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十娘｜李蕾说：我眼中的可可香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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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李蕾
编辑｜渡十娘
有一本书叫做《香奈儿的态度》，我要推荐给大家。
我喜欢过很多书，而且口味很杂，什么都看。但是这本书对我来讲是非常特殊的，在一段很艰难的时刻，它是我的枕边书，它教会了我怎么做女人。
为什么这么讲？
20世纪的法国留给我们三个名字：戴高乐、毕加索和香奈儿。
有一部电影叫做《午夜巴黎》，在这部影片里，一个现代的法国女孩，她到巴黎去就是为了要跟可可·香奈儿学时装设计。
即便到今天，只要路过香奈儿的橱窗，我都会站在那里看一会儿。最吸引我的甚至不是它的链条包，粗花呢时装或者是珍珠，而是每次我站在橱窗那里，我都觉得能够看到一张倔强的女人的脸。如果穿越到香奈儿时代的巴黎，和她面对面地站着，你会在这本书里看到她的样子。
《香奈儿的态度》其实是一部口述的自传，她总是站在镜子前面端详自己。
这个叫香奈儿的女人长什么样呢？
她有两道可怕的弓形眉毛，一对张开的鼻孔，像马的鼻孔一样。她的头发比魔鬼的头发还要漆黑，一道裂缝成为她的嘴唇，从里面流出一个易怒又宽容的灵魂。她的皮肤像波西米亚人一样黝黑，但她的牙齿和她一直佩戴的珍珠却非常洁白。
第一次看到这段描述的人会非常吃惊，这就是时尚女王吗？这就是那个统治了风格界很多年的女魔头吗？她似乎一点都不介意美。不，她只是不介意漂亮，因为她从来不迎合别人的趣味，也从来不迎合别人对于女性的期望，她只想做自己的女人。
香奈儿的手非常特别，那是一双劳动者的手，非常瘦，甚至看上去有一点点干枯，带着很大的戒指。那是因为她一直在工作，这个女人工作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在1970年，87岁的香奈儿已经生产和设计出了三万五千多件作品，工作给她带来财富，给她带来名声，同时能够让她保持骄傲，保持特立独行，还让她避免想起孤独。
不管人们喜不喜欢她，香奈儿都是一个真正出色的人，她敏感，她有对美独到的创造力。
香奈儿的出身一点都不高贵，她生在一个法国的小镇上，那家医院是专门收容穷人的医院，她在那里呱呱坠地。六岁的时候，她的母亲就去世了，十二岁的香奈儿就被送到孤儿院里，所以她的童年和青春期非常孤独。
在这种经历下，我们能够看到小小的香奈儿有什么样的态度呢？就是倔强。她不喜欢吃鸡蛋，她就跟别人吵架。她不喜欢按照别人的样子来打扮自己，她甚至不喜欢在长大了以后去侍奉主，所以她就离开了孤儿院。
22岁的时候，香奈儿去一些有一点色情意味的场合工作，她干什么呢？唱歌。她给自己改了个名字叫可可。我觉得无论在东方还是西方，人们都有一个特定的行为，就是当我们要开启一段新的旅程，或者希望改一改运气跟过去告别的时候，就会改名字，没有勇气改名字的女生就会去剪头发。
对于香奈儿来说，二十多岁的时候，她不想再做孤儿香奈儿，一个孤独的香奈儿，她想成为歌手可可，那是她的梦想。可是没有人能够保证梦想一定会成功，可可失败了。失败了之后怎么办？她要活下去，她要生存，于是她开始当销售员卖水，最后去做了别人的情妇。
我看到很多人评价香奈儿，说她是做情妇起家的。这个说法恶毒吗？并不，这是事实。但这是香奈儿的污点吗？
我知道现在很多人对于女性或者男性的道德要求越来越高了，但是去看一个那么多年前发生在巴黎的故事，我对香奈儿没有丝毫地看不起。我甚至认为无论做什么，人都要付出代价。一个人只能在当时当地的背景下做出对她而言最好的选择，不论是对的或者是错的，她不需要跟别人解释，她只需要承担后果。
在香奈儿贫穷又充满激情的青春时代，她所有的不过就是她自己和她的才华。香奈儿的才华是什么呢？就是天马行空的想象力，还有非常有趣的个性。靠着这个独一无二的特点，她进入了上流社会的圈子，但其实当时圈子里的上流社会的女人们是看不起她的。
在那个时候，香奈儿遇到了一个男人叫卡佩尔，这个男人对香奈儿来说非常重要，他理解香奈儿，支持香奈儿有自己的事业。所以香奈儿就在他的支持下开了自己的第一家帽子店。
那么香奈儿做了什么呢？她颠覆了20世纪初法国的时装审美，设计出了简洁的帽子。要知道，在当时所有上流社会的女性们出门的时候，戴的帽子都千奇百怪，有的像水果盘一样，有的像一只活的鸟。只有香奈儿，她把帽子回归为设计和功能本身，她的帽子显得非常前卫和简洁。
后来香奈儿又把女性从夸张的、不方便的收腰长裙中解放出来，她让女人穿上了裤子。要知道在那个年代，女人想要穿裤子是需要经过警察局许可的，所以我们就能看出香奈儿具有多么大的勇气。
可是在那段时间发生了一件事，香奈儿一直认为她已经赚到了钱，她靠着自己独立的手艺，能够自食其力养活自己了，不再是卡佩尔的附庸。可是有一天她得知，原来卡佩尔在暗中资助她，她依然在靠这个男人养活，所以她受到了深深的伤害。
书中有一段细节的描写：有一天雷雨大作，香奈儿冲出去，跑到街上大哭，她说“我希望能做自己的主人，只依靠我自己，即便是依靠这么深爱我的卡佩尔也是不行的。”
这是香奈儿的视野，其实也是一个独立女性想要的一切。这背后的台词是什么呢？你可以喜欢我，我可以喜欢你，但是我不要做寄生虫。
一年后，香奈儿时装店的利润就已经足够她支付一切了，这个时候她和卡佩尔一起经历了很多事情，包括战争，包括颠沛流离。可是卡佩尔结婚了，新娘不是香奈儿。
为什么两个人感情那么深，排除了很多人的争议，却没有在一起呢？原因很简单，香奈儿是平民，卡佩尔是贵族，当时贵族是一定要跟贵族通婚的，所以卡佩尔娶了一个贵族的新娘。
这件事让香奈儿非常伤心，一个女人在伤心的时候，在爱情里面摔了跟头，遍体鳞伤的时候，是什么拯救了她呢？是工作。
1919年，卡佩尔结婚后一年，香奈儿的店有了300个雇员，她的每一件衣服都标价300法郎，除了贵族，没有人能穿得起。也就在那个时候起，香奈儿此生都没有放弃工作，没有放弃她的公司。她白手起家，缔造了一个时尚帝国，也因为这个帝国，她在所有男人心目中的分量都不仅仅是一个小可爱。
也就在这一年，出了一件大事，改变了香奈儿的一生。卡佩尔，深爱香奈儿的这个男人，因为车祸去世了。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香奈儿嚎啕大哭，然后她做了一件事，让女仆把她卧室里面全部用黑色包起来，她说我要去哀思我这一生中最爱的人。
可是她在这个房间里待了十几分钟就出来了，她说这个颜色太沉闷了，我不喜欢这个颜色，我要换个房间。这件事情的好玩之处在什么呢？它让我觉得香奈儿的确是永远看向未来的人。她拥有一种能力，就是随时随地把过去的那个自己干掉，就地掩埋，然后往前走。她心里面非常痛苦，但她忍受不了沉闷，忍受不了不美，忍受不了阻挠她往前走的东西，不管那是什么。
这让我想起我喜欢的诗人翟永明曾经写下的：
什么样的男人是我们的将来？什么样的男人使我们等至迟暮？什么样的男人在我们得到时与失去一样悲痛？什么样的男人与我们的睡眠和死亡为伴？
这一连串的问号，香奈儿有一个答案，那就是都不能。因为我是一个女人。
香奈儿这样的女人和别人都不一样，可是她怎么定义自己呢？她说，我认为自己一直是一个可怜的女人，为什么她会这样说？我们下期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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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 I 编辑 I 渡十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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