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瓣9.4《象语者》姊妹篇|我厨房里的大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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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厨房里的大象》为自然主义名著、豆瓣评分9.4分作品《象语者》姊妹篇,是一部有关人与自然相处之道的非虚构作品。书中讲述了弗朗索瓦丝·莫尔贝-安东尼在2012年丈夫——著名国际自然环境保护主义者、“地球组织”(The Earth Organization)创始人、南非图拉图拉野生动物保护区奠基人劳伦斯去世后,继续从事苏拉苏拉野生动物保护区的事业。书中讲述了如何与象群建立新的关系,与它们一同悼念劳伦斯;如何为失去父母的犀牛和其他野生动物建造康复中心等真实故事。本书以自然流畅的语言,积极真挚的语调,讲述了在苏拉苏拉野生动物保护区人与人、人与动物、动物与动物之间相处的故事,突出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主题,是一部感人的非虚构作品。
YALIPUB苏拉苏拉将是我永远的家
文 / 弗朗索瓦丝·莫尔贝—安东尼
(自然环境保护主义)
*摘自《我厨房里的大象》,转载自“纯粹Pura”公号
我厨房里的大象(点击图片可购)
[法]弗朗索瓦丝·莫尔贝-安东尼 [荷]卡佳·威廉森-著 郭梦霞-译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纯粹Pura2022年5月出版
劳伦斯去世已经6年了。这6年中发生了太多事情,我也从中汲取了诸多教训,克服了许多障碍。
我们在各种艰辛困苦中扛了过来,没有苏拉苏拉所有人的齐心协力和无私奉献,我是无法做到的。我们跟志愿者们、从住客转变而来的朋友们、捐赠者们和奉献者们一起满怀激情,竭尽所能,确保我们在风雨飘摇的境况中得以生存下来。
劳伦斯·安东尼与大象“娜娜”(《象语者》内页图)
现在我们的象群已壮大到二十九头大象,并且还在不断增加。苏珊娜的小鼻子愈合得很漂亮,虽然少了一小截,但是她适应得很好。塔博和恩托比已经九岁了,是一对十分幸福的亲密无间的恩爱夫妻——我非常期待着我能很快就当上犀牛奶奶!我们的康复中心现在有三个小孤儿——1月初又有一个小捻角羚和一只小牛羚加入了小露西的行列。
我们正在实现劳伦斯之前想要创建一个巨大保护区的愿景,希望将其变成在未来能够不断增长的可持续的资产,而且已经有两个扩展项目亦在筹备之中。第一个是我们的邻居也加入了我们,让我们的领地又增加了1500公顷,这将完全满足野生动植物管理局对大象和土地的比例要求,而且还为我们提供了足够的空间来引进狮子,让我们成为非洲“五大”保护区。
《象语者》
[南非]劳伦斯·安东尼 [英]格雷厄姆·斯彭斯-著 邬明晶 张宇-译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20年7月出版
第二个令人振奋的事情是,五大酋长原则上同意再给我们3500公顷的部落土地供我们扩展。那是一大片广袤的灌木丛,不适合放牧,但是建设保护区的理想之地。它的可行性研究正在进行中,与此同时我们已经筹措到了该区域所需的半数以上的围栏,而且我们换掉旧围栏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
我们也在进行一项研究项目,评估我们的避孕政策对象群的社交和情感影响。大象们在家庭环境中茁壮成长,但是我比较担心的是,我们是否抑制了大象的原始本能。
我对苏拉苏拉也有自己的梦想——我们在康复中心附近开设了一个志愿者营地,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以及当地社区的年轻人将住在简单的帐篷中,接近大自然和野生动植物。我们在那里教他们了解保护区对于他们自身和整个地球福祉的价值。
而且我还要清理劳伦斯的旧越野车,并将其修复。这将是我的专属越野车,是我跟我非常喜爱的丛林之间的亲密纽带。
在我庆祝我来到南非的30周年之际,我学会了永不放弃和坚持梦想。我始终寻找每一线希望,努力往前看,因为过去的困难最终都会消失。
苏拉苏拉将是我永远的家。
(2018年3月2日于南非苏拉苏拉保护区)
小象宝宝苏拉
胆小如鼠的人是不适合担当野生动物的防卫者兼保护者的:虽然回报巨大,但忧虑焦愁却永远与你相伴。当状况发生时,与之俱来的是难以形容的损失、罪责、痛苦。
2004年的夏天,娜娜的女儿南迪要生宝宝了,我们已经等了好几个星期了。我们很难确定大象的预产期,因为她们的孕期长达22个月,而且通常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我们才发现她们已经怀孕了。有时候我们根本不知道她们已经怀孕多久了。
那天早上,护林员报告说小象终于出生了,但象群的行为很奇怪。劳伦斯立刻前去查看。中午时分他回来了,满脸忧色。
“小象的脚有问题,她站不起来。”
我满脸困惑地看着他。自从象群来到我们这里以后,已经有好几头小象出生了,我们从来没有遇到过新生小象有问题的状况。
“她一直尝试着想站起来,她的家人们都在那里帮助她,用鼻子托住她的小身体,试图将她扶起来。但他们一松鼻子,她就软软瘫倒在地上。我在那儿待了几个小时,真不忍心看她这样下去。”
“如果她站不起来,那她怎么吃奶呢?”他说道,满脸的愁容,“要是她站不起来,她从地上是够不到南迪的乳头的——这意味着她从出生后就一直没有进食。天气这么热,她真是一点机会都没有。我们可能已经是太迟了。”
“他们现在安全吗?他们在什么地方?”
“他们就在通往小屋的那条路上的河道里,那里连一棵树都没有。娜娜和南迪用她们的身体护住她不受阳光的暴晒,但是象群不可能在外面一直待下去。这真是一场灾难,弗朗吉。那小家伙不可能活下来的。”
“我们不要这么早下结论,亲爱的。大象比我们想象得还要聪明。他们会找到办法帮助她的。”
“要是他们觉得他们得放弃她,那怎么办?”
“他们绝不会那样做的!”
“他们可能不得不那么做。如果幼象拖了象群的后腿,那娜娜和弗朗吉就别无选择。”
“那我们就去救她。我们不能让她等死。”
他疲倦地点了点头:“我知道,可是弗朗吉,小象需要的不只是喂奶。”
“她需要一个骨科专家。我甚至不知道有没有专门针对大象的骨科医院。我们总是说我们会顺应自然,但是……”
他沉默了。我知道他是对的,但我们以前从来没有主动干预过。
“也许象群不会抛下她不管。”我满怀希望地说。
“她吃不到奶,她连一天都活不了。”劳伦斯踱来踱去,“我们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呢?”
“洛洛,你先回去看看,看看他们会做什么,然后咱们再做决定吧。”我给他做了一些三明治,他把几瓶水装进车载冰箱里,准备回到象群那里。我瞥了一眼门口的温度计:37摄氏度,已经是下午两点了。我拿起他的帽子,在后面追他。由于劳伦斯的皮肤一看便不是非洲本地人,因此他如果不戴帽子的话,他会被晒成一只红彤彤的龙虾。
当天晚上劳伦斯上床时,我已经睡着了。他把我叫醒说,那头小象还活着。
“她非常虚弱,但象群还和她在一起。他们还没有放弃她。求上帝保佑她熬过这一夜吧。”
天亮的时候,劳伦斯又去帮小象的祖母和妈妈照看小象——毕竟象群是他的家人。我打电话给他,想知道小象的情况怎么样了。
“她还活着,不过也只剩下一口气了,”他低声说,“而且看来她的祖母已经决定要离开了。”
雌象是母性很强的动物,经常照顾彼此的幼崽,因此放弃新生的幼崽这件事对他们是非常沉重的打击。
娜娜第一个离开了。劳伦斯向我描述了她离开她那垂死的小孙女时那哀伤欲绝的神情,我的心都碎了。
他的声音满含绝望:“她离开的时候,她的步子是如此沉重,如此缓慢。”
虽说弗朗吉已经接任了女族长,但娜娜仍然是一位深受爱戴的顾问,同时她也是小象的祖母,所以弗朗吉很有可能是把决定权让给了她。娜娜一定很想留下来安慰她的女儿,但她却带着象群离开了。这种行为证明了她是一位令人爱戴的、英明的领袖,她做出的任何决定,从来都不是为了她自己:她总是把象群放在第一位——我希望自己永远不会身处她那一天的境地。这就是为什么女族长必须由一位富有领袖气质的雌象担任:她们不仅需要有洞察力做出重大的决定,而且必须有勇气执行到底。
所以小象只能等死了。
只有南迪留了下来,因为她在分娩的阵痛和接下来的整整一夜的无休止的守护中已经筋疲力尽了。
劳伦斯和我怎么能无视她的困境呢?虽然我们致力于“顺应自然”的理论,但在此情此景之下,“顺应自然”是不可能的。我们不可能在明明知道能挽救小象生命的情况下却置之不理,特别是在象群已经倾尽了他们全力的前提下,我们就更不可能坐视不管。
劳伦斯说:“我要带人一起去找她。”
我紧紧地拥抱着他,感激他的慈心。
劳伦斯很清楚,南迪生完孩子后就没有再进食和饮水,于是他就把刚割下来的新鲜苜蓿和水装到越野车上,小心地朝着她的方向倒车。这是非常危险的,因为若是她对劳伦斯的意图有所怀疑,她一定会攻击他。越野车看起来相当结实,但对一个重达三吨的拼死守护她那即将死去的孩子的妈妈来说,车子就是一个铁皮桶。
当她嗅到了食物的气味时,她的长鼻子高高举向了空中,然后步履蹒跚地走到车子前,一口气吸起了好几加仑的水,送到了嘴里。
劳伦斯慢慢开动了车子,南迪非常信任地跟着他。他感到十分内疚,于是就停下来让她喝水。由于她都36个小时没有喝到水了,因此她喝了又喝,最后总算喝足了。然后他便以蜗牛般的速度把车子往前面开,把她引到了灌木丛的后面,直到幼象离开了她的视野范围。
护林员冲到小象身边。她实在是太小了,只消两个人就把她抬上了卡车。几分钟后,他们就开到了房子这儿。
她瘦骨嶙峋,奄奄一息,小耳朵被太阳晒得起了泡。她的躯干两侧都有开放性的戳伤,因为她的母亲和祖母试着用象牙戳着她好让她站立起来。我感觉她都撑不到一个小时。她一动不动地躺在无花果的树荫下,用满含惊恐的眼神打量着我们。
我们给她的身体上喷洒冷水降低她的体温,兽医给她打上了营养液点滴。我坐在她旁边,抚摸着她的小脸颊,轻声对她说话:睡吧,我的好孩子,你和我们在一起呢,我的好孩子。
我们所知晓的有关大象的知识,就是他们对牛奶不耐受。劳伦斯打电话给肯尼亚的达夫妮·谢尔德里克动物庇护所,请教如何给一头新生儿小象喂食。他们推荐了一种添加了椰子油的特殊配方奶粉。
一个护林员飞也似的跑去买来了瓶子、奶嘴和合乎要求的配方奶粉。
兽医给她输了第二袋营养液,然后是第三袋。她奇迹般地振作了起来。
在这儿,游客们最喜欢做的是漫步丛林(《象语者》内页图)
兽医说,如果她能撑过接下来的12个小时,那么她便有机会存活下来。“她的体形太过巨大,大到她妈妈的子宫都装不下她,因此她的脚没有足够的空间正常生长,但好消息是她并没有骨折。”
一夜之间我的客房变成了托儿所,我们小心翼翼地把她搬进了房子里。她躺在床垫上,四周弥漫着令人心安的青草和干草的气味。我无法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除了被太阳晒伤的小耳朵和被象牙戳伤的伤口之外,她的小小身体上上下下都十分完美。她长着一张非常漂亮的娃娃脸,一条无比灵活的小鼻子以及四条结实到令人惊讶的长腿。事实上,如果兽医没有告诉我们她的脚有问题,我都几乎看不出来。她很快就睡着了:她朝一边侧卧着,长鼻子舒服地盘在嘴上。我愿意一生一世就这么看着她。
第一天晚上,护林员整夜都陪着她,但我每隔几个小时就起床去看看她,同时也去围栏那里检视。因为我担心如果象群嗅到她的气味,他们可能会打破围栏,冲进来把她带走。如果象群想要回他们的幼崽,那便没有什么能阻止得了他们,甚至高达8000伏的电压也无济于事。
但是那天晚上,象群并没有来找她。几天之后,他们缓步来到那所房子前面,整个上午都在围栏边上安静地吃草。我们一直都很期待他们表现出躁动并表露出把他们的残疾幼象带回家的迹象。
劳伦斯在衬衫上擦了擦手,摸了摸小象,然后走向了他们。他把手掌伸过去,试图“告诉”象群她是安全的。娜娜、弗朗吉和南迪的头猛地扬起,然后把她们的长鼻子从电铁丝网的缝隙中伸向了劳伦斯。我站在阳台上,十分紧张。她们的鼻子上上下下嗅着他的手:她们嗅到了小象的气味。然而,她们非但没感到忧虑,反而显得很安心,随后象群就像到达时一样安静地离开了。
劳伦斯·安东尼和小象苏拉在它获救后所住的小房子前面合影(《象语者》内页图)
劳伦斯走回到我身边,牵住了我的手,我们一起看着他们离开。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了,就在刚才,他们把小象托付给了我们。我们被感动到无以言表。我们一定会对她的生命负责的。
“我们就叫她苏拉吧。”我轻声说道。
劳伦斯点点头,使劲握了握我的手,“她会好起来的”。
兽医很乐观,并认为通过日常的“家庭理疗”,我们可以慢慢帮她的脚恢复正常,并希望她能学会走路。第二天一大早,小苏拉狼吞虎咽地喝完了一整瓶她的“特殊配方奶”。我特别为她高兴,也很受鼓舞。小象是出了名的难以喂养,因为他们的头和躯干会本能地倾斜,去寻找母亲的身体。即使他们真的很饿,他们也只有在感觉到百分之百的安全时,才会喝奶。因此我们在她房间里悬挂了一个很重的粗麻袋,用来模仿她妈妈的皮肤,然后从麻袋后面把瓶子塞给她。
每天,她都要接受“步行疗法”。尽管她用脚走路时显得很痛苦,但她还是决心尝试。
到了第三天,她走出了几步。虽然她这几步走得摇摇晃晃,而且也走得不太自信,但她走出步子了。我们太激动了,一边为她加油,一边为她的成就鼓掌——她看上去对自己也很满意。到第一周结束时,她在没有帮助的情况下蹒跚着穿过了草坪。我激动地哭了起来。她是如此勇敢,而且对自己的每一个里程碑式的步子都感到兴奋。
她和我们的园丁比耶拉互相都爱着对方。他们会一起连续几个小时待在户外,他会用一把巨大的高尔夫伞,保护着他的小象宝宝的皮肤免得受到阳光的伤害。老比耶拉和小苏拉肩并肩在草坪上漫步的情景,真是让人身心愉悦。
小苏拉喜欢那把伞,她会偷偷溜到比耶拉的后面,卷起她的长鼻子,试图从他手里把伞抢过来。
我们可爱的园丁则勇敢地与她展开拔河比赛,结果就是许多雨伞都被他们拔坏了,但我毫不在意。
为了能让小苏拉的眼睛里永远闪烁着顽皮的光芒,我愿尽我所有。
每个人都乐意帮她,因此没过几天她就有了自己的“爱之群”。对于动物来说,它们的情感健康和身体健康与人类一样也是相辅相成的。所以对于这些无助的动物来说,爱对他们的生存至关重要,不亚于兽医给它们开的药物。
小苏拉的脚变得越来越强壮。很快她就像一个蹒跚学步的顽皮孩子一样到处乱跑。她简直成了我的小尾巴,我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她的行为不像一头小象,而像一只小狗:家里的每一件东西,都不可避免地被她的小鼻子触来碰去。
她的脸上开始长出来象牙,随后她就被这两根长长的小细棍儿迷住了。她用她的象牙到处戳来戳去,当她学会了控制它之后,就立即开始破坏房子的装饰。
一天,她打翻了一个凳子。她聚精会神地盯着它,然后试图从凳子上面跨过去。但是她的腿太不听使唤了,因此把凳子弄断了。她对自己的新玩具十分满意。她用她的小鼻子卷起凳子的碎片,扔到空中。我好可惜我可怜的房子。新生的大象通常不会很快掌握象鼻的使用方法,虽然我很为她感到自豪,但我很快就意识到,我最好还是把贵重物品和易碎物品移到她够不着的地方比较稳妥。
她很喜欢我的厨房,尽管她吃不了固体食物,但这并不能阻止她用她的小鼻子把我的每一种食材都卷一卷。我那两条斯塔福德郡猎犬马克斯和苔丝站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我。他们很困惑:为什么这头小象可以做平时不让我们做的事情呀?
有一次我正在切西红柿,她把小鼻子扒着桌子边,卷走了几片西红柿。我感觉到西红柿片的质感让她很着迷,因为她用她的小鼻子把那些好玩的红色片片在厨房的地板上揉来搓去,创作出了一幅毕加索风格的西红柿汁画。
马克斯在她身后亦步亦趋,帮她收拾着烂摊子。马克斯从来都是待在小苏拉身边,我确信他认定小苏拉是他工作职责的一部分:他知道小苏拉需要他来保护她的安全。
贝柔和苔丝都很嫉妒小苏拉,她们认为是小苏拉把我从她们身边夺走了,所以她俩一点都不高兴。但她们嫉妒的同时也夹杂着母性,因为她们似乎也感觉到了小苏拉的脆弱,因此贝柔和苔丝常常溜进她的房间里,偷偷地舔她的脸。
现在我的家里有好几个顽皮“孩子”了:我有一只自命不凡的卷毛狗,两条猎犬和一个小象天使,他们在一起过着非常完美和谐的生活。
尽管小苏拉体形最大,但她对狗狗却出奇地温柔,尤其是经常和她一起在花园里散步的贝柔。即使小苏拉的双腿仍然摇摇晃晃,她也从未踩到过她。唉,要是她对我的家具也能这样小心就好了!
她就这样度过了第一周,接着第二周,然后是第三周,我们心里开始放松下来了。虽然距离小苏拉强壮到可以和象群一起奔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我确信她完全是可以做到的。
第四周快结束时,她的护理员冲进了厨房。
“快去看看!苏拉站不起来了!”他大叫道。
我跟着他跑到苏拉的房间,她试图站起来迎接我,发出痛苦而沮丧的嘶鸣声。我跪下来,把她抱在了怀里。
第二天,她开始不喝奶了。
兽医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们给每一位我们认识的专家都打电话过去询问,但没人能帮上忙。我们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她的关节好像很痛,她做任何动作都会使情况变得更糟。她变得无精打采,头几乎都抬不起来了。
我们轮流陪伴她,抚摸着她,告诉她,她是多么勇敢,我们有多么爱她。我还告诉她,她的母亲南迪还在等她,整个象群都很高兴将来有一天她会回去和他们待在一起。我不知道她是否能听懂我的话,但劳伦斯一直相信动物能理解不同物种之间的情感,所以我就一直和她说话。
她又开始打起了点滴。什么都帮不到她,她的状况在恶化,就在我的眼前。事情发生得太快了,令人难以置信。
比耶拉每天早上都到门口来,手里拿着雨伞,脸上挂着希望。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冲他摇摇头。
我们的小象女儿没能挺过去。
就在她出生四周又一天的清晨,日出之前劳伦斯把我叫醒,告诉我她永远离开了我们。我简直不敢相信。她怎么会死呢?就在一个星期前,我还满屋子追着她跑好拿回我的太阳帽。
我的心碎了,所有人的心都碎了,我哭到停不下来。我是那么自信地认为,她已经度过了最糟糕的时期。直到她死了,我才意识到我有多爱她。她的死令我非常非常震惊。虽然她有几天身体状况不太好,但前一周,她的状态一直很好,我从来没有想过她竟会不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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