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本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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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不冷不热的五月初天气，天还没擦黑，凉风就来了。
小镇的广场上已集合了几十个女人，大多是三十多四十岁的中年妇女，也有看起来刚结婚的年轻媳妇或者年龄更大一点的妇人。不过，后两者是少数。他们正在自行占位排队，广场舞马上就要开始了。
一会儿，音乐响起来了。“烟花三月是折不断的柳，梦里江南是喝不完的酒，……”是童丽演唱的《烟花三月下扬州》，慢四版，节奏舒缓，倒很符合这小镇的气质。舞步也跟着音乐动了起来，伸手，移步，转身，有个别女人还不很熟练，老是和身后的女人打了个照面之后才急忙转过身去，弄得自己慌张而羞怯。
看的人也越来越多了。有男人。免不了对其中的某个女人多看几眼，甚至与同来的熟人小声品评一番。有女人。有的可能一点儿也不会跳，只是微笑着看；有的可能会跳一点儿但又抹不开脸，只得把自己藏到角落的树下，偷偷地移上两步甚至转上那么一圈，又急忙环顾四周，等确定没人注意自己，才露出一点儿欢欣的微笑……
——成斌：《芳妹子的广场舞》
生命的本真
文 | 刘章建
风渐渐的柔了，拂面的时候连招呼也不用打，就那么轻盈地滑过脸皮，如同一抹轻烟掠过肌肤；阳光也有了一些灿烂的味道，暖烘烘地在身上挠痒痒，和煦的光线一缕缕在裸着的皮肤上的汗毛间跳跃，把那些细密的绒毛染成亮泽的褐黄色；太阳照在鹅黄的绿地，爬上柳树浅浅的嫩芽，拨撩它们裹不住的新绿。绿意开始了催春的萌动。
满园的树或浓或淡或深或浅或薄或厚或前或后或张扬或阴郁地被风儿梳理着，在寂静的林间飘然回旋、荡漾。那一枝一叶都散发着一种崭新的气息。我静静站在林间树下，仰脸打探它们的微笑。我思忖自己冬眠一样度过漫长的冬季，一心不动二目发花三才竭尽四体不勤，成了熊猫；可是它们，这些树，这些草，这些曾经枯萎和衰败的植物们，却与我迥然不同。
我与他们一起走过了冬天，我在暖房里怕冬天的风，怕冬天的雪，怕冬天的凛冽，怕冬天的思想与长夜。于是，我做了蚕一样的厚厚的茧壳，把自己锁进去，完全脱离自然的淋浴。
可是，它们，这些树和草……我曾眼睁睁地看见它们在风中被季节摧残。
虽然，寒冷的冬天征服了它们的枝叶，改变了它们的容颜，可那种肆虐的征服与改变，却不曾改变它们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本质。
它们接受严冬的洗礼，无力地听任冬风的摆布，将令人心醉的枯衰挂满枝头，也时常痛苦地随北风的呼啸，告别生命的本体，可它们本真的顽强在一声不响地沉默着蕴藏着本能地抗争。
我想象枯枝在风中的呜咽，枯叶在风中的翻滚，枯枝在风中的飘零。
我看见它们满脸的无奈与浑身的不屈织就的顽强。其实，人的一生跟这树有着异曲同工的相似。我们享受快乐，迎接磨难，思索旅途，感悟生灵，常常的我们不自觉的要把那些无可奈何与无法抗拒的灾难铭刻在心。
这一刻，面对着树的经历，教我们必须去经历和承受！我们被世事的无情改变着,征服着。
但，我们必须樱树一样裹紧思想，守住信念与信心，摆出那付战斗的姿态，去对付风中的摧毁！
虽然，岁月与世风无情地雕凿着我们的身心，可我们的信念有着坚实的根基，那是树一样智慧的土壤。一旦温柔的风拂过，树就会不失时机地抓住机会吐出绿蕊，绽放美丽，溢出芳香。
我静静地站着，看它们年轻的笑脸挂满枝头，看那满树新生的宣言，用目光与它们交流，用心与它们做一次深邃的沟通。
树不语，我亦无言，任思想的隧道把我与树们亲近。
我与它们携手解读人生，感悟生命的本真。
这一个风间的旧话常常感动我催马扬鞭，跨越人生那一个个艰难的禁区。
春天，快要来到了。
—END—
摄影 | 丁小村
【本文作者】刘章建，读书村专栏作家。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90年代末期开始创作，在报刊和网络发表有散文、小说、杂文等。出版散文集《行走的记忆》、杂文集《英雄不问出处》等。现居陕西洋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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