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仁路,怎么茶里茶气的
20多度的九月,很容易让人想起小时候的秋天。
灶炉上咕噜咕噜煮水的茶壶,好像永远不会褪色的茶叶,一次又一次装满了爷爷的茶杯。
家里其他的茶缸里,几片像树叶的大叶茶,沉在缸底,用陶瓷碗舀上一大碗,也只敢浅浅地尝一口——
“小孩子吃不得苦茶的。”
如今,爷爷已经不泡茶了,长大后的孩子也懂得了吃苦,懂得了品味浮沉间的茶香。
只有崇仁路的汉口茶市,依旧在重复着记忆里那个熟悉的场景:
第一次听说汉口茶市,是听在老硚口长大的朋友yoyo讲的。
她家里人习惯了喝茶,隔段时间就要往茶叶市场跑。
往十一初中的旁边走,就是玉带茗都市场,也是她的采购点。
yoyo家里人对茶叶没什么特别的讲究,唯独就是偏好普洱,喜欢浓茶。
她刚开始也不懂,老板说买什么就是什么,茶饼连着茶具一起带回家,软磨硬泡让家里十几年的老茶具下了岗。
后来,她才开始懂得货比三家,还要顺带着给妈妈带点茉莉花茶,给爷爷奶奶带点决明子和大麦茶。
“不是谁家气派就是谁家好,你得去店里看看品品。”
她指路的崇仁路地铁站,确实和想象中有些不一样,汉口茶市的招牌高耸入云,可惜连绵的黄色围栏突然就拦住了去路。
好在上天保佑好奇的人,步行五分钟后,几家店铺依旧对外营业。
“老板,来一杯花茶,一杯柠檬茶。”
我们两个“喝茶小白”点了单,但20元一杯的花茶好像是外行人的专属。
老板极力劝说我们尝一尝铁观音无果后,转身就进了操作间,拿出两个比脸还大的茶杯,并指了指门外的开放式座位,对我们说:
和茶一起来的,是一个蓝色的开水壶,里面是满当当的热水,可以自己无限续杯。
对比外面的处处警戒,这一块明明靠近车水马龙的京汉大道,却像是小镇的人间桃源。
旁边桌的大叔们,茶水都已经续到第二壶,聊的话题也从俄乌战争、美国中期选举,讲到了老汉口的刁角美食。
嚯,瞧这国际视野,不愧是咱大武汉!
像这一块的铺子,几乎都有着二十多年的历史了。
被称为“中南第一茶市”的汉口茶市,百余家商铺,其中近九成都是从2000年开市便扎根于此。
喝茶的间隙,老板告诉我们,若是拍摄,要去汉口茶市里面,也就是那些巷子之中才好看。
很有年代感的小楼包围着,走过一间间茶店、茶庄、茶楼,会有非常浓烈的时空穿梭感。
只是可惜,拍摄的当天赶上了茶市短暂歇业的最后一天。
“最近有好些老顾客要货都没有,很多货都在仓库里。”
闲聊的间隙来了一波人,熟练地点了几杯茶,然后在门口的躺椅上坐下。
像是老熟客,也像是纯粹为茶香而来的新客,老板就又转身进了茶水间,折腾他的茶叶。
小时候喝凉茶,家里人就是端着茶缸子,和邻居坐在院子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汉口茶市,茶客们沿街而坐,相伴前来的朋友畅聊古今,流露着浓浓的汉派市井味道。
其实,武汉茶文化在唐代就已经小有所成,这里所出产的“鄂州茶”被认为品质上乘。
1861年汉口开埠,率先登陆汉口的外商,就是以茶叶贸易为主,很快“万里茶路”便跑了起来,汉口成为赣皖湘鄂四省的茶叶加工的基地,也是中国茶叶出口的最大集散地。
当时,对外出口的中国茶叶,60%都是从汉口出去的。
当然了,我们现在所言的“汉口茶市”,并不是当年那个“汉口茶港”。
早在清晚期,受落后的传统种植方式和市场机制的影响,汉口茶市便逐渐式微。虽然张之洞曾力推过多项振兴茶务的“新政”举措,但在大势所趋之下,汉口国际茶港的地位还是如昙花一现。
回望百年前,老汉正街周边的茶叶市场早已被现在的批发市场所取代,汉江边的码头也逐个被拆除掉了。
只剩下崇仁路这一块,从本世纪初期起逐渐复刻了往日汉口茶市的景象,才能让我们窥见一二。但与当年不同的是,这里的茶叶多数为内销,只有极少数会销往国外。
住在附近的爱茶人,也习惯花上几十块钱,在这和老朋友聊聊天。
更讲究一点的,还可以带上自己的茶杯,喝一泡老板挑选的茶叶,同样也是无限续杯。
若是只想喝点花茶的年轻朋友,也不需要觉得羞愧,就像我们一样,大着胆子走进店里,理直气壮地让老板来一杯上好的菊花茶即可。
怎么办,才回来不久就已经想再去一次了,那要不然——
等疫情好点,我们一起来喝茶呀~
☕
老话说:“宁可三日无肉,不可一日无茶。”
茶是个小时候不懂,长大了很容易爱惨了的玩意。
只是老煤炉和茶壶,换成了养生壶;不讲究品种的茶叶,换成了枸杞、红枣、玫瑰花。
更舒服地是在路边喝,在马路牙子上喝,在轻轨下面喝。
我们喝茶的间隙,一号线一趟又一趟地从天上跑过,几棵不算高的植物,根本挡不住它的动静。
坐在那里,却又不觉得吵闹,很有一种老街老巷的惬意感。
续杯的那一刻,拿起开水壶就往水杯里面倒,对面的小伙伴突然看了我一眼,我们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惊喜——
@来源:江LI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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