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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 // 混乱之诗·面对一尊石像

2016-04-22 孙文波 洞背村



混乱之诗·面对一尊石像

 

 

 

颂经的声音也没有笼罩住涌出的悲伤。

能看见什么?求知中的远游,对应峭壁、深涧、

荆棘和急流。谁在那里呼唤?让他仍然

返回旧地守着孤独(不要说这样的文字陈旧)。

拥挤的大街太空旷。而吠陀,异国之神,

已经在他的身体上显形。使他走进古老建筑;

一尊石头塑像,无数青铜器皿。读完介绍文字,

心里基本有底,这是悲剧的旧地;主人曾经

官至三卿,累遭贬谪,仍然忠君,死于流放途中。

但是,语言在睡觉。响起的呼噜,已把他

震到九天之外。闪电在他的身上划开口子,

他看见的是怪异的世界;城市和狮子交媾的世界。

他说他不相信。管他相信不相信。

他看到语言的懦弱了吗?多少词名不符实。

漂浮成为现实,使得移动的不是身体是灵魂。

他看见了吗?黑暗之上的黑暗。怕,像飓风来袭,

自语,不过是想自救,向光明处寻找,

用词建造一个居所。词,成为家园,

疑问,仍然在时间的巨大深渊中,他已经明白。

他永远在它之外。这里是广阔。这里也是渺小。

词被向着两个方向撕扯。重要的是他的确看到了。

置身在它面前,他得到的正是这种感受:

人与天地的对立;一匹马的影子在远方是一粒沙。

一座山,只是山的剪影。那些由人唱出的歌

一旦从嘴中出来,就消散如黎明的露水。

只能被看作大地的遗泄物,被自己鄙视。所以

任何英雄都不值得珍视。任何遗址都带有虚妄成份。

他虽然面对它们,却无法在心里激动。

只有悲凉在心中再次浮出。但他不是写黑暗的诗人。

他不会写出绝望。在这里,他仍然只是旁观者。

他会写一草一木,写云的流动,主要是

他将写出客观史;过去,也是未来。命运,

是没有命运。一切不过是时间的后果,仇恨的结晶。

就像人制造的杀戮,犹如瘟疫在大地上蔓延,

这使得内心的痛,把他拔高,向上升,

看见另一个他,渺小,正在地上跋涉,是蚁族之一员。

不知危险正在前方;是巨大的悬崖,

是汹涌的大水。还在兢兢业业寻找活命的食物。

同时,痛也把他压扁,二维,又一个另他。

看见自己的虚无,在空气中,成为空气。

或者是空气中的鸟类。飞,穿越,寻找落脚之地。

但地上的喧嚣却在拒绝。可能他会力竭而死。

让他感觉血管里有野兽在奔跑,也感觉器官里野兽

在啃食。他是它们的牧场。不过,黑白两色天空,

很绝对。动静中有风雷。凝视,也是凝听。

出窍的不仅是灵魂。还在还原古之混沌。得大智慧吗?

否!不过是对应他的现实,想象又一个平淡日。

那是明天,世界彩色,花红叶绿,蝴蝶裸露风情,

迎来惊扰它们的人;走、跑,把挥汗如雨

当作与时间调情。作为旁观者,他观看的效果是问:

谁的手牵引它?而那些端坐在石头内的人,

获得了石头的硬质地?这样的问题没有必要讨论。

出窍的灵魂哪里去了,才需要反复论证。

如果恰好有乌云笼罩,能不能看出石头与人的关系?

问,不仅是心有疑惑。还因为问是一种仪式。

解释之学问建构了他的此刻;诚如蔬菜在田畦,

泥鳅在沟渠。就像看到两只蜻蜓纠缠在一起

仍然掠过草地上下翻飞。哦,这是不是隐喻?

把他的思绪带向怎样的黒夜?当他说昏暗的灯光,

凌乱床榻;当他说湿漉漉的卫生间,说出了什么?

回答,其实也是质疑,需要语言转向,

成为他的引导。如果它将他带往真,他看到的就是

纯粹的风景;如果它把他带往恶,他看到的就是

历史的美。但,问题的复杂性在于:他永远走不出

自己的身体。所以,他也永远走不进别人的身体。

 

                                                              20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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