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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粒:「不赶什么浪潮 也不搭什么船 我自己有海 ​​​​」

2017-09-07 吕彦妮 吕彦妮

歌手陈粒,1990年7月26日出生。


27岁生日这一天,她发布了自己第三张个人专辑《在蓬莱 in Blue Note Beijing》。


这些年来她被广为流传的作品包括《性空山》、《奇妙能力歌》、《易燃易爆炸》、《走马》等。


评论这样说:「听她唱歌,像听了一次巫术表演。」


我只有40分钟与她交谈的时间,我就只记录这40分钟的所得。


时间的短促带来交流的饱满,也很好。




陈粒:一个人北上


采访、撰文丨吕彦妮


陈粒今天早晨心情不错,醒来写了三首歌,用时半小时,平均10分钟一首。

动力是昨晚演出时忽然发现自己独立包办作词作曲的歌原来好好听喔,于是决定多写一点,所以睁开眼睛马上就动手了。但是她又并不是那种可以长时间专注的人,一个事情干半个小时就要换别的,曲写好,便就放下了,一会儿从家里去拍摄场地的路上再写歌词吧。


所以外人想象的那种千万次召唤、等待灵感到来时再提笔创作的情况从未、从未发生在陈粒身上。「创作是做事情,跟灵感关系不大,对我来说是靠努力。」


她没有写不出来的时候。


也不追求非得在某些特定状态下创作,甚至写每一首歌时内心都是平静的,「并不会说今天特别不高兴,我要写一首《易燃易爆炸》,不会这样的。」


「盼我疯魔 还盼我孑孓不独活 想我冷艳 还想我轻佻又下贱 要我阳光 还要我风情不摇晃 戏我哭笑无主 还戏我心如枯木……」——这样的词,是在内心很平静的时候写出来的?


「是的,而且绝对是理性大过感性。」陈粒说写歌就是靠努力,努力到了一个程度,再说拼天赋。


写歌快也没有秘诀,就只是因为「会的和弦很少,写来写去都是那些很简单的东西」,有听众跟她说,歌有时候听起来很相似,她就垂着眼皮如实回应:「我能自己察觉出相似的时候就会改,但是我察觉不出,那也没办法。」她就只相信自己的判断,「听别人的没有用。」


新专辑《在蓬莱 in Blue Note Beijing》


陈粒在BIG香蕉嘉年华演出舞台上


采访是在她家里的化妆镜前进行的,其实妆都化完了,可她还是坚持着对镜坐,一个小时里,几乎鲜少转过头看向我。手里一直没停着干些其他的事情,把猫拽在怀里支着它的两只爪子,或者翻翻眼前的书,至后半程则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用一片柯勒的长笛教程光盘和一张抽纸鼓捣鼓捣,做成了一枚硕大的「戒指」。


陈粒在采访时做出的那枚「戒指」


她是可以一心多用的人。两台电脑同时放着两部电影一起看是常事,最近又养成了另外一个「奇怪的习惯」,——「岔着看书」。《京华烟云》、《退步集》和《何谓良好的生活》岔在一起,这边翻翻,那边看看。《退步集》就在桌子上,中间页还插着一本日本语教程。


这是书签吗?


陈粒哈哈大笑,「是的是的。」她最近喜欢上了日语,因为好听。


她并不难聊,只是不主动,也对将自己暴露和倾诉给外人没什么太大的兴趣似的。采访伊始的第一句话其实是她说的。「就是……问你一下,如果我们采到那种我答了一万遍的问题,我能跳过吗?」


她很直接,说这段时间接受采访手心老是冒汗。


那些回答了「一万遍」不想再谈的问题包括:


你这个名字为什么是叫陈粒,能说一说你的名字吗?

你最喜欢你自己的哪首歌?

你的这个音乐的事业是怎么发展起来的?

从小就唱歌很厉害吗……


她怕自己不舒服,也担心控制不了暴躁的情绪,所以现在学会了先发制人。


我让她给我一个信号,遇到答不出的问题会怎样?


「我会说,跳过,可以跳过吗?」规则清晰,界限分明。她笑了。


陈粒用手写字,墨宝如上


从贵阳、上海到北京,陈粒的生活里本来没有这种困扰,她不会选择任何一种可能会导致自己不舒服的人事物出现在身边。


我们想当然地以为从去年七月属于自己的工作室成立之后,她的生活会发生什么天翻地覆的改变,并没有。她没有不自在,也没有被迫改变什么。反而更好了,原来不擅长的那些琐碎的事情现在有同事帮忙,解放了她,可以有更多时间和精力专心创作。她还可以适时的给生活「留白」,算是为音乐创作做补给也好,就是单纯地吃吃看看也罢。


她是喜欢在交流时用到「象征」和「通感」手法的。所以一起合作音乐的同事偶尔会听不太懂她在讲什么。「我毕竟不是做这个专业出身的,讲不出那种很具体的很专业的词,这应该是我的局限。」


她描述自己想要的音色时会说:「我想要丝绸一样的飘的那种,或者是像水一样的那种咕咚咕咚的,要流状的,不要那种冒泡泡的东西……」


问起她对好音乐的判断,她了一个相对通俗的比方给我,就像是画画。「编曲的一个音色,就相当于一种颜色吧;一个节奏就相当于一种线条;一个段落就相当于一个色块,最开始都是元素,好听不好听,就看你怎么分配了。没有土的东西,只是配得土而已。没有土的颜色,也也没有土的音色。」


陈粒在自己的演唱会上的样子,从上至下依次是:北京天漠音乐节、《在蓬莱 in Blue Note Beijing》演唱会、广州草莓音乐节


她越来越喜欢在现场唱歌,和听歌的人在一起。因为现场的时间就是「当下」,不可控。录音可以千遍百遍做到最好,但陈粒不觉得最好的就是最好的,所以更享受演出。「你不觉得很浪漫吗,大家在一起,浪费着这些时间。我太珍惜这种感觉,因为指不定哪天就胖到不能演出了。」


问,看书或看电影会不会多多少少影响到自己创作的手法、风格。她扑哧一下乐出来。有一次在拍一支MV的现场,她化妆时捧着一本书看,开拍时扔下书就过去了。拍了一会儿,导演走过来问她,陈粒你刚刚不是在看张爱玲的《倾城之恋》吧。她也惊了,你怎么知道?因为我看你的举止、仪态很不像是你平常的样子。「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我觉得很奇怪,所以看书有没有影响作品我不知道,但是别人告诉我,从我的举止、仪态,竟然会被猜出是书名的话,那肯定是所有的事情都是有联系的吧。」她讲这一段时表情很夸张很生动,两只手一直也在半空摇啊摇,细细的手指弯曲着好像在捏一个不存在的气球一样。「以后我要注意一下,让大家觉得我在看《老夫子》。」


QA


吕彦妮:还会常常回听自己以前的歌吗?
陈粒:
老歌我几乎不听,我听自己的歌最多的时候,就是它还没发出来我在做的时候,我要不断地一遍一遍地审。那是我的一个地狱……不是地狱,是我的一个无限循环的奇怪的空间。就是你分不清那个到底是自我检查还是审美还是享受的,你会走神,走神就会做别的事情,就得再听一遍,再听一百遍。最终到我听到已经不能再听的时候,我就知道可以发出去了。


吕彦妮:你追求完美吗?

陈粒:我知道完美这东西是不在的,所以我不敢去追求它,但是我只能追求我这里的完美。


吕彦妮:现在会焦虑自己的年龄吗?
陈粒:
焦虑也没有用,你只有在自己的年龄做到最好最瘦、写最多歌,焦虑这些都是没有用的。


吕彦妮:你和好妹妹乐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记得是什么场景吗?
陈粒:
一见如故。是前年的三八妇女节。日期是巧合啦,3月7号我在北京巡演,他们是那么红的巨星前辈,邀我去工作室看看,我就屁颠屁颠跑过去了,但是我忘了买花。三八妇女节看他俩,当然要买花了,康乃馨,菊花,康乃馨搭菊花,再搭一点满天星。(大笑)



原文刊于《时尚健康》2017年5月刊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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