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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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月的阴雨终于停了，但是太阳还是扭扭捏捏藏在云里。偶尔穿过云缝的阳光会把田间的积水照得明晃晃的刺人眼，这一汪一汪的深水，哪像是准备秋栽的菜田，分明就是初夏要插秧的水田。
我们踩着泥泞的田坎，隐在杂草里边的水立马就打湿了裤腿，我们要绕过一道小土丘，去看看公公前些日子冒着雨栽下的油菜。
公公为了栽这几分地的油菜，特意从外地的大哥家赶了回来，大哥当时还是个有外伤需要特别护理的病人。大哥大嫂一时半会离不开他，好言好语相留，却怎么也留不住他那倔强的脚步。
赶回来的时候，汉中又是连日的阴雨。公公硬是披着根本无济于事的雨披，先把菜地一行行挖了出来，泥巴太过黏软，一镢头下去泥巴便粘在镢刃上面，挖一下就得用手费力地去掰一下。秋雨瑟瑟，邻居们都在家中悠闲地躲雨，大家都知道要看天气种庄稼，公公一个人却在空旷的田地里深一下浅一下地挥着镢头顽固地和老天爷叫阵……
——廖晓梅《一个老农的坚持》
戊戌立春日
文 | 刘章建
春风它吻上了我的脸，告诉我现在是春天……
戊戌年立春日早上，我们站在汉王镇惊邦河畔的一个水塘旁，倾听春水流淌的声响。往来车辆的嘶鸣，屋舍进出的农人，地里落寞的白菜，灰土土脸的蒜苗，趴在地皮的菠菜，都还只是沉浸在一如既往的冬日里，还没有顾得上翻开2018年日历，甚至还不曾留意到是日就是新一年二十四节气中的第一个节气。
也是的，润物细无声。季节的变化并不会任意到明目张胆或者令行禁止，它们是悄然生发在内心深处的触动，它们是暗藏在季节与季节之间悄然孕育的精灵。而我，我也只不过是才刚刚看了日历，知道了立春巧合着撞到了我们的聚会。
看着水波荡漾，房舍树木倒映被风吹皱的影像，心里就突然想起了这首熟悉的歌。歌声在翻飞，脑海里闪现的还是旧时走村串户的说春人嘴里那些人勤春早、立耕在牛的旧话，还有那自小就喊叫着“春雨惊春清谷天，夏满芒夏暑相连， 秋处露秋寒霜降，冬雪雪冬小大寒。”的二十四节气歌。
其实，歌声都是唱在心里的。那些萌动的声音，那些雀跃的声音，那些在心底跳动的声音，它们都在安慰我，它们都在鼓励我。它们都欣欣然说，春天来了！
就在这样一个巧合的好日子，汉中的一帮子文士，就坐在一起聊起了“文学为谁担当的话题”。大家瞄准了“农村、农业、农民”的三农问题，进行了深刻探讨、经验交流、学术研讨和心得分享。这些在写作路上艰辛探索和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老作家、老教授、老教师都通过自身的历程、探索、感悟和研判，把创作的重点或者说未来写作的基点，都不约而同地定位在灾难深重或者急求变革的农村。
从解放初期的土地革命到人民公社集体化，从小岗村偷偷摁手印签字分地到全国包产到户热火朝天，从吃饱了穿暖了到大批南下打工潮，从农村土地大量荒芜到反哺农业实行“三变”，中国的农村经历了近七十年的变革和变迁。至今，我们还在积极探索深远影响了中国发展总根子的农村。……这些摆在我们面前的问题，都被大家收入眼底，深刻思悟并常常通过文字去扭转一些偏颇。
我们几个人走在土地边，一边享受立春的暖阳，一边聊着扶贫攻坚、土地流转、产业调整……一起重温毛泽东说过的话：中国最大的问题是农民的问题，农民问题是中国革命的根本问题。
诉说了一遍，再诉说一遍；走了一遍的路回头又走一遍；大家都在积极为农村的建设出谋划策，都在为农业的出路建言献策，都在为农民的未来集思广益。
突然，我就想起美国哈佛大学历史学博士龚忠武先生在《中国向农村的贫穷开战》一文中的一段话：“中国广大的农村是中国社会的基础，从古到今，谁能够解决农民的问题，说就能统治中国，就能使中国长治久安。”
这样想着的时候，我不仅焦虑起来。富饶的汉中大地，都是迎接春天的绝地，都是可以生发梦想的地方，都是可以唱响中国梦的原生地。不管是在城固桔园闲游，还是在洋县梨园溜达，或者西乡茶园、褒河栈道……美丽乡村必将一步一步向着春天进发。
我的眼热起来，我又听到那首歌：春风它吻上了我的脸，告诉我现在是春天，春天里处处花争艳，别让那花谢一年又一年。
一年之计在于春。
—END—
摄影 | 丁小村
【本文作者】刘章建，读书村专栏作家。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90年代末期开始创作，在报刊和网络发表有散文、小说、杂文等。出版散文集《行走的记忆》、杂文集《英雄不问出处》等。现居陕西洋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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