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原文
其他

翟永明:白夜这些年(翟永明最新摄影作品曝光)

成都商报 谢礼恒 艺术野疯狂 2020-10-28

艺 术 野 子

艺 术 野 史



| 2016.12.06 |





白夜这些年





总想写写白夜,可绕来绕去,

写的都还是翟永明。

总想写写翟永明,可绕来绕去,

写的都似乎不是翟永明。

她的经历、诗歌、摄影,看起来都和白夜有关,

但又和白夜无关。

关于她的稿子太多,照片也太多,

我想怎么才能和其他稿子不一样。

是时候把这篇书稿分享给大家了。

这些图片,都是新鲜的。

我也想从白夜的角度,来写写翟永明。


除署名外,所有的摄影作品均来自,


翟永明。




翟永明

白夜这些年



偶然被你诞生。泥土和天空








翟永明:白夜这些年





令人惊讶的是,白夜十多年的经营,完全靠的是她个人的力量,没人给过她帮助,和外界想象的完全不同。翟永明甚至要为“白夜”的房租犯愁。如果没有酒吧这个商业形态来支撑“白夜”,可能它早就关门了。最早翟永明想把它办成一个书店,但要养活自己的理想,还是屈从于商业。



——  饼


——  佛


诗人的声带



- - - -




“蓝顶、白夜、星星诗刊、何多苓与青春……成都,曾经的艺术温床,文学与诗歌的乌托邦,在经济大潮中,正扮演着艺术急先锋的角色。”这是艺评人黄效融写过的《黄金十年——成都当代艺术产业观察》一文的开头。“被染成金色的这十年,成都当代艺术似乎一直勉为其难又欣喜若狂地在资本与体制两者留出的飞地上蓬勃生长。”





——  工作室


——  韩东在山西





十年,会让很多人、很多地方、很多事发生变化。十七年,也会让许多事物成熟和坚持下来。2013年,成都蓝顶艺术节系列活动中,有一项活动显得“孤高清冷”,却没想到在首届艺术节上就令人难忘:诗会。2013年,诗人、作家翟永明在蓝顶策划了一次“屋顶上的诗会”。在艺术节马上都要开始的时候,原定的诗会取消了。蓝顶主办方临时找到翟永明,请她重新策划了一个诗会。“我当时去了原定作活动的工作室,一看有个屋顶很棒,马上决定就在屋顶上作朗诵会,我一直担心怕下雨,好在当天的天气也很给力。当时蓝顶艺术节有各种各样的活动,结果大家反映,这个诗歌活动给大家留下了最深的印象。”翟永明说。





——  老剧院





“难忘”,也许是艺术作品、艺术行为打动人心的最高标准。诗与画、人与景,是艺术节另一个迷人的所在。2014年的蓝顶艺术节携手白夜酒吧,于10月11日推出“蓝白诗会”——“诗人的声带”朗诵活动。活动由本届蓝顶艺术节艺术委员会委员翟永明总体策划,邀请7-8名在国内具有重要影响的当代诗人以及本地诗人参加:这中间既有势头正旺的中青年诗人,也有崭露头角的年轻诗人。在音乐活动环节,著名爵士乐队BOSS MA为大家带来很棒的演出。“蓝白诗会”的取名来源于“蓝顶+白夜”,两个最纯洁的颜色掺和在一起,就是诗。“声带”,既是朗诵,也是乐音。  




白夜的这些年,见证了成都艺术圈的一个高速发展的时期,大多数能想到的艺术家,都在白夜留下过影像或故事,白夜搬迁过一次,老白夜关门的时候,翟永明很伤感,她做了一个纪念活动,“曾经有十年的时间,我都是在老白夜度过的。那时我住得离老白夜很近,每晚都会去。那时也比较年轻,挥霍自己的体力,基本都是很晚才回家。喝酒的时候也是乱喝,去跟别人拼酒。我酒量很大,我从来没有喝趴下过……我什么酒都能喝……”





——  枯山水


并强化了我的身体






我,一个狂想,充满深渊的魅力




最文艺的生意




白夜是个很奇怪的地方,深处商业闹市的宽窄巷子,却经营着几乎是成都最清淡最文艺的生意。我印象最深的一次,是著名雕塑家朱成在白夜喝酒喝到兴奋,自唱自跳的场景,摄影人张骏拍下了那张颇有纪念价值的照片,那是一次诗歌朗诵会,画画的、摄影的、做雕塑的、搞文学的,以诗的名字,配着酒,纪念身边的时光。十七年过去,如今回过头来看“白夜”酒吧,翟永明说“白夜”二字对她而言,没有发生大的变化。“当时就非常想取一个有文学性的名字。一般来说酒吧都喜欢取较商业的名字,好像更能吸引人,但是我更想强调它的文学性。当然,最关键的是隐喻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白夜》。当时我喜欢一部电影叫《白夜逃亡》,它也是带有文学性的含义。所以,对我来说,‘白夜’我把它定义为主要以文学为主,也能与其他艺术形式融合的一个名字。”


我是软得像水的白色羽毛体

 


二者合一,你把我叫作女人



你把我捧在手上,我就容纳这个世界



最商业和最清淡


- - - -




令人惊讶的是,白夜十多年的经营,完全靠的是她个人的力量,没有人给过她赞助,和外界想象的完全不同。翟永明甚至要为“白夜”的房租犯愁。如果没有酒吧这个商业形态来支撑“白夜”,可能它早就关门了。最早,翟永明想把它办成一个书店,但要养活自己的理想,还是屈从于商业。深处宽窄巷子,有年龄不小的“白夜”酒吧,也有刚刚三岁的“白夜艺廊”,它几乎是全国最小的画廊,但也几乎是全国人流量最大的画廊。酒吧不太挣钱,一个月房租5、6万,压力很大。这她的经营方式有关系,画廊一开始就没想过挣钱,倔强地为年轻艺术家展示着他们的傲气和天真。

“我觉得从酒吧角度来说,这条街区比老白夜更商业,但从我们搞的活动来讲,其实比老白夜更纯粹,更文学化。以前受场地限制,很多活动都没办法搞。比如我们现在策划举办了很多文学活动,当年完全是不可能的。曾经有个英国诗人代表团到这里来,做过一次朗诵活动。是诗歌朗诵与表演相结合的形式,这在老白夜就不太可能,没足够大的空间。搬到新白夜来后,我们举办了大量的诗歌朗诵与其他艺术门类的融合活动,如与音乐、绘画、戏剧等,我们没收门票,是非常纯粹的文学活动。”




穿着肉体凡胎,在阳光下



我是如此眩目,是你难以置信








要把我的心从口中呕出




白夜的未来平台


- - - -





“白夜”目前的经营基本能维持正常运转,但不赚钱已是客观现实。“好耍”的初衷一直在翟永明心里没变。德国戏剧家曹克飞在白夜演出过一个很前卫的戏剧,叫“乘过山车驶向未来”。曹觉得白夜的院子本身,就能构成舞台,观看的人在旁边,而舞台就从外边延展进来。“我想作更纯粹的文学艺术活动。但是,这个酒吧虽是商业模式,但是它还不够商业,因为它经常导致我还要为酒吧的经营和收入焦虑。





大海作为我的血液就能把我


但在你的面前我的姿态就是一种惨败



以心为界,我想握住你的手


太阳为全世界升起!我只为了你


“白夜”的未来在哪里?翟永明说要更多利用平台做文学活动。电影《黄金时代》曾在“白夜”举行一个女性话题的讲座,反响强烈。前不久翟永明又请了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学者刘禾与川大的教授赵毅衡对话,还有建筑师刘家琨的新书发布会等。最近的一次,则是2015年香港国际诗歌之夜成都站,在白夜举行的开幕式和朗诵会。来自美国,以色列,日本和台湾的四位诗人,以及总策划北岛的来临,让当天夜里的白夜人山人海,最后不得已,提前关门。


“在白夜这样的环境,会比较容易融入气氛。我们的朗诵会和讲座与别的地方不一样,除了年轻人和学生参加,也会有一些著名的艺术家,学者和诗人,甚至音乐家来参与,有时候他们也会在现场互动。这样的气氛是我很看重的。我也会选择一些严肃而又与当下有关的话题。我肯定不希望我自已都不喜欢的话题来谈。话题要有意思,与现实有呼应的就不错。”




以最仇恨的柔情蜜意贯注你全身


从脚至顶,我有我的方式



这么多年来,白夜的艺术家常客太多。艺术家何多苓基本每次青年艺术家展览都会来,里面有不少都是他的学生。“如果要说来得最多的话,就是何多苓、刘家琨和朱成吧,这些是艺术家。诗人来得多的就多了,比如何小竹石光华刘涛他们来得最多。”


来白夜耍得最放得开的,那可能就是朱成了。“朱老师跳舞是最能放得开的,在他看来是一种释放。我们在这儿喝着酒,音乐有点儿节奏感的时候,他总是最先跳起来的。有些年轻人还会有点儿腼腆。他的舞还真有点儿意思,无法归类的那种舞姿。是他独创的,有现代舞的成份,也有上世纪70年代的风格。可以达到‘灵魂出窍’的感觉。”



当你走时,我的痛苦






艺术会客厅


- - - -




翟永明算是成都当代艺术发展的见证者。“白夜”则见证了成都艺术家的成长。


在上世纪80年代,翟永明就进入了艺术圈。她曾经就在著名雕塑家朱成的工作室,工作了一段时间。“八十年代。他那儿就像一个小小的艺术收容所一样,很多年轻艺术家都给他当过助手,连我都给他当过。在那时,艺术家很边缘,毕业后最多安排去出版社当美编,就算好了。很多现在的大腕,当时都是被分配到边远地方当美术老师。”





一片呼救声,灵魂也能伸出手?



高举到落日脚下,有谁记得我?


但我所记得的,绝不仅仅是一生。





“老白夜”开在1998年,那时艺术家都还没有成功,但也不能算潦倒。“成都的艺术家一直不算潦倒,因为他们有单位有房子,养得活自己。现在回忆,还是很纯粹。严格意义来说,‘白夜’不能算一个很成功的酒吧,在开始阶段,应该算一个‘客厅’。只不过那时大家房子都很小,似乎需要一个公共空间(大客厅)的时候,有了‘白夜’。当然,也大不了多少,60平米。完全可以叫穷开心,大不了喝点儿威士忌就不得了了。记得那时大家经常讨论是喝威士忌更有格调;还是喝啤酒更有格调。开始就是这样一个状态,谁也谈不上大腕,有些稍微有点名气。应该来说,最大的变化在艺术家,诗人基本没怎么变。诗人的基本生存状态,从那时到现在基本都还出于比较边缘。艺术家可以说是一夜之间就改变了,连身份都变了。”翟永明对成都艺术圈的观察,几乎可以深入细致到每一年的每一个月。


多年过去,一些艺术家变了,一些艺术家没有变。混酒吧的开始混会所,有的却还在租房子住。




~~~



我是最温柔最懂事的女人


用爱杀死你,这是谁的禁忌?





2000年后,成都当代艺术的气氛活跃起来了。“在成都,大部分是川美毕业的艺术家,他们的架上绘画真的算是最厉害的。成都相对于其他地方比较舒服,这样艺术家们比较集中,有一个很好的氛围,可以互相影响和帮助。成都有本土的养料和国际化的状态,我认为是很好的。我不介意‘本土艺术家’的说法。成都很闲适。诗歌、艺术等门类在成都很受滋养的。”


翟永明又说,“成都的艺术家很讲义气,这些朋友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会主动的带外地朋友来白夜,让朋友了解白夜。这十多年,从来没人给过我赞助,所有的活动都是我一手做起来的,每一分钱都是白夜挣来的。何小竹就说过多次:白夜没倒闭,就算很成功了。”




——  翟永明 (摄影:张骏)






采访间歇,在白夜角落默默喝茶的一个人走过来,给翟永明递上一枚便签:今天我第一次到白夜,有幸目睹您的风采。请允许我向您致意。叶叔 2014.秋。






看穿一切却愿分担一切



——翟永明和洁尘、以及朋友们(摄影:张骏)






白夜完成之后又怎样


- - - -



我的助手张涵对“翟姐”有这样的感慨:“白夜,是白天的夜晚。夜晚,是白夜的白天。白夜是翟永明,翟永明也就是白夜。可白夜完成之后又怎样?”


白夜就要18年了,从办白夜的初衷,只是想让朋友们可以一起耍的酒吧,到今年最重要的一个作品出版:长诗《随黄公望游富春山》,三十节,八百余行,“是语言的尝试,结构的尝试,诗体上的尝试。包括对中国传统文化的致敬,包括对现实的一些思考,长诗的结构上,相当于你在古代和现代的山水中游观,沿途看见很多风景,你可以东看一眼,西看一眼,就是这样。”其实,现在看来,这种对沿途风景的观看,也是对自己的人生回望。未来就是过去,而过去不再是未来。


“一三五零年,手卷即电影/你引首向我展开/墨即景 缓缓移动/镜头推移、转换/在手指和掌肌之间/走过拇指大小的画题/走进瘦骨嶙峋的画心/我变成那个浓淡人儿/俯仰山中/随黄公望 寻无用师 访富春山/那一年,他年近八十……”


翟永明热衷于自己的诗歌实验,也包括让诗歌借用其他艺术形式来表现。很多年前,她就开始在“白夜”做与诗歌相关的各种活动,诗歌与影像,与音乐的融合,甚至尝试过将诗与装置艺术结合起来。2014年,年轻导演陈思安提出想把《随黄公望游富春山》这首长诗,改编成多媒体戏剧,翟永明一口答应。当时,这首诗还没写完。后来,这出戏上了2014年青年戏剧节好戏榜。





——翟永明拍摄的肖全






在翟永明看来,白夜经历的这十来年,有件事特别重要:“我和四位成都诗人与四位著名的斯诺文尼亚诗人,搞过一个翻译工作坊。我们就一起互相翻译。双方的背景,各自的要求,彼此写作和出发点,让诗人全部了解后,再逐字逐句翻译出来,最后再把它翻译成中文和斯诺文尼亚文。一首诗要打磨很久。”诗人们都认为这样的互译,是特别有价值的。许多翻译作品是一个人单独完成,不跟诗人发生关系。“这样的方式有时就会产生几种情况,一种是意译,还有一种是直译。各有利弊。我们这样的翻译方式是一对一的,是诗人与诗人之间最接近的一种交流。我觉得这已不是简简单单的翻译了,是完完全全的对诗歌的深入探讨。我们能了解对方诗人的创作状态是怎样的。他们也会更了解中国诗人的现状。这是我以后想要作的事情,白夜今后还要继续,更多的举行诗人互译工作坊。”



2014.9.17

2015.12.2补记




本文全本收录在谢礼恒著《何时再见梦中人》

(成都时代出版社,2016.4)。

各大网络渠道及实体书店有售。



点击看相关文章:

献给生活的一场展览:女人的更衣室  诗人的摄影棚

苏州、洛杉矶、双流空述三城记:如何做一个浑身上下都是缺点的女人

记忆成为早晨 风也说你要来-吉迪恩对话舒群:北岛和八十年代的云烟

桃花源的理想一定要实现:世界太大了,幸好有徐冰。






成都商报 谢礼恒

排版 曾婉贞



END




长按二维码关注


听说酷的人都关注了艺术野疯狂





    您可能也对以下帖子感兴趣

    文章有问题?点此查看未经处理的缓存