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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笔记 || 高爽:邪恶的三个维度,伊格尔顿《论邪恶》读后

高爽 文研青年 2022-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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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期读书会主题:《论邪恶》

作品简介

面对形形色色的恐怖活动,你会怎么看待?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按照他们以往绝对的判断和形而上学的标准,会毫不犹豫将其贴上“邪恶”标签。特里·伊格尔顿作为卓越的马克思主义研究学者,认为这种观念是根本和现代这个时代不相适应的。


在本书中,伊格尔顿通过文学、神学、心理学的资源,以他插科打诨、嬉笑怒骂的批评风格,从对当代世界文明冲突的现实入手,深入到对西方文化传统内部,对当今各种邪恶、恐怖行为进行了理性的忧思:邪恶,它并不是一个纯粹的中世纪的东西,相反的,它是一个在我们的当代世界完全可以看的到、摸着找的真实现象。在这个过程中,他提出了一系列富有启发性的问题,比如,邪恶真的就是一种空无么?为什么它所表现出来的东西,总是如此具有吸引力?为什么善良看起来非常无聊?人类真的会在无意义的毁灭当中感受到欢乐么?


邪恶的三个维度,伊格尔顿《论邪恶》读书笔记高爽



伊格尔顿在《邪恶论》中赋予了“邪恶”这一观念以丰富的内涵,他从少年杀人事件入手,指出“邪恶”这一概念在使用过程中的含混性。人们对“邪恶”的判定往往隐藏着一种同义反复和循环论证的逻辑:因为一个人是邪恶的,所以他才会做出邪恶的事。“邪恶”在这里被简化为个体的行为特征,而道德的本质在于个体自我负责,因此“邪恶”似乎就变成了需要个体一力承担的罪与罚。对此,伊格尔顿提出,“邪恶”并非不可解释、与生俱来的某种本质或标签,它始终与其他社会条件发生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又时时超越着具体历史语境的限制。正是这种生成与超越的永恒冲突和矛盾赋予了“邪恶”这一观念以复杂性。这种复杂性可以从以下三个维度来加以考察。


一、原罪与抗争


“原罪”观念的根本信条是认为存在本身就是一种罪恶。人作为有限性的生命存在,天然地带有缺陷。以弗洛伊德的观点来看,正是人的脆弱与各种不同的需要才能唤起最强大的爱的激情,但这也意味着“爱”本身的缺陷性,这种与生俱来的缺陷意味着人类追求自我超越的注定失败。而不可避免的失败命运实际上质疑了个人主义的教条观念,因为人并非自身行为的唯一所有者,无法也无须为自身行动承担全部的责任。也就是说“原罪”的存在将人类推入了寻求自我超越与最终失败的共同命运中去,人类并非毫不相干的孤立个体,伊格尔顿对“原罪”的探讨不仅旨在指出“恶”的在场,更重要的是他强调了在悲剧性的共同命运面前,人与人之间的互相连结。因此将“邪恶”视为孤立的罪恶加以隔离和消灭,实际上是对它的有意拒斥和回避。


面对注定失败的共同命运,伊格尔顿认为,“我们必须在冷静承认这一令人沮丧的历史事实的基础上有所作为。”邪恶是人类生存境况中的永恒特征,但人们却有权选择在共同的抗争中走向罪与罚的命运。这种“共同抗争”的观念正是伊格尔顿提出的对抗“原罪”的不二法门。


二、有限与无限


如果说人类的抗争是注定要走向失败的,那么为何还要选择这条荆棘之路呢?伊格尔顿选择了“有限”和“无限”来试图加以说明。如果说人是有限性的生命存在,那么上帝就可以被视为无限的代表。无限之无法抵达,正如上帝之无法被定义,人类用自己的语言对上帝进行的定义实际上只是一种建立在有限性基础上的翻译,是对上帝的无限性的篡改和歪曲。正因为只有有限性才可以被定义,因而有限对于无限的阐释反而产生了误读和遮蔽,但这并不意味着人类应当拒斥无限性,如果仅仅简单地将触不可及的无限关在门外,那么人类将陷入对自身有限性的痛恨而别无出路。邪恶正是这种粗暴的痛恨。


有限性带给人类“原罪”式的痛苦,邪恶则阻断了使痛苦获得意义的唯一可能。伊格尔顿认为,永远无法抵达无限本身的误读才是人类理解无限性的唯一方法,立足于有限的物质现实、向无限性不断深入才会形成有限生命的无限深度,如何在有限对无限的接近和遮蔽之间不断寻求新的平衡点,这正是人类应当不断寻找的丰富的痛苦。而邪恶则选择了消灭有限的事物,它粗暴地仇恨着有限性,竭尽全力毁灭痛苦,却最终不可避免地深深陷于“永恒重复的精神麻木和单调之中”。


三、虚无与不朽


邪恶与毁灭的结合往往通向更深的虚无。一方面,邪恶渴望反叛上帝,它不断毁灭着有限的存在,试图逆转上帝造物的过程、飞升到无限的领域。毁灭和创造一样,都是不可逆转、无法重复的,因此毁灭是人类能够战胜上帝的造物活动之唯一可能的方式。然而要反叛上帝,就不可避免地必须承认上帝的存在,这是“邪恶”无限受挫的根源。毁灭行为实际上只是一种表面上的胜利,它通过报复自己来报复上帝,但这一行为却使存在本身陷入了毫无意义的虚无。也就是说,邪恶一方面竭尽全力地毁坏有限的存在物以接近无限,另一方面却因为脱离了现实生活而将世界变成了无价值的空虚。邪恶总是在太多意义与毫无意义之间徘徊,这种自我矛盾的动态徘徊过程使得邪恶游离于有限与无限之间。


因此,任何试图对“邪恶”这一观念进行简单定义的行为无疑都是粗暴的。“邪恶”不应当是人们用以逃避不可知、争论以及困境的借口,破除“邪恶”的神秘性,人们才有可能更加清醒地面对“原罪”的命运,进行共同的抗争、最终接近无限性,在丰富的痛苦中获得不朽。伊格尔顿指出,“与邪恶保持一定的关系,才是拯救发生作用的唯一方式。”如果将“邪恶”仅仅视为带着某种禁止性、终结性和绝对性的东西,不仅不能接近无限与不朽,反而会构成新的虚无和新的肤浅。


伊格尔顿对邪恶的解读实际上也是他一贯坚持的政治批评观念的显现,即使是在他的文学批评文本《如何读诗》中,伊格尔顿也坚信文学批评的功能在于通过形式分析来揭示历史与政治,在形式内部展开政治批评。他对社会历史的热切关注、对人的主体性的提倡正是其理论思考的核心特征。人是有限的生命存在,但却并非孤立无援,人人都有能力在理性分析的指引下趋近无限,获得生命的丰富性,同时也有义务承担各自的责任,在群体中获得不朽。因此,作为道德自觉主体和实践主体的人,在面对“邪恶”时有责任进行理性分析并积极介入,简单地排斥“邪恶”、将它神秘化,只会让我们陷入新的邪恶。



总策划:Colin

排版:见素

内容:高爽

部分图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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