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老了》：生命不可抑制的虚无
本文看点
1.年末岁初，我们痛恨时间的流逝——对过往的悔恨，对现状的不满，对未来的惶恐——寂寞与焦虑像病毒一样蔓延。
2.几乎所有中文译本对《当你老了》仅仅做爱情诗的解读。
3.这首诗指向的是爱的神秘，以及生命不可抑制的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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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老了》
——生命不可抑制的虚无
策划：先知书店
文 / 编：千字君
2017年的最后一个黄昏即将逝去，但愿此事没有让你陷入寂寞与焦虑。是的，正是寂寞与焦虑，让我们痛恨时间的流逝——对过往的悔恨，对现状的不满，对未来的惶恐。
我想起了叶芝的诗，那首最著名的《当你老了》。这位伟大的爱尔兰诗人在1893年写下了这首诗歌，有人将它译作中文，谱了非常好听的曲，被很多歌手演唱。我第一次听的是李健演唱的版本。我也曾一度以为，这首诗仅仅是一首描述男女爱情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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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老了
词：叶芝,赵照
曲：赵照
演唱：李健
当你老了 头发白了
睡意昏沉
当你老了 走不动了
炉火旁取暖 回忆青春
多少人曾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
爱慕你的美丽 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个人还爱你虔诚的灵魂
爱你苍老的脸上的皱纹
当你老了 眼眉低垂
灯火昏黄不定
风吹过来 你的消息
这就是我心里的歌
多少人曾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
爱慕你的美丽 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个人还爱你虔诚的灵魂
爱你苍老的脸上的皱纹
我留不住所有的岁月
岁月却留住我
不曾为我停留的芬芳
却是我的春天
多少人曾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
爱慕你的美丽 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个人还爱你虔诚的灵魂
爱你苍老的脸上的皱纹
当你老了 眼眉低垂
灯火昏黄不定
风吹过来 你的消息
这就是我心里的歌
当我老了 我要为你
唱起这首心里的歌
唱起这首心里的歌
然而，前几天我在网上读到同为诗人的苏小和的文章，他对叶芝《当你老了》这首诗现有的中文翻译有如下质疑：
几乎所有叶芝诗歌《当你老了》的中文译本，都给了读者这样一个印象：这是一首老年人的爱情诗，一个妇人衰老了，青春蓬勃的爱情已经过去，但一份年迈的沉稳的爱，还在这里。
但是，如果知晓了诗人叶芝贯穿一生的神秘主义和唯灵论，如果足够尊重这首诗歌的英文文本，那么基本可以认定：几乎所有的中文译本，都遗漏或遮蔽了叶芝在这首诗歌里关于人的灵魂方向的想象与追问，以及在同情秩序中对生命逐渐消失的一种体验与喟叹，这种体验与喟叹近似于所罗门的《传道书》。
以色列王国最后的荣光：所罗门迎娶示巴女王
虚空的虚空，虚空的虚空，一切都是虚空。——《传道书》1：2
因此，这不是一首老年人继续上演的男欢女爱之诗，而是一首关于爱的形而上之诗，他指向的是爱的神秘，指向的是生命不可抑制的虚无。（千字君注：以上观点编选自苏小和老师个人博客。苏老师是一位诗人，也是位思想者，千字君为您推荐苏小和老师里程碑式作品《百年经济史笔记》（四卷本），点击书名可独家购买此绝版书）
下面是叶芝《当你老了》的英文原文：
When you are old
--- William Butler Yeats
When you are old and grey and full of sleep,
And nodding by the fire,take down this book,
And slowly read,and dream of the soft look
Your eyes had once,and of their shadows deep;
How many loved your moments of glad grace,
And loved your beauty with love false or true,
But one man loved the pilgrim Soul in you,
And loved the sorrows of your changing face;
And bending down beside the glowing bars,
Murmur,a little sadly,how Love fled
And paced upon the mountains overhead
And hid his face amid a crowd of stars.
叶芝的墓志铭：Cast a cold eye /On life on death/Horsemen pass by
因此，苏小和将这首诗重新翻译如下：
当你老了
当你老了，头发灰白，睡意昏沉
在炉火的边上打盹，拿起这本书
慢慢地读，你温柔地梦见了
你曾经的眼睛，和它们浓厚的阴影
多少人爱你欢乐、优雅的时刻
爱你的美丽，虚假或者真心
只有一个人爱着你流浪的灵魂
爱着你容颜变换的悲情
在温热的酒吧里，我向你弯腰致意
轻轻诉说，带着一点点悲伤，看着爱离去
在比群山的头顶更高的地方，爱在漫步
在一群拥挤的星星中间，爱隐藏了她的脸
年华易老，世事无常。在有限的人生里，寂寞、悲伤和焦虑似乎成了一种宿命。如果这真是一种宿命，终极的问题恰恰是被遮蔽掉的东西——对灵魂方向的想象与追问，为“神秘的爱意”寻找一个理由：流浪的灵魂，需要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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