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粮食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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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太能干的母亲就会有太笨拙的女儿，一点不假，到如今成家的我和妹妹都不擅长补补缀缀，衣服裂开线缝、扣子掉落之类的活路，都是妈代劳。有时候老公没办法了自己就动手，他说一个在外地上过大学的孩子都学会了针线活，他很惊讶一个女子不会女红。我有次拿起缝衣针使劲回忆小的时候是如何缭扣眼、裤边的，大脑一片空洞，不知要如何穿针走线。这时，我妈总会笑着说我越活越倒退了，但话语里更多的是纵容与娇惯。
那时妈是丰盈的女子，明眸皓齿，梳着齐肩的发辫。还有遗传给我的近乎残酷的倔强。那样杨柳般柔软的母亲，我忽然就看见了她的苍老。她下楼梯不小心跌倒时，手腕就会骨折。现在她外出或是下午的散步，我爸一直不离左右。而她每次出门后，我就特别担心，她会不会被车撞倒，会不会突然就回不来了。心里面会有恐惧，总是看见死亡的阴影。其实医生做久了，我并不畏惧死亡，甚至在面对病人死亡时，已经变地有点麻木。可是我现在真的很恐惧，我不知道有一天再也看不见她，我该怎样生活。
……
——凌子《栀子月令》
粮食
文 | 伍宏贤
金秋时节，我对粮食的牵挂油然而生。
汉中的稻田仿佛一夜之间，浩浩荡荡的金色田园，变成了凄凉一片的谷茬。眼前的大地正如我酣睡的父辈，多么难得呀，有此深沉的歇息！
大地扒光了身外之物，使自己裸露，却以自己的精血付出贡献了粮食，把农家的粮仓憋得满满，把农人沟壑密布的脸庞涨出笑颜。
作家刘恒说，这狗日的，粮食……充满了对粮食的深情渇望，对粮食刻骨铭心的憎恨，对粮食透彻的爱。
九月，鱼肥稻香。故乡瓦屋期待着熟悉的炊烟。我早已闻到了四溢的清香，那是清蒸的鲫、鲢、鲤，还有这一季新米的喷香……
水稻，鱼米之乡普通而生动的粮食作物。
生于水乡，长于水中，水伴稻长，相依为命。
水因稻长而灵性，稻因水来而勃发，大地因水稻而生机盎然。夏日的田野，被水稻装点成一副葱绿、翠绿、墨绿渐变的画卷。
丰收的希望因绿而动人心弦。
水稻的普通，就是一苗草。生于毫末，起于垒土，纤纤玉手，弱不禁风的样子，插在稀浆的泥土里，飘摇在天地风雨间，对着夕阳在宁静的水田上看去，就是水波中一缕惜惶的小草。水护着小草俏俏扎根，逾日长高。正是因了草根性，它才生生不息，不惧贫瘠，不贪水肥，只顾风雨兼程，向着金色的梦幻挺拔。水稻进入灌浆孕穗期，需要的水却越来越少，此时，它更需要阳光，甚至爆烈的光焰，使分孽后水稻的杆茎更加劲壮，韵律更加铿锵，结出的籽粒更加沉实，回报太阳日出日落的照料，和荷锄农人辛劳的张望。
水稻对人类贡献巨大而惊人。其单品种即占整个农作物三分之一，即人类对粮食的需求三分之一是水稻供给。这是多么高贵的草根植物呀，它普通得有些卑微的生命，却供养了人类高大的灵魂，还有牛羊，以及将稻草粉碎成沫而喂养的其它的生命。
忆起我的少小年代，贫困得几乎潦倒。食不果腹，瓜菜代，不知稻米在哪里？稻米咋就那么稀罕！能放开肚皮吃一回白米蒸饭，几乎成为奢侈的事，所以吃不饱穿不暖就是小时候最深刻的痛。那时家中只有母亲一人劳动，肩弱力薄所挣工分少，家里也就成了“缺粮户”，秋后分粮，口袋瘪瘪，娘的心情也是瘪瘪的。粮食咋就那么缺？稻米咋就那么香呢？种好庄稼，多打粮食，让仓里有粮，心中不慌，这是多么简朴的想法，又是多么高尚的理想。稻谷的增产，大田的栽培，成为包括我在内的更多人，解决饥饿问题的大事。感谢袁隆平吧，一个精瘦老头，农民样的老汉，硬是用智慧和双手，使水稻高了产稳了产，在有限的土地上收获了更多的稻谷，创造出了“吨粮田”的神话！解决了在世界十分之一耕地上占世界五分之一人口的吃饭问题。我望着捧在手中碗里晶莹的白米饭，感动得泪眼婆娑：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啦！
丰收在望的水稻，无意粉饰太平，它却年复一年用金子般的成色装点着秋天，使逾日寒秋为这金色醉眼朦胧。因此，秋天是有温度的，是温暖的，是富有的，是有情的，是可爱的。我爱这金色的秋，更爱这金色浪涌的稻田，以及沉甸甸的谷穗和放在牙上一咬就有金属声响的饱满的谷粒。
在金秋，我敬慕粮食，爱惜粮食，致敬粮食！在逾日年高的每一餐中更加珍惜粮食，也愿每餐少吃一口来节约粮食，使有限的粮食能够分享给更多的需要者“缺粮户”……
·END·
【本文作者】伍宏贤，发表有诗歌散文作品等，陕西省作协会员，现居陕西城固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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