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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偶遇记

偶遇记作者:余杰目 录
  1. 送面条的老知青

  2. 她,嫁给了一位70岁的老头

  3. 没想到我们云南知青大返城会成功

  4. 就差三毛钱

  5. 停车场里保安的一席话

  6. 抓紧时间快乐

  7. 向你们云南知青致敬

  8. 知青蛋糕

  9. 酒店偶遇

送面条的老知青

夏日。


晚饭后上街去散步。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只见他嘴里叼着一个烟,弯腰驼背拄着拐杖在路旁艰难地行走着。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他是那样不显眼。

我走上前去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还认识我吗?”


他抬起头莫名地看着我,摇了摇头。


我感叹地说,十年了!那年你在送面条,我们偶遇过。唉,一晃十年了。


那是2010年的8月4日,我要去广西出差。早晨我来到小区附近的一家面馆吃早饭。刚坐下,见一位年近60的男人端着塑料食品盒走了进来:“面条来了。”


他将食品盒放在我坐的位子前面的一张桌子上,然后坐在我的面前不停地擦汗。高温的警报在电视机里不间断播放着,早上最低温度已经是30度了。


“你真辛苦啊。”我边吃面条边与这位陌生的朋友打招呼。


“没有办法,要混口饭吃吃。”他掏出口袋里的香烟,点燃后猛吸了一口说:“谁叫我们是知青呢?”


“到哪里上山下乡的?”


“江西修水。”他擦擦汗继续说:“96年的时候,我在江西的厂子倒闭了。给了一点买断工龄的费用,这是遣散费啊。以后每月就是400元钱,这叫我们怎么活呢?没人管你了!这就是我们上山下乡的命!当年叫我们上山下乡的时候,把我们当个宝,被哄骗到江西。现在我们还有什么?”


“我也是知青。”我说:“理解你!”


“在江西我一直到县里上fang,省里也去过,没有人理我们这些知青。那些遣散费是我们用青春换来的。你知道吗,青春啊!值多少钱啊!现在在开世博会,我忍忍算了。我是一定要上北京······!我现在回到上海,只好给这些饭店送送面条,挣点钱,否者没法活啊!”


我还想与他深入谈谈,想了解更多的事情。驾驶员小乔进来叫我快走了,要不然赶不上飞机了。我只好递了一根烟给这位朋友与他再见了。


那天我在飞往广西的飞机上,一直在回味这位陌生的朋友的话:那些遣散费是我们用青春换来的。你知道吗,青春啊!值多少钱啊!


这天下还有多少这样曾经上山下乡、如今生活很困难的朋友呢?


我说起这段往事,他依旧摇了摇头说:“记不起来了。老了,过一天算一天吧。”


他告诉我,送面条的活儿一直干到65岁。因为一次在送面条的路上被车撞了,腿骨折。那年真倒霉啊,老伴因病去世。儿子不争气,犯事了被抓了。现在一个人在家养老,混日子吧。等到儿子出来,我也该上天去了。


我递给他一根烟说,保重啊!

她,嫁给了一位70岁的老头

再次遇到老朋友的时候,他正准备办理退休手续。十年过去了,他对我说:“你还在发挥余热,真好。你看看,如今我们俩是上班的退休了,退休的上班了。”


我笑着说:“我是闲在家无事可干,能够干点活是充实一下晚年生活啦。”


哈哈。


记得十年前一次外出开会学习,我与他在会议间隙的时候聊了起来。


“看了上海电视台纪实频道放的你们大返城的电视片,我才知道你是去云南的知青。你们真的不简单啊。”


“那是2008年的时候,电视台制作的。”我说。


“喂,你有孽债吗?”


“唉,自从叶辛的这部小说出版后,似乎‘孽债’这两个字成了我们从云南回来的知青的一个代名词啦。我不止一次被初次见面、得知我曾经是云南的知青的人问起这样的问题。”

“开玩笑了。”他说:“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我的一位亲戚的孩子,也是你们云南农场知青的,在勐腊六团的一位上海知青。你们大返城的时候,他的孩子没有回来,因为已经嫁人了。是嫁给农场里的一位退伍兵,日子过得很苦。90年代的时候,她的老公得了急病死了。实在没有办法,在别人的介绍下嫁给了一个在昆明退休的工人。两个人相差将近20岁。这样总比一直待在农场好。”


“后来呢?”


“去年她也生病了,回到上海来看病。你不可能想象的,她连个住的地方也没有。她有两个哥哥,都是下岗在家的,自己日子也不好过。还是街道的干部得知这个情况,找了一间空房子让她住,不收分文。这样她住了两个月又回去了。”


“真的够苦的。”


“是啊,你们这一代人确实很苦,多难啊!”


我们默默地坐在那里,无语!


又要开会了。他说:“朋友,相比之下,你可以了。知足常乐吧。”


我点点头。


十年过去了。再次见面我问道:“那位嫁给昆明退休工人的亲戚现在如何了?”

“早就死了。”他说:“那年回沪治病二个月后,她回昆明去了。唉,没钱啊,根本就没有治好病啊。苦命的女人啊!”


我俩默默无语。


也许这就是命。

没想到我们云南知青大返城会成功

老张从云南旅游回来,非要我们几位兄弟一起聚一聚。他在电话里告诉我,这次回了一趟农场,感触很大啊。四十多年过去了,那里的变化蛮大的。也有一些遗憾。好了,见面再聊。


想当年老张是逃离农场的。


那年,抓了“四人帮”后农场没有太大的起色,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过着日子。老张从上海探亲回农场后一直向大家讲述在上海看见的事情。他认为“世道”会变,上山下乡这条路走不通。有人为此向领导举报了老张,告他诽谤上山下乡运动。领导要组织批判会,老张一气之下逃离了农场。


等到我们都回城以后,老张告诉我们,那时逃回上海后也在想:今后怎么办?因为再回农场,免不了是要被批斗的。不回吧,总不见得一辈子混在上海过日子。

这时,1978年秋天开始的云南农场的知青喊出了“我们要回家”的口号,要求回家。消息传来,老张心里很期望知青的举动能够成功,但是又感到知青要求返城很难。


后来老张说:我实在没有想到我们云南知青大返城会成功!


老张再也没有回农场。所有回城的手续都是朋友们帮忙办理的。


是啊,谁会料到大返城会成功呢?为什么会成功呢?直到今天,我们还在反复地问着自己。我们能够再次回到家,仿佛就是一场梦!等到梦醒的时候,我们也都老了,也都要退出工作的舞台了。


再次聚会时,老张大喝了一口酒说,农场现在变得我都不认识了。当年一些老工人有的已经过世了,认识的人不多了。四十多年啦,连我们都老了。我们当年种的橡胶树剩下不多了,新的橡胶林地不多。现在那儿都搞家庭承包了,割橡胶啊那个叫狠,还不是为了多产多收入嘛。可惜这些橡胶树,等不到二三十年就枯萎了。还好啊,我们都回来了。还好,有那些大返城的好汉们在当年的奋勇付出,才有了今天我们的生活……。


老张依旧滔滔不绝地讲述着。


是啊,只要是云南农场的知青,一讲起这段历史,都会感叹不已啊!


我们该告诉我们的后代什么呢?昨天的苦难?艰难的返城?还有刻骨铭心的上山下乡?

就差三毛钱

城市在变化,旧的东西被拆除。前不久刮起了一阵风,凡是“破墙开店”的商铺都被封门了。


我家附近也有一排这样的小店被列入“整治”范围。这些路旁小店给我们的日常生活带来的方便是难以形容的,一下子被拆除还真有点不舍呢。


晚上回家,路过一家小烟杂店,想起出门时爱人要我顺便带一些烧菜用的酱油回来,我便走进路边的小店。看见一位老年男子正在与店主交谈。

“你这里的大前门香烟怎么要卖3元钱一包?”老年人讲着一口上海话问道。


“唉,你不知道啊,老哥。现在这种软包装的大前门进价要2元7毛一包,我只赚你3角钱。”


“便宜一点,2元8角?行不行?”


“这怎么行,我开个小店能够赚多少钱啊。”店主操着一口安徽的口音拒绝了“再说,明后天就要关门了,这以后的日子啊真不知道怎么过呢。“


见状我立即说,老板,我买酱油。


店主一边拿酱油,一边对那位老年男子说:不信你到前面那家店看看。


我对老年人说,这烟很差,不好抽的。


他对我说,朋友,没有办法,阿拉这种人上有老下有小,吃过低保,还能抽什么烟。如今这点退休工资还要接济儿子媳妇,能省就省一点,一角两角也是钱啊!


我说,你真辛苦。说完我递了一根香烟给他。没想到他一看香烟就说,这样好的烟啊。说完就把烟夹在耳朵上说:“等会儿再抽,好烟,好烟。朋友,侬日子过得好,谢谢侬!”


“没事的,你就抽吧。”我说着就把一包刚刚拆开的香烟送给他。


“谢谢侬,朋友!”老年男子一边收起香烟一边说:“没有办法啊,谁叫我们上山下乡的。混了大半辈子,连包香烟也抽不起。唉,苦啊!”


“你是到哪里上山下乡的?”


“安徽插队的。”他指着店主说:“就是他的老家,安徽利辛。现在我们连这些进城打工的人也不如啊!”


这时,我正面看着这位老年男子,满脸的皱纹下一幅苍老的神情,显得很疲乏,也很无奈。我拍拍他的肩膀说,多保重。我也是知青!


他没说什么,一转身跑到门口,骑上一辆歪歪斜斜的自行车,回头对我说:“我再到前面的店看看。谢谢你朋友,谢谢!”


我看见他的眼角里微微地有些泛红。望着他微微有些驼的背脊和摇摇晃晃的自行车,我站在小店的门口心里很难受。


小店的店主走出来说,唉,就差三毛钱,我们都没办法啊!

停车场里保安的一席话

又是一年的春节来了,喜庆的气氛洋溢在大街小巷里。奉爱人的指令,专程去大卖场购物。

等到我再次回到停车场的时候,一位保安正在我的车旁站着。


“朋友,侬丢东西吗?”


“没有呀!”我打开车门,将东西放进后备箱里后说:“什么东西啊?”


“就在你们这些车位旁,拾到一串钥匙。”他很认真地告诉我。


我笑笑说:“侬真好!叫你们领导好好表扬侬!”因为爱人还有购买了一些东西,正在排队付款。我就与这位保安聊了起来。得知他与我同年,也曾经是一名知青(到内蒙插队的)现在在这里做保安工作。


“侬蛮辛苦的,工作时间蛮长的。”我说:“我们这些人都不容易,能够走到今朝,就想好好生活过上几年开心的日子。”


他说:“侬讲得对,啥人叫阿拉生在这个年代呀,长身体的时候碰到了自然灾害,读书的时候碰到文化大革命,工作时候上山下乡,回来了以后又碰到什么下岗失业。一辈子倒霉啊!”


“是啊,我们是生不逢时。好在还有两年就可以退休了。”


“我就是盼这一天。等到退休了,能够拿退休工资可能要比现在做保安的工资还要多。侬看看,这个社会噶勿公平的。退休的人要比做的人拿的多,气死我了。”


我劝慰他:“也不能够一概而论,大部分还是做的人拿的多。”


“是的,像侬这样的朋友一定混得比阿拉好。看侬买了这么多的东西,又是车子开来的,侬一定是老板吧?”


“不是的。我也是在打工的。我们之间大概就是机遇不一样,其他都一样的。都是上山下乡过的知青。”我说着将话题扯到春节上了:“过年你们休息几天?”


“休息?朋友,侬帮帮忙。没有的。这里一直开门,阿拉就要一直上班。侬想休息,那么就一直回家休息啦----下岗回家。阿拉不像侬福气好啊。大年三十算早放的,可以和家里人一道吃年夜饭。其他时间一切照旧。老婆孩子也习惯了,碰上一个做保安的老公,家里只好这样生活了。要全家一起天天在一起,等到我退休了,这个梦就实现了。现在就当没有我这个人吧。唉!”他叹了一口气继续说:“算了,有时想想在农村插队的时候那样苦,现在好多了。自我安慰吧。”


我拍拍他的肩膀说:“兄弟,我们只能这样了。春节到了,多保重!”


“谢谢侬,朋友。到底是知青,跟侬一讲就讲得来。”说着他又朝另一辆车的车主走去了。望着他的背影,我默默地沉思了许久。


“喂,侬在发呆啊!”爱人看着我的神情问道。


“走吧!”我说。


车子开过这位保安身旁的时候,我特意放下车窗门对他说:“朋友,再见。新年快乐!”


他笑呵呵地说:“再见,常来啊!”


“你们认识?”爱人问我。


“不认识。”我说:“不,认识。他曾经也是知青!”


远处,响起了阵阵鞭炮声。快要过大年了,祝愿我们这些曾经的知青在新的一年里顺顺当当,幸福愉快。

抓紧时间快乐

在我们这群人里,老刘夫妇是最快乐的一对。每个月少说有二次能够在我们知青的微信朋友圈九宫格里看见他们外出旅游的照片。就说今年吧,疫情缓和了一些,他们远到内蒙、青海,近到江浙一带古镇,不亦乐乎啊。我们纷纷留言,感叹他们的幸福快乐。老刘则说,兄弟姐妹们,抓紧时间快乐游啊。再过两年走不动的时候不要后悔啊。

是啊,我们都是奔七的人了。还能有几年可以蹦跶的。趁着走得动的时候,到处去游玩不枉在这个世界上走了一圈。


五一假期,老刘夫妇做东请大家聚聚。老刘的开场白讲得很明确:5天小长假,路上都是人,我们不去凑热闹。等上班族开工了,我们出去旅游那叫一个爽啊。


举杯畅饮后,我们都献上祝福的字眼,老刘则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他对我们说,你们看着我俩开开心心到处游玩,唉,心里一本苦账啊。


老刘的爱人推了推他,别说了,家丑啊。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老刘涨红着脸站起来说:“这些话我只有在曾经一个屋檐下生活过的人面前说说。你们别看我们有大把时间出去玩,唉,真的想没有时间出去玩啊。儿子媳妇都奔四十了,可就是不愿意生个娃啊。我们都老了,都想享受天伦之乐。可是……。”


说到这里,老刘大口喝了一碗酒。开心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沉重。


老刘的爱人接过话茬:“我们也说了多次了,可是小两口就是不愿意生娃。再过几年,他们要是真的想生娃了,我们都帮不上忙了。他们忙着工作,但是生娃又没有关系呀,我们可以帮着带啊,唉……。”


老王劝道:“老刘啊,别不开心了。你还比我强呢,我的女儿都38了,就是不愿意嫁出去。现在的年轻人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搞不懂!哼,还说放开二胎,鬼话吧。”


老刘握着老王的手说:“同感啊。怎么办呢,我们只好自得其乐,四处旅游。开开心心快快乐乐过日子,少一点烦心的事情。”


“来,举杯!”我说:“为了快乐的每一天,干杯!”

向你们云南知青致敬

我的一位朋友得知我还在上班,路过我单位的时候特意来看看我。一见面就说:“还上班啊,都快70了,该歇歇了。”


我们相识有十年之久了。记得有一次在区政府开会,会议间隙的时候我们聊了起来。那时他在政府部门里担任一个处室的“一把手”(处级干部)。那天他是看了我发在博客里的一篇文章《云南农场知青的两次下跪》,他对我说:“看了你今天发在博客里的这篇文章,知道了一些当年发生在云南农场的事情,(指大返城的事情),你们是好样的。”


朋友曾经在贵州插队落户的,都是知青,自然是知青的话题。

朋友说,我们都感谢你们云南的知青!没有你们在1978年的举动,我们至今能不能回来还是个未知数!


我说,那时,上山下乡的气数也尽了!


朋友说,我虽然不是在云南上山下乡,但是对于云南知青大返城的事情我一直很关注。我可以简单说出一个大概。


我说,看来你对于这段历史很有研究的。


朋友很严肃地说,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列宁说的。我们今天能够在这里相见,不要说什么工作啊、机遇啊、能力啊!没有回来,你谈什么?假如至今还在农村,我们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情呢。


我说,无法假设啊!


今天,我们的话题依旧是那段历史。一段有着1600万人苦难经历的历史。


周围的年青人都在听我们谈论这些往事,从他们的眼神里看得出,我们之间似乎在讲述“天方夜谭”般的故事。这时朋友说:要告诉他们,今天的生活来之不易啊!


我说,现在轮到我们对后代“忆苦思甜”了。


朋友说:“现在说这些故事很难了。都是‘艰难探索’了,无语!我们的孩子们还有多少人会知晓这些往事呢?”

知青蛋糕

那天我正忙着修改一份稿件,忽然前台服务员告知有人找我。


谁?

原来是一位知青朋友,前几年在一些有着知青符号的活动场合里见过。我想起来了,前几天在微信上他问我在哪里上班。见他特意来找我,我有些惊讶。


我把他带到会客室里。


朋友左顾右盼一番说,可以,可以啊。像你这样还在上班真的不易啊。你看看,这个工作环境多好啊。


客气了一番后,朋友直奔主题。他说,最近有个XXX知青组织发起,要组织一次去云南的活动。“这次活动得到了当地政府的支持,盼望我们这些上海知青回故乡看看。我们准备组织100人左右,暂定下个月出发,正好赶上那儿的泼水节。我特意来邀请你一起参加,就看你能不能走得开。”


原来如此。


我笑了笑:“谢谢你的这番好意。”


他说:“这次我们的队伍里有一些退下来的局级、处级领导,云南方面蛮重视的。”


我问道:“现在有多少人报名参加?”


他支支吾吾憋了半天说:“还没有个准确的数字,反正许多人都愿意参加。”


我又问道:“费用呢?”


“自费。”他马上回答我:“到了当地吃住都很便宜的。”


我想了想告诉他:“你看看,我现在还在上班,很忙的。这次活动就不参加了,祝你们活动顺利。”

他有些沮丧:“唉,你再考虑考虑。”


走了。我送他到园区门口时对他说:“都上年纪了,组织这样的活动要小心为妙啊。”


一个月后,我得知这次活动是一家旅行社组织的,而且是购物旅游。参加旅游的人回来后在微信群里大发牢骚,说是上当受骗了。


“知青”,一个名称,也是一个旗号。这块“蛋糕”还是有人在惦记着,我们可要小心啊。

酒店偶遇

离家不远的一家酒店具有农家乐的风味,平民化的价格吸引了不少回头客。平时中午基本上是附近的居民前来就餐,一到晚上便成为老人们聚会的地点。聚餐集合后到门口排队拍个合影照,老友相逢握手拥抱,酒桌上幺五幺六大口喝酒,吞云吐雾抽烟服务员装着没看见。


路人甲说,这里都是一些老知青们。


路人乙说,这里成为知青聚会之地了。


路人丙说,这里价廉物美,这些老人们喜欢。


路人丁说,他们聚一次少一次了,唉……。


应邀参加聚餐,与一些知青朋友相聚。席间,突然有人在不远处喊我。


我回头一看,谁?原来是一位曾经到黑龙江上山下乡的知青朋友,早些年在一些知青活动的场合见过,有过简短的交流。

“好久不见啦。”朋友端着酒杯走过来:“难得一见,一口闷!”


我们站在一旁聊了起来。得知他退休以后闲在家里无所事事,就经常组织一些曾经一起上山下乡的朋友聚一聚。他告诉我,有一次聚餐的时候,一位知青朋友喝多了,结果当场昏倒,送到医院一查是中风了。


朋友说,现在我们聚会在酒桌上我是严格控制大家喝酒,量力而行嘛。都这把年纪了,身体保重最为重要。


我对他说,那就尽量少组织一些活动呀。


他说,是啊,有时候也会这样想。但是一转念,想想我们这些奔七十的人,还能够聚多少次呢?当年都是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同吃一锅饭的朋友,感叹时间不多了。还有那些已经离开我们的朋友,唉,还是聚聚吧。


我点点头。

本文作者

余杰,1970年4月从上海到云南西双版纳东风农场上山下乡,1979年2月返回上海,进入上海第三机床厂当工人,后在宣传科工作,先后担任企业党委委员、党办主任、支部书记、车间主任、厂长等职。2002年参加上海临港新城(现为临港新片区)开发建设,担任港城集团行政总监、党办主任。2012年退休后,在浦东新区国资系统发挥余热,从事基层党建工作。自2007年起在网络上刊发有关知青上山下乡问题文章约400万字。 

文章来源:兵团战友  图片来源网络

欢迎知青朋友来稿,投稿邮箱jianzi103@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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