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十娘|客厅:新冠再度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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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张文刚
编辑|渡十娘 Eric.T
作者简介:张文刚,1978至1985重庆医学院医疗系学习,硕士。1985-1988四川医学院附属医院讲师,1988-1996年美国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博后,助理研究员。1996-1999年美国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医学中心内科住院医师。1999年至今美国加州行医。
今天的门诊看了5个COVID-19。
一到诊所,护士就迎了上来,说是有两个病人要求加电话急诊,因为他们的核酸检测都呈阳性。这两个病人是表兄妹,都是有多种疾病缠身,医院的常客。最近表哥的儿子去Las Vegas开心的玩了一趟,回来发病了,确诊为新冠肺炎,现在还住在加护病房。这一对老人也先后发病,发烧咳嗽,还有轻微的哮喘和慢阻肺加重的表现。两天前去了急诊,因为还算不上重症,鼻咽拭子取标本送检后被送回家。今天结果出来,两个人都是阳性。两个人都表态不愿意再回急诊室,说是绝不再让被用那个棍子插到喉咙管。电话里听两人说话都不像有呼吸困难的情况,病人自己测的生命体征也还算平稳,在电话里教两位老人应该怎么办,包括喘不上气来一定要回到急诊室。然后就当慢阻肺加重治疗处理。没给常规用的强的松,而是地塞米松,阿奇霉素,加锌和维生素C ,笃定两人都已经在用维生素D。总之,有点听天由命了。
我一个病人的女朋友,是另外一个医师的病人。这位医生正好今天轮休,由我代管。这位女士的儿子去南加州玩了几天,回来发病了。确诊为新冠肺炎,很快把他的妈妈给传染上了。这女士一向健康,没有什么基础疾病,除了高龄,没有其他的危险因素,除了发热干咳一身痛,没有其他表现,8天以前送检的标本今天回来,报告阳性。因为轻症,似乎向好的方向发展,所以除了居家隔离,用一些前面提到的维生素,不用再做另外的处理。但是,也没有忘了加一句:如果出现呼吸困难,一定要尽早去医院。也建议,他们在网上去买一个脉氧检测器,如果低氧,随时打电话咨询。女士的未婚丈夫是我的病人,本身就有老年痴呆,最近几天神智恍惚,记忆力严重衰退。他们的女儿从网上看到新冠可以有神经精神系统的表现,上周四来就诊,在停车场取的标本,直到今天下班,7天了,仍然没有结果。
午后加塞的是一对年轻夫妻。加州开封以后,国庆长周末去了太浩湖附近的赌场休闲,回来不久就出现症状。五天以前取了标本,昨天先生的报告阳性,今天怀孕五周的太太也报告阳性。先生要求电话急诊是自觉呼吸困难,我叫他直接去急诊室,傍晚时分被轮值在医院的同事收入医院。这位太太只有低烧,偶尔干咳,有一些嗅觉不灵和轻微的噁心,也不知道是因为怀孕还是新冠的原因,也因为怀孕的原因不敢乱用药,叫她联系自己的妇产科医生寻求指导。
平时开车从医院到诊所只需10分钟左右,今天居然用了超过一个半小时,因为高速公路出口附近的护坡上干草着火,烧掉了大概两英亩地的样子。这个效率也太低了。干坐在车里听新闻,加州的新增病例数和病死数字终于掉头下行,沒想到今天在门诊会看5个新冠病例。今天不象是一个好日子!
坐在车里等高速公路开通,两边的备用车道上,警车救护车工程车呼啸而过,畅通无阻。但四条车道上停得满满的车辆,基本上没有人违规使用备用车道。这是被高违规罚款管出来的好行为。联想起几年前在杭州钱塘江大桥上遇到的堵车,所有的备用车道都被违规车辆堵得死死的,警车工程车根本就没有办法通过。那一堵就是三四个小时。不知道这种现象今天有没有改善。
昨天去我们诊所旁边的一家老人院SNF随访我的病人,发现我三分之一的病人被换了房间,关进隔离区。一问,说是有一个护工,病毒检测阳性,所有跟她有过接触的病人,都被关进隔离房间。昨晚接到报告,一个没有在隔离区的病人发烧了。今天下班准备去看一下。一进门,主管护士小姐就通报,另外两位医师的三个病人住同一房间,全部检测核酸阳性。问了一下我的病人情况稳定,口头医嘱重测那个发热病人的PCR,就退了出来。说不害怕是假的。
这岂止狼来了,感觉是狼围上来了。
SNF外面,夕阳之下,一位老人在落地窗前探望她的先生,一位老年痴呆患者。本想走过去征求同意,拍几张照片。想到这晚霞时分,一刻值千金,打消了这个念头。还是用打油诗记录一下当时的心情吧。中国的诗歌,早先是可以唱的。这一首用四季歌那个调,应该别有味道。
庚子盛夏意正长,死离生别费张望。
何来如此无情棒,头白鸳鸯隔一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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