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被前男友骚扰、谩骂，可以申请人身安全保护令吗？

【特别说明】

本系列文章为杜芹家族律师团队独家原创案例分析。我们选取最高人民法院发布的人身安全保护令十大典型案例，有代表性地为您呈现颁发人身安全保护令案例的法律适用，还原裁判原貌，解读家事法律问题。

作者：杜芹家族律师团队

执笔：崔丹萍、陈希

时间：2020年12月10日

2019年11月25日，仿妆网络红人宇芽在微博倾述自己曾被前男友光伟正（沱沱）家暴的事实，并公布了其在电梯内被殴打、拖拽施暴的部分监控录像。事情曝光后，多位受害者（沱沱的前妻、前女友等）纷纷联系宇芽，共同证实这位施暴者多年以来，从精神上到肉体上摧残着身边的女性们。 宇芽被家暴，激起广大网友愤怒的同时，还有疑惑：未确立婚姻关系的男女朋友/同居者之间的施暴行为，可否在法律层面认定为“家庭暴力”并予以保护呢？我们一起回顾最高法公布的一宗典型案例。 

基本案情

申请人吴某某（女）与被申请人杨某某（男）曾为男女朋友，并共同居住。2018年，吴某某向杨某某提出分手，杨某某同意。然而，在2018年的4、5月，双方分手后，杨某某开始对吴某某进行跟踪、骚扰、殴打，强行闯入吴某某的住所和工作场地等地，抢夺吴某某的钥匙、手机，限制吴某某的人身自由。同时，还在吴某某住所地张贴污蔑、辱骂、威胁吴某某的材料，对吴某某进行人格侮辱。吴某某曾多次报警，但杨某某竟不顾警察的教育、警告，屡教不改，变本加厉骚扰吴某某。此后，吴某某向法院申请人身安全保护令。 

受理结果

四川省成都市成华区人民法院裁定： 
一、禁止杨某某对吴某某实施暴力行为； 二、禁止杨某某对吴某某及其家属实施骚扰、跟踪、接触； 三、禁止杨某某接近、进入吴某某的住所及工作场所。 

杜芹家族律师团队-律师评析

“家暴”的界定，并不以婚姻关系为门槛。我们曾经以“离婚后施暴，发放人身安全保护令”进行专题案例分析（详见：国际反家暴日｜法律保护家暴受害者，不以离婚为终点）。那么，如果双方尚未进入婚姻关系，是否同样适用人身安全保护令呢？答案是肯定的。 

一、同居关系施暴，可申请人身保护令 《中华人民共和国反家庭暴力法》（以下称“《反家暴法》”）第三十七条规定：家庭成员以外共同生活的人之间实施的暴力行为，参照本法规定执行。《反家暴法》不仅预防和制止家庭成员之间的暴力行为，还包括家庭成员以外共同生活的人之间实施的暴力行为。本案的判决，是在司法实践领域再次肯定共同居住的情侣、同居伴侣的关系属于“家庭成员以外共同生活的人”，应该受到《反家暴法》调整。 在本案中，杨某某对吴某某施加了限制人身自由、谩骂等身体、精神侵害，属于家庭暴力的表现形式，故被法院出具人身安全保护令，限制杨某某骚扰、接触吴某某，不得对吴某某施加暴力。 同居关系中，暴力受害者的人身权利应当受到法律保护。同居关系的一方如遭受家庭暴力或面临家庭暴力的现实危险，法院可以依申请作出人身安全保护令。 二、同居关系，家庭暴力的取证实操 与家庭成员之间遭遇暴力一样，同居关系中，不幸遭受家庭暴力，请直接拨打110报警求助，并自己留存相关证据，包括但不限于伤情照片、视频、医院看诊治疗证据、报警回执、对方的言语威胁录音录像等等。（详见：原创｜面对家暴，究竟该怎么办？写在反家暴法四周年） 值得注意的是，同居关系中，家暴的施暴者往往是数次施暴的“惯犯”。从实践经验出发，由于尚未登记结婚，施暴一方在家暴行为后，更加容易上演求饶、求情等哀求另一方和好、不要分手的情节。即便诸如“一次家暴=无数次家暴”“经历一次家暴就应分手”等信念已经深入人心，但，鉴于现实中仍有大量的被施暴者因心存侥幸或是陷入某种循环，容易“心软”原谅施暴方。 作为律师，我们建议，即使在您准备原谅另一方家暴行为的时刻，也应借此要求对方出具书面道歉信、保证书，载明“悔恨曾经施暴、以后不再施暴”等内容。警醒双方的同时，也作为一方曾经施暴的证据加以留存。 此外，同居双方如存在共同好友知悉家暴情况，报警、申请人身安全保护令时，共同好友的证言具有一定的证明力。 三、同居施暴，有何不同？ 在没有法定婚姻关系的保障之下，同居伴侣间发生施暴行为，受害一方无法因提起离婚而主张赔偿，或要求分得较多婚内财产。此外，同居关系较婚姻关系具有一定的隐蔽性，家庭暴力的施暴行为更加难以被外人察觉，受害者救济渠道仍有待拓宽。 面对这一困境，一方面，同居关系中的家暴受害者应更加注意施暴证据的留存与自救——面对家暴，以及家暴的现实危险，及时报警，或寻求家人、朋友、社区基层组织如妇联等的帮助，形成针对受害人的保护网络；另一方面，也期待我国丰富相关立法与司法实践，如，瑞典的刑法中有不少覆盖家庭暴力的刑事处罚，将家庭中的施暴视为一种刑事犯罪，且重视对于施暴者的心理治疗与纠正。如，美国的“妇女之家”等家暴庇护机构覆盖较为广泛，某些州专门设立了“家庭暴力法庭”，区别于其他家事法庭，对于家庭暴力行为能够更为精准的界定、对家暴受害者更为恰当的施予救济。 
宇芽被家暴事件爆出后，迅速引起了相关部门的重视，当地公安机关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给予施暴方多项行政处罚，合并执行行政拘留二十日，并处罚款。我们期待，相关部门、组织增强对于家暴受害者的保护意识，理解家庭暴力的保护范围，使人身安全保护令真正成为受害者的“庇护所”，调动公安、司法、社区等的力量，给予受害者一个安全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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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芹家族律师团队

杜芹家族律师团队，深圳地区第一支只办理家事业务的律师团队。专注家事和家族财富管理研究逾10年，承办家事案件和项目超过1000宗，多宗案例为业界首例、获评典型示范案例、经典维权案例。团队创始人和首席律师杜芹，是深圳市律师协会民事法律专业委员会主任、盈科律所全球总部合伙人、盈科全国婚姻家庭专业委员会主任、盈科深圳家族法律事务中心主任、幸福加遗嘱库创始人、深广电《第一现场》常驻点评嘉宾。团队办案风格刚柔并济、情理法交融，超强斡旋谈判能力，深谙家企财错综关系，洞见争端根源，前瞻家族隐忧，为客户提供一站式婚姻、继承等跨境家族法律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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