干。但，必要
前题是：场景大约区别于虚幻。
比如，当鱼浮出水面，能感到花开般
的灼痒，看到松鼠眼中的海水
比丝帛绸缎还要柔软。当然，
更多是你悠然移动间，略显迟缓的慢。
不要动辄说魔鬼。就像那年
我冲向海滩，并未因快跑了几步，
就赶上了一匹随夕光而去的赤色好马。
事实如此，“不谙世事”常使我
木讷于几只河豚暗含的毒腺……
莫非世界因友情而存在，因爱的记忆
相互回应，像一株草的人性，
你就会不屑无聊花蕊开过酉时三刻后，
继续试探，尤似苦蝉吮树干，
将一只蚯蚓看成泥土之间幸福的绵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