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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戴晨方
编辑|渡十娘
作者简介:戴晨方,上海人,曾经居住加拿大卡尔加里和多伦多,现旅居美国波士顿,美国麻州和纽约州注册律师。
律政佳人(1)
在麻州诺福克郡法院的二楼一个庭审室里,时钟指向早晨八点五十分。我意气风发,蠢蠢欲动,一面盼望着自己马上要经历的第一次审讯,为两年来在这个案子中花费的无尽精力终于有了一个结局而欣慰,一面尽量压制住自己可能已经暴露出来的坐立不安和激动。在几分钟之内,我禁不住地替换两条相互搁置的腿,一会儿又向前面的桌子前倾着身子,再一次从上到下地扫了几眼讯问被告的笔记,一会儿肆意抬起头来,毫无遮掩地审视了法官几秒钟。我一分钟也不愿再等了,我要用最快的速度把被告的丑恶揭露在陪审团面前,我要让这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间败类败得没有葬身之地,我要让两年来多少个日日夜夜的挑灯夜战得到一个圆满的报酬。分针终于如愿以偿地挪到了十二!九点啦,是审讯正式开始的时间。“书记员,如果你觉得可以开始的话,请法警把陪审团领进来。”法官面向书记员和气地问道。“尊敬的法官,翻译还没有到,让我们再等五到十分钟吧.”书记员答道。
“可以的,没有问题。”法官即刻答道。
法官话音未落,被告的代表律师克里斯突然像鬼魂一样出现在我们原告的桌子身边,他轻微地俯下身子,在我身边的合伙律师提姆耳边耳语了一句,提姆从座位上噌地站起来,告诉我克里斯要和他单独聊一下。他便与克里斯一前一后走出了大门。我与大门之间,只隔着一条粗粗的深咖啡色的栏杆,任何人进出大门,我是第一个在这个审讯室里能看见的人。这一分钟似乎是我人生最漫长的一分钟,他们在谈什么呢?难道被告在这紧要关头愿意出合理的价钱协调吗?这个蛮不讲理没有逻辑的女人怎么会突然软下来了呢?我似乎是替原告客户下定了决心,这个罪恶深重的女人,她出多少钱我都会建议客户不要同意,而把她送上审讯台的。没出一分钟,门微微地打开了一条缝,提姆的脑袋露了出来,他的一个食指举到半空中,朝我勾了几下,示意我出去,我几乎是从座位上跳起来蹦出大门的。大约半个小时之后的审讯室,完全是我怎么也想象不到的另一派景象。原告接受了被告的和调出价,提姆和克里斯正在热烈地商谈调解协议的框架条款,法官准备等双方谈妥框架条款后解散陪审团。我一动不动地站在偌大的玻璃窗前,大脑里所有的思考和感觉都在原告客户决定要接受被告的和调出价而不进行审讯那一刻起抽空了。我觉得鼻子酸酸的,双眼很快被一层薄薄的雾气笼住了。我的助理律师谢正轻轻地走到我身后,手在我的肩膀拍了两下。我感到几滴泪水沿着脸颊悄悄地往下滴。我的西装口袋里从来不装任何东西,也不会带纸巾,所以我用牙齿狠命地咬住嘴唇,想尽力控制住不该流露出来的失望。这样的失望是弱者的表现,是一个不能把自己的感情与案子理性分开的诉讼律师最忌讳的懦弱。正在这时,一张纸巾递到我的眼前,我抬头一看,是法官的文书。我给了一声礼貌的“谢谢”,然后转过头去再次凝视着窗外。我为自己的感情用事觉得无地自容,如果能钻入一个地洞,或者从这扇巨大的窗户飞出去,是逃离现实的最好方法。如果说小说中或者电影里见到过的开庭前一分钟当事人双方协商达成一致是不可能的话,我会全身心地来辩护它的真实性,因为我刚刚经历了一次,并且是我把握极大的一个案子,并且是我的第一个历经两年,千辛万苦终于步入审讯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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