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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建新/军刀佩剑--《故乡遗情录》连载之十四

本编委 黄梅文哲 2022-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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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请见:《故乡遗情录》连载之十三) 
十四、军刀佩剑
日子就在繁忙劳累、苦中求乐中静静的流淌,没有意外的话,不管再晚,奇人都会光顾一下道场的,每次到场的话,就都是重打锣鼓另开张,奇人有时就不再谈古,而是讲些近代逸闻趣事,根据时间,可短可长,有时如蜻蜓点水,笑过为止,有时却又相当严肃,严肃起来让人肃然起敬,场子里鸦鹊无声,孩童们也都收敛天性,不敢打闹。
那是一九四二年深秋,小日本还在作最后的垂死挣扎,盘踞在黄梅县大河镇上的一个中队日顽,大约有四百号人,不甘心失败,正与九江日本联防大队频繁联络,蠢蠢欲动,有所企图,但是在我鄂东南游击分队沉重打击、日夜骚扰下,也已经尤如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但是其狼子野心不死,始终窥于暗室,咬牙切齿,磨刀霍霍。
奇人平静的讲着,但是那份肃穆,让在场的人感到窒息。
这是深秋雨后的一个黄昏,由于战乱,小池(镇名,和孔垅镇近临,同属黄梅县管辖)码头、江边一片萧条,深秋的风刮得枯黄的落叶四处乱舞,街上的店面早已打烊,路人行色匆匆,灯火昏暗,四周朦胧,天低烟起,江上浊浪翻滚,能见度极低,三米开外就是一片混浊模糊,大船已然泊岸,不再来回载人渡物,但还是有极少数民船,不顾天气恶劣,横舟江边,意欲接点私活,养家糊口。这其中就有个汉子,年已三旬,血气方刚,他世居镇郊,平常以种田卖菜为生,农闲时或者傍晚也在外江讨点营生,一条两吨的小船,不请伙计,独来独往,内河撒网打鱼,外江捕捞载物,加上勤劳,无什嗜好,日子过得四平八稳,如果不是战争的祸端,殃及民生,象这样的天气,是不会出来捞生活的。
 夜路走多了,就会碰到鬼的, 已经是九点,可是今天还没有开张,其间许许多多的民船也已然抛锚落蓬,洗去污物,清点收入,熄灯歇火,酣然入梦了。正在欲罢不能之际,不知道什么鬼地方,就钻出个满身酒气的人来,一支短驳就对准了三旬汉子,汉子一阵哆嗦,晚饭时自己喝的四两助威壮胆的散花米酒,也给吓醒了,待看清面前站着一个满脸横肉、身佩刀剑的日本鬼子时,三魂已去了七魄,一时不知所措,好在鬼子并没有对他采取进一步的行动,只是打着手势,让汉子进舱“说话”,说什么呀,汉子被他叽里瓜拉的,又遭到惊吓,一句话都没有听懂,在他的枪口逼迫下,下意识的进入船舱,在反复打着手势,反复“沟通”后才稍稍弄懂了鬼子的意思。原来鬼子有重要机密要过江与日军联防大队传达协作,不知道是因为鄂东南游击分队切断了他们的联系,还是恶劣天气的影响,使他们的通讯中断,无法联络,他是个通讯兵,现有紧急公务要去九江面呈上司,找了几个船只,都因为无人应声,又不敢过于声张,始终躲在暗处窥探,等待时机,欲神不知,鬼不觉的,暗度长江,完成使命。现在天赐其便,觅得良机,怎肯轻易放过?并承诺过江之后,必有重赏云云。
性命悠关之时,万般无奈之下,汉子只得百依百顺,起锚扬帆,向小池对岸——九江进发,天气恶劣,从青江口始发,逆流而上,溯风而行,折腾了两个多时辰,船才到江心,再有一炷香时间,就可以达到九江南岸——西门口了,鬼子在窃喜,汉子在暗忖。
其实汉子心中雪亮,跟鬼子打交道,那还有什么好果子吃的,领赏,骗鬼去吧,宁可相信世间有鬼,也不要相信日本鬼子的嘴,过桥拆板,卸磨杀驴,谁不清楚?这样的事例还少?只是苦于势单力薄,又被刀枪胁迫,一时失了计较,现在经清凉的江风一吹,头脑也渐渐清醒,手虽然没有停止摇橹,心里却在思绪翻腾,如坐针毡。
鬼子始终很警惕,倚船舷而坐,一把手枪寸手不离,面对汉子。汉子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一招一式都难逃鬼子的亵眼,但是汉子虽然年轻,也是在长江中长大,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一个刀头舔血、杀人如麻的魔鬼,一个浪里求财,与世无争的血性青年,在凛烈的秋风中,在昏暗的月光下,在波涛万里、汹涌澎拜的浔阳江心,就这样狭路相逢了。
想起年已五旬的老母,想起逝去不久的娇妻,想起蹒跚学步的两个丫头和嗷嗷待哺的三岁幼儿,汉子彻底打消了凭着水性、弃船逃奔、侥幸脱离虎口的办法,因为那只旧船也是他生命的一部分,他和它神交已久,患难多年,双方的气息体味,早已经堪入其中,无从分辨,今朝就是今朝,就是生离死别,就算是死也不忍卒弃的,丢失了多年的生存工具,丢弃了多年的老朋友,在汉子的心里,那与死何异?汉子也在寻找出击的机会。
汉子就这样执着地和鬼子对峙,船中除了机械地摆动着一双摇橹的手,月光下,寒风中,立两尊雕塑。小船也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推移,离南岸越来越近了,隐隐约约也就可以看到沿江的城防了,江面上停泊的几艘快艇也清晰可见,膏药旗也在探照灯的扫射下,忽明忽暗的,偶尔还会顺风传来鬼子兵交接班的口令和自己给自己壮胆的吆喝声。
也许鬼子喝多了酒,也许鬼子暴吃了不少抢来的东西,刚才心里有事,紧张之下,警惕之中,没有感觉到什么,加上汉子一路顺从,眼看再有一袋烟的工夫,就可以泊岸,回到安全的地方,鬼子终于放松了警惕,神经一松弛,夜风吹得凉嗖嗖的肚子就闹腾了起来,鬼子强忍了片刻,皱起了眉头,鬼子这瞬间的异常,始终没有逃过汉子猎鹰一样的眼睛,汉子表面上波澜不惊,照常操作,心里却象长江的水波涛万里、汹涌澎拜。
鬼子终于忍禁不住,在离南岸还有不到一箭之地,让汉子停止了摇桨,示意自己要出恭,汉子努努嘴,目示船尾,鬼子心领神会,解下身上的洋刀、佩剑,还有公文急件皮包,只是手拿短枪,去船尾舵位旁稍微宽敞的船面,就着朦胧的月光,面对烟波浩淼的万里长江,一泄为快。
汉子将双桨放下,稳住船身,并将船篙归位,看上去对鬼子出恭视而不见,暗中却在等待时机,生长在庐山脚下,扬子江边,汉子对江边的地理位置了如指掌,又算好了风力风向,就在鬼子拿纸揩污、短枪离手的一刹那,一杆长篙重重的往江底一点,小船已经失去控制,在江边打了个大旋,借着风力,船身倾斜,鬼子重心已失,枪也掉入了江中,就在鬼子手提裤子、叽里瓜拉、惊慌失措之际,一支长篙横空出世,直向鬼子的双脚横扫而去,鬼子一声嚎叫,早就跌入了江中,也不知道屁股有没有擦干净,反正那一瞬间很短,电光火石般,总之不出意外,鬼子不是喂了王八,就是早晚会被大大小小的鱼虾“米西”“米西”的,那味道也许会有点酸臭,如果王八鱼虾盛怒发火的话,也一定会大骂“八格呀鲁”的。
奇人讲到这里,恰巧爷爷守着湖塘归来,在家喝杯水,歇歇脚的,爷爷那时年近六旬,在我的眼里,爷爷没棱没角,沉默寡言,可能经常不在家的缘故,他对我们的爱恋、呵护似乎很少,没有事的时候,总喜欢对着我们哥三仔细瞧,直瞧得我们浑身不自在,还有对妹妹们的关心也是爱护有加的,在外弄点什么野鸭菱藕、荸荠莲蓬什么的,也是藏着掖着,偷偷塞给两个小妹,那时我们总觉得爷爷偏心,对他的尊敬也就打了折扣,现在他静坐一隅,旁若无人地喝着水,似乎对奇人的故事充耳不闻,我们就当他是麻木,也没有着意看重他的存在了,我们还反感他的到来搅了好局。
奇人见到爷爷,也只是稍稍停顿了一下,牛饮了一大杯,就继续讲述那个动人心魄的故事。
那汉子可真算机灵,没有顺风逃向下游,而是鼓满了风帆,继续逆江而上,心里有事,手上生风,一双满是老茧的手,这时摇起橹来,也格外有力,等到鬼子兵快艇向下游追击了一里之遥,发现异常后,再返身追击时,汉子的小船也已在三里开外了,鬼子兵除了盲目扫射,一通国骂之外,月色朦胧,烟雾淼淼的长江,使鬼子也不敢贸然靠近,再者横坝头(地名 小池镇上游)本来就是游击队神出鬼没的地方,鬼子早就闻风丧胆,谈之色变。
狭路相逢勇者胜,汉子就这样捡了一条性命,汉子将军刀、佩剑藏在了船上积放银钱的隐秘地方,而将公文急件送到了侦察的游击队长手中,把船泊在一个远房亲戚家附近的港汊里,趁着夜色深沉,偷偷潜回家中。
原来那是封特急文件,鉴于日本鬼子在中原战场上的节节败退,日本高级部门经过紧急磋商,决定放弃长江以北占领的要地,收缩重点防守,企图利用长江天险,牵制抗日大军作机动回旋,伺机而动,一举扭转不利战局,龟缩在大河镇的四百多名日军,在没有得到九江日军联防大队的接应下,不敢轻举妄动,又苦于通讯被切断,游击队无处不在,是以派出通讯人员进行联络接应,合兵一处,对九江重点防范,实现其战略意图。
游击队得知鬼子的企图后,决定联合黄梅县自卫大队第二、第五中队,将日军放在江北予以消灭,绝不给他们实施兵过长江,合军九江,重点防守的意图,于是加大了骚扰力度,弄得鬼子风声鹤唳,寝食不安,在仓皇出逃时,终于被我鄂东南游击分队设伏,诱入游击队和自卫大队的包围圈,消灭在大河镇至蔡山、孔垅之间的濯港镇百亩塘,一个也没有漏网。
汉子立了大功,游击队也曾暗地里派人嘉奖,并决定其担任地方组织上一个重要职务,也就相当于现在的镇委主任,那时叫特委委员,可别小看这特委委员,因为小池的特殊的地理位置,又是江防要塞,战时管的面积可大啦,附近好几个镇都在管辖范围,权力很高,责任重大,抗日战争虽然已经到了收官阶段,但是匪患依然存在,安置民生的工作迫在眉睫,任重道远,有功之人得到破格提拔也就不以为奇,奇就奇在汉子竟对眼前的荣耀于不顾,婉言谢绝了游击队长的一番好意。
讲到这里,众人就一片惋惜声,有人甚至乡骂连连,傻子孬种不绝于耳,我也对那汉子义愤填膺,而爷爷依然闷在一角,始终不出一声。
奇人喝了口水,点燃了一支乡邻递上来的廉价卷烟,不顾大家的嘈杂叫嚷,继续平静地讲着:待时局稍稍平稳,汉子迫不及待找到了自己的老伙计——那条患难多年的小船,汉子在船头上长歌当哭,既为重逢的欣喜,又为磨难的远逝,那涕泪滂沱,倾盆如雨,不知道的人也都悚然动容。
汉子在一个没有月亮的晚上,偷偷的取出了军刀佩剑,焚香沐浴,祭祀一番,把一个新婚用来随喜的一对大红绸子,里三层外三层的精心包裹,然后藏在堆放着爱妻遗物的一口大箱里,那口箱平时谁也不敢妄动,除非爱妻的忌日,才会翻出来凭吊感怀一番。直到解放多年,大局已定,添孙后才彻底解除了军刀佩剑的禁忌,并作为辟邪神器往下传承,但是汉子却从没有透露一丁点关于刀剑得来的秘密,依然一人一船,无怨无悔,放舟江湖,风雨无阻,日夜辛劳,养家糊口。
但是汉子从此也变得沉默寡言,磨子压不出个屁来,再后来日本投降了,鉴于汉子抗日有功,每年都会得到政府的相应照顾,年终还会出席县里的表彰大会,得到县委(原游击队侦察队长)的接见,但因为是国共和谈时期,出于对有功之人保密的需要,这些也都是在党组织精心安排下出席的,知道的人不多,后来建立了人民政府,局势稳定,群情激昂,百废待兴,各行各业,人才奇彻。新中国的建设如火如荼,解放后即将进入一个火红的年代,第一个五年计划才开始实施,他的儿子也刚好满十五岁,就被政府保送去了黄冈地区学医,不到二十岁也就成了一名人敬人爱、有着高深医道的名医。
奇人说到这里,忽然就将声调提高了八度:“各位高邻,今天的这个故事是真实的,而且主人翁就在我们中间”
奇人总有许多惊人之语,人们早就习以为常了,现在冷锅炒豆子——突然又蹦出这么一个来,大家顿时就瞠目结舌,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张飞对李逵的——大眼登大眼,只有我,灵光一现,难道奇人所说的主人翁就是爷爷——那个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永远坐在角落、闷声不吭、毫不起眼的爷爷。
奇人终于起身,果真走向了爷爷,那毕恭毕敬的样子,简直不可想象,奇人竟对爷爷如此谦恭,大出众人意外,而我就更感到惊讶,在我的眼里,奇人向来我行我素,任何人在他眼中,都是俗物,就连现在任上的老队长、贫协主席和工作组的成员都没有放在眼里的。那个晚上,高潮迭起,措手不及。
就在大家的一片惊讶声中,爷爷被奇人请到了前台,我心中的谜也渐渐解开。
原来那时父亲才刚满三岁,上面是两个姐姐,大姐也只有七岁,还有个姐姐开年五岁,奶奶原是九江市中心南门湖边一个富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因为战乱,家道中落,屈尊嫁给了爷爷。奶奶从没有嫌弃爷爷是个乡下汉子,爷爷也因为奶奶是个富户小姐,娇弱身子,生怕奶奶受半点委屈,也从不让奶奶经营农情物事,爷爷奶奶互敬互谅,十分恩爱。爷爷除了常在外江谋生,还抽空经营着家里的几亩瘦田薄地,奶奶怜爱爷爷辛勤劳作,暑期也想给爷爷分担点农务,但是每次都被爷爷断然拒绝,爷爷很少让她抛头露面的。祖奶奶也和爷爷一样心态,不容许奶奶去干些粗事,尤其是奶奶并不擅长的农活。自从父亲出生后,爷爷的担子更重了,奶奶就总是见缝插针的帮帮爷爷,打理农事,只要爷爷不在家时,奶奶就瞒着爷爷和祖奶奶,跟其他村妇一样,去外湖车水灌溉农田。六月炎天,娇惯了的奶奶浑然不觉,心里发急,就只是想着多帮帮爷爷,一垄稻田还没有车完,早就中暑倒地,人事不知,等到爷爷得到消息,风急火燎赶到时,奶奶已经回天无力,弥留之际,奶奶紧紧地拉着爷爷的手,说什么都舍不得放开,眼睛回光返照,紧盯着哭得一塌糊涂的两个姑姑和扒在身上、声音嘶哑、刚满三岁的父亲,久久不愿瞑目,奶奶纵有千般不舍、万般不愿,但在那个炎热的夏季,在那个骄阳似火的湖畈,在亲人的怀抱里,在声嘶力竭的哭叫声中,永远离开了她热爱的生活、热爱的亲人。下葬的那一日,老天下起了干旱多时的瓢泼大雨,祖奶奶白发送黑发,早就泪已流干,无语凝咽,爷爷呼天抢地,眼泪一泻千里,泪流成河,两个姑姑也是天昏地暗,泪水雨水,交替而下,父亲太小,好心的乡邻不忍让其目睹人间惨剧,早将他哄在一边,由专人看护料理。
奶奶过世后,生活的重担就全部落在了爷爷身上,好在祖奶奶心态好,人缘佳,身体健,才五旬出头,爷爷依然可以去外面寻找生活,家里的一应事务,两个姑姑和父亲就全部交由祖奶奶打理,只是爷爷从此再没有从那场惨痛中解脱出来,慢慢的也就变得沉默寡言,与世无争,为了两个年幼的姑姑和父亲,为了奶奶那双难瞑的目光,爷爷那时虽然年轻,后来也始终没有再迎娶。
虽然冲冠一怒,杀了鬼子,但那也仅仅是自保而已,后来跟游击队联系,也还是为了寻求自保,何功之有,爷爷的觉悟本就不高,也从没有去想立功受奖的,只是希望一家人能够平平安安,就已经知足了,至于后来要他担任什么重要职务,因为爷爷本身大字不识的,惟恐坏了游击队、或者地方部门的大事,才坚辞不受的。再说因为儿女尚幼,也实在不能远赴他乡,安排工作、担此重任。解放后,日子太平了,爷爷也只敢在奶奶的祭日,当着家人的面摆弄他的收藏——那两把久不视人的军刀、佩剑。也不知道是如何给奇人知道了,也不知道他弄了什么玄虚,就让沉默寡言、从不张扬的爷爷向他透露了一切。
刚才还在大骂蠢货傻子的人纷纷低下了头,为他的无知还是别的没有人知道。
怪不得奇人对爷爷那样谦恭有礼,原来如此。
怪不得我家在我还在襁褓里的时候,总会在摇篮的前后插上军刀佩剑辟邪,(听父亲讲,破四旧时,家里军刀佩剑收藏了好一阵子)我的两个妹妹也都是一无例外,可能我的两个哥哥也都是这样的,原来爷爷还有这样的光荣历史,还有这样的惊天动地。月光皎洁,一阵清风吹来。暗香浮动,我不由得向前台正襟危坐的爷爷,第一次久久的、深情的、行了个庄重的注目礼。

怪不得我家在我还在襁褓里的时候,总会在摇篮的前后插上军刀佩剑辟邪,(听父亲讲,破四旧时,家里军刀佩剑收藏了好一阵子)我的两个妹妹也都是一无例外,可能我的两个哥哥也都是这样的,原来爷爷还有这样的光荣历史,还有这样的惊天动地。月光皎洁,一阵清风吹来。暗香浮动,我不由得向前台正襟危坐的爷爷,第一次久久的、深情的、行了个庄重的注目礼。
年事日久,由于我们一直不知道军刀佩剑的秘密,因而也未精心保存,到我儿时,刀剑也已经锈迹斑斑,其中军刀还折断了多半,铁木铸成的木柄也有些松动,我们也曾把它们当做玩具,喊打喊杀的,后来我们家几次翻盖新屋时,搬来搬去的东西一多,也不知道丢失在什么地方了,就算给顽童换糖、高邻当酒也不为稀奇。
但在我心中,因为那是爷爷的战利品,也是坚持抗战、守土有责,普通国人积极参与抗击外侮的有力实证,所以那把军刀已经雪亮,那把佩剑,永远都是剑气如虹……

作者简介:余建新,微信名野渡舟横 ,湖北黄梅小池人,中共党员,退伍军人,文学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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