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十娘｜夜谭：内心读者，与《四季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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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木木
编辑｜渡十娘
这是一本我少年时读过的书，二十多年前，在大学的图书馆借到。
那时的我对于自然万物有着怎样的兴趣啊，最喜欢的是山水游记，那时没有四处周游的自由，仅仅是阅读他人的描述便感觉飞跃了千山万水。人生，哪里会有种种的束缚种种不情愿与不甘心。浪游天下便是少年时的理想，而追求美与思维超越就是唯一的事业。
那时候我提起笔来写字时，往往就停不下来。当思维与梦想在不断地展开，笔怎么能够停止呢。那时候纯粹是为自己写，还有自己内心中的读者。那读者的数目决不会太多，常常除了自己只有一两个，也许，只有一个。
现在偶尔写点东西，更经常的是，心目中的读者除了自己已经再无外人。有时想想，这是何等凄凉啊，简直是自言自语啊。然而如果是自言自语，又何必纪录下来呢？难道只是为了自己日后去检阅去回想吗？
原作名: The Private Papers of Henry Ryecroft
作者: [英]乔治·吉辛
译者: 李霁野
出版社: 上海人民出版社
出版年: 2007-1
那时的我拿起这本书就无法放下。作者娓娓道来，一种温柔敦厚之心展露无疑。他笔下的英格兰与中国人梦里的江南又有何异？二者都如同在梦里。更可见，世界上原来从不缺少美，独欠缺能够发现而领会体会美的人。而作者自言自语时的心态，与我自己写那些自言自语的东西，复又何其相似。我很欣喜地阅读，如同遇见了阔别的老友，而其实现在，老友重逢也是沟壑满脸，岂易有那种心灵相通的怦然心动？
月前偶然在社区图书馆又翻到这本书，那种旧日的温情忽然复升起。作者那种温和的理想和人性的光辉，对自然对文化的热爱，是何等的质朴，与中国的传统文人何等的契合与接近啊。可见文艺的事又哪里有什么界限。语言与地理只是给文学带来了稍许的差异性。那许许多多有价值的东西，哪里这么容易被掩盖呢？
译者也是令人惊叹的，他的名字叫做李霁野，我想很必要提一下。读他的翻译，大部分时间我几乎没有要去检阅英文原文的冲动。如果我的挑剔可以作为一种标尺，那么他的译文已经何其高明。
译者1944年完成了翻译，1946年完成了校注，1982年又去校改。我是1993年读过，2013年再复读。看着这几十年的跨度，不知道说什么好。现在又有几个人“痴”到在四十年的时间里，在一本似乎并不重要的小书上反复？而George Gissing在完成这部《四季随笔》时的沉静平和，又是何其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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